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歡凌十九,這世上竟會有這么可愛的人?
香蕓坐在火堆旁溫和的笑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搖曳的火光將對方雪白的肌膚映的白里透紅,好看極了。
恍惚間,她只覺得看著對面女孩吃饅頭都是種莫大的享受。
與從前一樣,她不愛說話,可一舉一動仿若天成,看得人心神迷醉,好像一不留神就會沉浸在一場純凈美好的幻夢中。
問她什么,她都只是嗯嗯呀呀的回應著,偶有半句碎語從那張鼓鼓囊囊的小嘴中傳出來香蕓都會覺得很高興。
自己不是她最親近的人,香蕓當然明白,但已經沉溺在那甜甜糯糯的聲音中,多聽兩句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便是惹了她煩厭,亦如嫦娥盜靈藥…那等想要寵著她的誘惑一時間既抵過長生。
如果說胡玉娘是降臨凡間的神女,神圣高潔不可侵犯,凌十九定是那洗滌人世的精靈…明凈純真,冰心雪魄。
這世上,怎會有這么可愛的人…
可還沒想明白,她眼中晶瑩的光芒忽而消失了,一抹蘊不開的委屈落在她眉間,將她壓的低下了頭,連口中最喜歡的饅頭都忘了咀嚼…
看不到那張精致的臉,香蕓一時間竟覺得悲從中來,那委屈,到底是為何…
“奸情!兩個女子!?”
楚…南嬌?
香蕓疑惑著,轉過頭。
“唐姑娘,誤會,天大的誤會!這只是有點像那啥而已,事實上它真的只是條頸帶啊!”
林晨都快冤哭了,這特么的叫什么事啊。
“誤會?”唐昭銀牙緊咬,左手恨恨的握著那項圈,右手已經摸到了槍桿上,“要不要我戴上這物件在拉條繩子遞到你手中!”
美…美人犬?
林晨掃了眼唐昭凹凸有致的身姿,隨后瞥到了她肩上寒光凜凜的槍頭,咽了咽口水忙否認道,“大姐,你怎的想的這么多?我只是…”
“混賬!這稱呼也是你能叫的!?”唐昭氣的英眉倒立,猛地一跺腳,“你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便不要怪我不講情…”
“唐姑娘,我家這木頭又怎的惹到你了?咦ꓹ這頸帶倒是精致…”
林晨側目一看,感動的眼淚嘩嘩的ꓹ恨不得將那徐徐而來的身影抱在懷里親上幾口。
“陶大小姐,你且快幫我說上兩句吧,唐姑娘這就要動手了…”
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兒,香蕓強忍著笑出聲的沖動ꓹ果斷的給了他個白眼,隨后走到近前取過了唐昭手中的頸帶ꓹ撩起頸后的長發干脆利落的將它系到了粉嫩的玉頸上。
“啪嗒。”
搭扣ꓹ轉身ꓹ甩發ꓹ一氣呵成。
“如何ꓹ唐姑娘ꓹ香蕓可像那生畜?”
那頸帶系在香蕓頸間不但不顯怪異ꓹ反而給她增添了幾許知性干練之氣,當然在林晨這種老色批的眼里ꓹ還多了幾分征服欲…
也無怪乎唐昭會想歪了…林晨這會倒是真的有些愧疚了,當初買的時候確實應該多考慮考慮的。
唐昭盯著香蕓看了半晌ꓹ方才松開手中的槍桿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看著她ꓹ“你都這樣說了,卻叫我如何回你?”
“嘻嘻。”香蕓俏皮的一笑ꓹ取下頸帶往前一遞,“如此,香蕓便以人格擔保,林晨絲毫沒有旁的心思,如何?”
“對對對!”林晨聞言忙上前加戲,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巴巴的看著唐昭,“我是真的只是想緩和咱倆的關系,這頸帶也就是款式奇怪了些!”
