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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老狼

  習得藏鋒,不可一蹴而就。

  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利用火焰,于心臟處鑄就劍鞘。

  首先必須滿足一個條件。

  周夏的身體,熟悉洪云的火焰。

  “提起精神,無論如何,不能昏迷。”

  “一旦喪失意識,后果不堪設想。”

  “記住了?”

  “是,老師。”

  “那好,這可要開始了。”

  金火升騰,洪云單手點出,一點金色火苗,飛快隱沒于周夏胸口。

  瞬間,周夏面色漲紅,五官扭曲成一團。

  他雙眼暴突,從脖子到額頭,青筋跟跟暴起,顯然已痛到了極致。

  職業者的超凡力量,至今無人搞懂其本質。

  盡管外顯為火焰,但并不灼熱,火焰只是表象,追根究底,大概跟小說中內里靈力相差無幾。

  但職業者的火焰,比起內里或者靈力來,更加霸道。

  真個要算起來,怕是幻想作品中,有關深淵惡魔的魔力,才能相提并論。

  這火焰,一旦進入周夏身體,痛苦便將周夏的理智淹沒。

  像是排異反應,周夏全身肌肉緊繃,甚至痙攣,似乎想以此逼出金火。

  洪云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穩住心神。”

  “不能昏迷。”

  周夏緊緊咬住牙關。

  還好,弱沒有三年來拼命鍛煉的經驗,在金火入體的剎那,周夏怕已經不省人事。

  但這已經是極限。

  洪云手掌虛握,自周夏體內,金火鉆出,被其握住。

  周夏猛地大吸一口氣。

  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休息一下。”

  “今天先到這里。”

  我們用一星期的時間,來適應。

  “如果進度可以,這周日,我們嘗試鑄劍鞘。”

  周夏已經沒有力氣回答。

  他趴在地上,渾身汗出如漿,嘴巴大張,如同上岸的魚。

  洪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等待。

  周夏閉上眼,身體的痙攣稍微好些。

  “怎么樣?”

  洪云的聲音沉厚非常。

  “還繼續嗎?”

  周夏不吭聲。

  “如果受不了,就放棄吧。”

  “我不想,又看到一個…”

  “我…”

  嘶啞到失真。

  少年劇烈喘息。

  “我還可以。”

  雙眼,猙獰如餓狼。

  時間一晃,便是四個晝夜。

  月上樹梢,夜幕四合。

  周夏照例夜跑,到了龍頭坡,然后訓練。

  每日里金火入體,都像是自煉獄里滾過一遭。

  痛苦依舊。

  但周夏進度喜人。

  還是那句話,為了夢想,你能付出多少?

  在路上,只是空喊,而從未曾付出汗水的人,沒有談論夢想的資格。

  至少至少,你得付出常人所無法付出的努力,才有可能仰望,常人所無法企及的目標。

  周夏一次次揮劍。

  只要間隔一分鐘,次數便全部清零。

  但周夏每天堅持。

  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于藏鋒。

  或許,憑借自己的力量…

  雖如此想,但萬揮劍的難度,實在非人。

  周夏收劍,一屁股坐在地上,當真是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今晚。他也用了鬼神賜福。

  這個戰技的進度,已經到了10/50。

  周夏期待,再有四十次,怕是就能升級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劍術資質,實在一般。

  這還是有鬼神賜福被動加持的情況下。

  小幅度提升被動資質后,還這樣。

  周夏不禁思考一個嚴峻的問題。

  沒有鬼神賜福前,他的劍術資質,該是如何?

  頭皮發麻,不敢想不敢想。

  不過,鬼神賜福還能升級。

  現在只是一級,只要往上升,劍術資質這東西,遲早能提上來。

  快入夏了,晚風略有涼意。

  鬼神賜福的后遺癥一過,周夏起身,拍拍屁股。

  仰頭見明月高懸,幾點云散,涼風清冽。

  周夏持劍,往山下行去。

  不久,原地出現兩個黑袍人。

  “老隊長,就是這小子?”

  “確實,有點意思。”

  “他對劍術很執著。”

  “你如果有空,不妨指導一下。”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用這么麻煩。”

  “兩年前,要不是老隊長你,我直接被那群瘋子給砍了,后來也遇不到老頭子。”

  被稱為老隊長的黑袍人,想起了往事。

  災難之夜后,臨江哀鴻遍野,無數家庭破碎,怪物的陰影籠罩這座城市。

  黑暗的心靈,成為了滋長邪惡的溫床。

  在絕對的恐懼面前,人們開始尋求心靈上的慰藉。

  于是,神教誕生了。

  他們宣揚人人有罪,職業者更是不可饒恕。

  而怪物,則是行于地上的紅蓮使者,清理邪惡的世界。

  死亡不是終點,而是解脫。

  聽起來似乎很扯,但大量的臨江人趨之若鶩。

  仿佛找到了心靈的港灣。

  一時之間,這個所謂的神教,在臨江大行其道。

  甚至嚴重影響了災后重建工作。

  聯盟再三處置無果。

  最后,聯盟直屬鎮壓異次元的百戰之師,開荒軍直接介入。

  這場鬧劇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當時,身邊這紅獅,還沒有去天空之城。

  隊長永遠忘不了那一幕。

  發現某處神教據點,紅獅在未取得拼命的情況下,擅自前往。

  等隊長感到時,只看到一片如阿鼻地獄般的場景。

  斷肢成了裝飾,血肉則是染料。

  那一片空間,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身體。

  和隊長一起行動的其他守夜人,見了這一幕,都是彎腰嘔吐。

  至于紅獅,則是在地域中央,席地而坐。

  不管那鮮紅的血泊。

  當時,隊長怒發沖冠,質問紅獅,為何擅自行事,為何大開殺戒。

  要知道,這些神教徒,歸根結底,全都是普通人。

  紅獅只是對他笑。

  好整以暇地清理染透鮮血的高馬尾。

  待得隊長說完,才施施然開口。

  “他們該死。”

  那之后,隊長盡管暴怒,仍然為了紅獅盡力周旋,費勁心思要保下這個隊員。

  壓力很大,他苦苦支撐。

  直到最后,紅獅被某個大人物看中,直接去了天空之城。

  到如今,已是兩年光陰。

  再相見,這個曾經無法無天的年輕人,也成了三階大師,更是聯盟巡察使。

  真是…

  “我不在這兩年,臨江很熱鬧啊。”

  紅獅沒來由的一句話,令老隊長摸不著頭腦。

  “嗯?”

  “說起來,災難之夜后,鷹中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你這么一說,確實,以前鷹中一年還能出幾十個覺醒者,現在他們好像一個覺醒班,高一加高二,總共也才十個人不到。”

  紅獅沉默下來。

  他遠眺著周夏的背影。

  從龍頭坡望下去,萬家燈火,這座城市像是光的河流。

  “你聽過,平安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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