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委屈巴巴的老弟,珊瑚又心軟了,自己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讓他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但還不等她否口,對面的琥珀已經站起身來,要抽腰后的鎖鐮,準備行動,卻被彌勒打住。
“先等一下。”彌勒叫住了委屈巴巴的彌勒,等姐弟倆的目光一起看來后,才逼視著琥珀開口:
“琥珀君,你不愿意向我展示你的絕技么?”
“哪,沒有的事!”琥珀的臉色有些驚慌,連忙搖頭。
“那你是生姐姐的氣,怨恨她么?”彌勒換了一個問題。
“胡說,我哪有?”琥珀露出一點怒色,同時擔憂的看了一眼姐姐,生怕她生氣,但見她只是注視自己,并無什么惱色,方才松了一口氣,但又有些患得患失。
“那你在為什么而憂慮?我記得,從咱們認識到現在,還沒說兩句話呢!又或者說,你討厭我?”彌勒作出滿臉驚奇之色。
“沒有,哪有的事情?我只是,只是…”琥珀連連搖頭,但卻是臉色糾結,說不出什么理由,又懷疑自己話不對心。
“那就請你收拾心情,為我展示你的鎖鐮絕技吧!”彌勒恢復了嚴肅,作出冷漠的命令狀。
“嗨!”琥珀見狀,只能息了雜念,連忙正了臉色,步身下了地板。
見琥珀下到地面,彌勒也轉過身體,和珊瑚并排跪坐在那,注視著十一歲的少年,抽出腰后鎖鐮,然后舞弄起來。
鎖鐮這種武器,是扶桑的特有兵器,由農夫的鐮刀演化,鐮柄尾上系著一條鎖鏈,連有一只小鐵球。
鎖鐮兼奇門短兵與軟兵為一體,使用起來會很困難,但是琥珀在這種兵器上,毫無疑問,已經是個大師級。
一只妖骨爪子打造出來的鐮身,柄尾鏈錘,揮舞起來,短鐮刀既可飛擲割人,也能配合飛錘近身,長封短打,指東打西,無不如意。
彌勒憑借天眼,看到琥珀的鎖鐮使用起來,除了技巧外,還有一種氣息與手中鎖鐮匹配,人與武器相互配合,氣息神合,衍生煞氣鋒刃,不但對妖怪,對人身都有傷害,與飛劍之道類似,但較為落后,這應該就是退治村的退治核心技術了。
基本上,一丈之內,琥珀能對鎖鐮能完全運用自如,而三丈開外,他也能乾坤一擲,用飛鐮割人首級,琥珀也當場表演了一手,把三只小木塊平放在身遠處,然后一鐮掃過去,六截木段當即落地。
“精彩至極。”彌勒在六截斷木落地后,果斷鼓掌,在凡人范圍內,琥珀的這一手,確實可以說得上是登峰造極,以奇技呼之,哪怕是武藝在他之上的高手,如果不清楚情況,沒有什么防備,也要被一擊帶走。
“喲西,怎么樣,我說吧!”珊瑚微微握拳,為老弟加油,同時一臉與有榮焉的向彌勒開口。
“當然,琥珀的這一手,哪怕是在武士之中,也可以算是頂尖的高手。”彌勒不吝稱贊,讓遠處的琥珀面露羞色。
“只是不知在你們村子里,像琥珀這樣的高手,有多少?”
“能用鎖鐮的,只有琥珀一個,我用得是飛來骨,以前是父親用的,父親現在用得是叉,左近叔用得是斧子,右近叔用得是錘。”珊瑚抬掰著指頭數,算村子里能打的高手。
“珊瑚,沒必要說得這么詳細的。”彌勒有點訕笑,這姑娘有些缺心眼兒啊!重要的情報,竟然這么就放出來了。
“啊!很詳細么?”珊瑚滿臉呆萌,不覺得自己泄露了什么消息,這種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不過想想,好像主動跟陌生人說這些,有點不太對耶!
“很詳細了哦!”琥珀收著鎖鐮走回來,莫名感覺姐姐變得有點傻,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
“哪有啊!”珊瑚紅臉惱怒,同時遞給老弟一個目光,少年郎被姐姐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感覺其變得好可怕,連先前的憂慮也忘得差不多了。
“好了好了,其實也就這樣吧!”珊瑚扭過頭,見對面修驗者的神色始終不變,看著自己的目光也沒有多余想法,沒來由的心底微滯,緊接著臉上的紅色迅速斂起,然后沉默…
面對突然沉默下來的珊瑚,無論是琥珀,還是彌勒,一時間都沒了聲音,兩人大眼瞪小眼。
“說起來,琥珀,你的鎖鐮用得很好,但是心意感覺很雜。”彌勒見珊瑚沉默,不好上前詢問,于是轉開話問題到琥珀身上。
“我?心意很雜!”琥珀愣了。
“當然,你平時都想些什么?就比如剛才,為什么要感覺到委屈?”彌勒點頭,珊瑚的目光,也隨之注意到琥珀身上,在年紀漸長之后,這個弟弟確實越來越沉默了。
“我,就是感覺不想。”琥珀低眉想了下,見姐姐的目光也看過來,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不想?”彌勒提高了聲音。
“嗯,就是心底很亂,不太想說話,也不太想…總之,就是很煩亂的。”琥珀回想著自己的情況,也不禁有點迷茫。
“這算是什么?”珊瑚將目光轉向彌勒,自己老弟這是怎么了啊?
“沒什么,小孩子,長大了,想得自然也就多了。”彌勒不置可否,這孩子是心理逐漸成熟,走向青春期,有些迷茫了,當年他也有過一段時間,整天胡思亂想,未來、女同桌等等,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修禪定時,通過欲界定也是要伏住妄心的。
面對彌勒的話,珊瑚微瞪了下眼,而琥珀則害羞得臉紅了。
“那要怎么辦,才能讓他變過來?”珊瑚半晌后,開口問道,這話讓琥珀感覺一陣不舒服,抬頭喊了聲‘姐’。
“沒辦法,讓他自己適應吧!人總是要長大的。”彌勒面對珊瑚的目光,不明白她是什么想法,但是青春期胡思亂想的事,只能等人真正走向成熟,雜念妄想才會自然而平。
“這個我知道,可是讓他這么胡思亂想,也不好,要知道,我們退治妖怪,他這種狀態,按照父親的說法,是很容易被那些狡滑的妖怪侵占身心的。”珊瑚的話不假思索,而一旁的琥珀則有些呆滯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