唐昭卻理都不理他轉頭盯著香蕓看了好一會,這才苦笑一聲道,“你在他面前,哪還有人格可言…”
她對香蕓可真算是毫無辦法了,一方面是奉命保護的目標,另一方面自己還欽佩人家…
夜風微涼,吹的香蕓的衣袖不住的搖擺,冷風從袖口灌入,她卻依舊伸的筆直。
半晌。
這個卑鄙的家伙…
唐昭咬了咬牙,還是伸手接了過去,“只此一次…”
“收到!”香蕓故作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后莞爾一笑,“下回香蕓定會與這木頭一起去。”
“哪還有下次了 ,這東西…”唐昭看著手邊的物件,再瞥了瞥一旁的林晨,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瞬間涌遍了全身,鬼使神差的,她將那視為項圈的東西,遞到林晨面前…
“你…幫我系上…”
嗯!?
一時間…林晨和香蕓看著面色駝紅的唐昭,雙雙陷入了混亂。
煙州是整個天明武林最混亂的地方,哪怕是當下如日中天的林千城,在此地的影響力也稍顯不足,且越是往南,這等現象便越是嚴重。
所以便涌現了像長虹幫這樣的勢力…
他們的勢力遍布在緋云城往南梅城以北的中間地界,白天行著強盜之事,卻像上班上崗一樣與每一個路過的江湖人士討要些過路錢。
按照神捕府的規矩,武林人士之間的紛爭,只要不涉及尋常百姓,便不在捕快的管轄范圍之內,放在其他地方也就罷了,捕快大人變著法的都能治你,可煙州…
更何況,長虹幫的后臺可是駐扎在花城的荒土教…那是在整個煙州都數得上的龐大勢力。
當初常友跟林晨提起來的時候,著實讓林晨困擾了許久,這也是眾人夜行晝停的主要原因。
“呼。”
黎明時分,商隊眾人順著林間小路向前行進,不一會就走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旁,小溪潺潺而流,不時的幾片枯黃落葉順著水流飄零而下。
這里已是離他們的目的地翠微鎮不遠了。
“林少俠怎的還嘆起氣來了,過了翠微鎮很快就到梅城了啊。”
天亮前,眾人便打算在此處稍作休整,林晨坐在小溪邊不經意的長吁了口氣,不遠處的常友見狀便拿著干糧走了過來。
“常鏢頭,這長虹幫如此行徑,就真的沒辦法收拾他們了?”林晨輕啐一口,一抬腳將些碎石踢進了面前流淌的潺潺溪流中。
石塊濺起些水花便沉了底,在溪面上掀起的波瀾也很快被淹沒,如此的無力…與現在的自己有什么兩樣。
若非此前香蕓一番訓導,他也許真的會沖動下管了這閑事,可即便現下知道了當冷靜處理,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氐惆。
“嗨。”常友也不免有些唏噓,吐出口濁氣化為了白色的氣霧轉瞬即逝。
他知道林晨俠義心腸,對這不公之事想必也是心中不忿,可此間的事,絕非是憑著一顆俠義心腸就能做得到的,一個弄不好牽連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他身為二流武者,在江湖中也算是有所成就了,但在這種洪流波濤中,卻與一捧隨處淹沒的泥沙并無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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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常友在他身邊坐下,感慨道,“林兄弟,什么是江湖?恃強凌弱,便是江湖,想管他們還不容易嗎?叫出個不懼荒土教的一流門派,翻手間這長虹幫便灰飛煙滅了。”
“這…必須要上升到荒土教的高度嗎…”
“不然你以為那么多自詡正道的門派在此,長虹幫為何還能如此囂張跋扈?”常友拍了拍他的肩,“林兄弟,行俠仗義也要記成本的,否則到時候無緣無故的被滅了門,用什么去祭拜那些無辜的亡魂?用一腔熱血?還是那幾顆血淋淋的人頭?”
說著,咽下口中的干糧方才繼續道,“報仇這種東西,不過是種自私的自我安慰罷了,無論殺了多少人,彌補的都只是自己心中的愧疚與不安,死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再活過來,告訴你他很欣慰…”
這便是香蕓一直想教給他的東西,原來是每個武林人士都懂的道理,只有他不懂。
“呼。”
長長的,林晨又呼了口氣。
“如此,便由著他們橫行霸道了?”
常友將最后一口干糧塞進嘴里,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靴子,“林兄弟且看。”
林晨側眼看去,見到他靴子上隱約得水漬,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驚喜的道,“我明白了!常兄的意思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等他們搶到了什么惹不起的人…”
常友搖頭,“我是說,你可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