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真特么難堪!
抬頭瞥了眼床上,看到十九正睡的香甜,林晨頓時松了口氣,悄咪咪的起身出門打了盆熱水回來,將身上滑膩的不適感清洗了一下,接著把大褲衩子洗凈,掛在了柜子上。
望著柜子上被擰的褶皺的內褲,林晨心中感慨萬千。
他承認自己不久前還是個老處男,首次的對象是玉娘那樣的女子令他感覺格外的好。
但…也不至于才離了幾天,就開始每天夢遺吧?等等!總不會是…有什么魔一路尾隨著自己吧?
胡思亂想中,窗外天色漸亮,林晨苦惱的揉了揉下巴,轉過頭,卻看到十九已經窸窸窣窣的穿起了衣服。
他咽了口口水,又艱難的把頭轉了回去。
十九這小妮子,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睡覺都不穿褻褲了…
這本該旖旎醉人的景致,在林晨看來簡直就是場災難,他最近的狀態本就奇奇怪怪的,每天醒來映入眼簾的還一雙輕紗下白晃晃的大腿…也得虧他定力好,不然早就出事了。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林晨,系帶子。”淡然中帶著兩分慵懶的聲音自床上響起。
十九漸漸的已經會自己穿衣了,但褻褲上的帶子和發帶,卻總也系不好。
“哎。”
林晨嘆了口氣,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直到確定自己能完全保持冷靜了,這才轉身走向了床邊…
“瞧一瞧看了看,熱乎的煎餅,不香不要錢咯。”
“豆汁哩,三文錢一碗。”
“饅頭,熱乎饅頭…”
晨曦初照。
料想著臨江城此地還算安全,林晨也就沒要求十九再去帶面紗。
這也就導致一路上不停的有人駐足朝兩人看。
林晨很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的女人…和妹妹,皺著眉牽起十九的手,緊趕幾步,往附近的早餐攤位走去。
臨江城的清晨并不多忙碌,可坐在早餐攤位上看著來往行人身上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討論著江湖軼事,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愜意的時光剛剛開始,林晨抬眼間,便看到兩個大漢龍行虎步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老板,溫兩碗熱酒,來一碟茴香豆。”
老板嘴角微微抽搐,“客官…我們這是早餐鋪子,豆漿油條管夠,這熱酒茴香豆…”
“噗嗤…”
林晨與十九各點了一碗餛飩兩根油條坐在對面,看著那兩個糙漢上來就要酒,林晨笑的一口氣沒喘過來,嘴里的餛飩也噴回了碗里。
這兩個人虎背熊腰,面容也是五大三粗的,一個腰間別著鐵鉤,一個身后背著木棍,看那氣息沉穩的樣子,想來怎么也有三流武者的實力了。
這林晨倒是不奇怪,來的時候他也早就了解過煙州的情況了,武林圣地名不虛傳。
正巧這時,之前開口要酒的青衣大漢面露幾分窘迫,撓了撓頭道,“哦,呵呵,習慣了習慣了…那個,兩碗豆漿就行,麻煩你了。”
“得嘞,兩碗豆漿,您稍等。”
不多時,兩碗冒著熱氣的豆漿便端了上來。
只見那個腰掛鐵鉤的大漢猛地喝了口豆漿,卻忽而把碗輕摔在桌上嘆了口氣。
“哎,晦氣。”
“韓兄何出此言?”
林晨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他本打算抓緊吃完早飯就去打聽打聽去花城的路,可那大漢殘念無比的臉著實引起了他的興趣。
“許兄可知臨江城近日,出現了一個輕功高絕的飛賊?”
還沒等那許兄回話,林晨就收到了來自十九懷疑的目光,他忙無奈的搖了搖頭,攤手已示不是自己干的。
十九也沒多管,只是一個勁的吃著。
兩人動作間,那邊的對話也在繼續著。
“輕功高絕?飛賊?這…我還真不知道。”
“嗯,聽聞此賊已在城中活躍多日,黎城主前日親自頒發的懸賞令,捉到此賊可領賞銀百兩!”
“嚯,這懸賞可真夠豐厚的。”
“可不是嗎,我欲取那百兩紋銀,便揭了懸賞,哪知這兩日四處打探,竟無半點蛛絲馬跡…這才如此郁悶吶。”
后面的交談林晨便沒有再細聽了,耳朵里只剩下了那句捉到此賊賞銀百兩。
他們的盤纏基本上都在玉娘的包袱里被帶走了,現在身上的銀子都是林晨藏在暗兜里的私房錢。
這些日子省吃儉用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每每到了吃飯的時候,看著十九幽怨的眼神,他心中也不免涌出一股愧疚。
雖然那丫頭的飯量是自己的好幾倍…
“十九,快吃,吃完我們去城主府走一圈。”
林晨目光爍爍,著急的低下頭,卻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碗,再轉頭一看,果然見到十九正端著自己的碗往嘴里塞餛飩,而她自己碗里的餛飩以及兩根油條,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的天,你是豬嗎你…”
十九食欲見長,他也有些無奈,總不能把她手里的碗搶回來吧?
林晨如此問自己,然后果斷的伸出手去扯十九的胳膊,“小妮子,趕緊還我,我昨晚都沒吃…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打你屁股你別喊疼!”
十九哪管他生氣不生氣的,見他毫無風度的出手搶奪,往嘴里塞餛飩的動作立馬快了八分,在林晨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僅用了幾秒鐘,就把一整碗餛飩,都塞進了嘴里…
這是什么鬼!餓死鬼!
“算,算你狠。”林晨看著她鼓的像包子一樣的圓潤臉蛋,也不忍再多苛責,這幾天他總是無意間看到十九眼神里似乎有些隱藏的很深的哀怨,想必就是沒吃飽吧…
算了吧…不算了又能怎樣,總不至于去她嘴里搶吧…
兩人正自嬉鬧,對面的兩個大漢卻是換了別的話題。
“哎,不說我了,聽聞許兄前些日子休了妻?”
那姓韓的大漢先是嘆了口氣,繼而換上了一臉的疑惑,據他所知,這許兄與自己的妻子可是恩愛的很,怎么就無緣無故的休了妻,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嗨,別說了,嫁娶之時,那明理宗卻是有事瞞著我,我近日才發現,他家小姐竟然是個石女,不能傳宗接代的女人,姿容再好,要來何用?”那許兄搖頭扼腕,雖是滿臉氣憤,其中卻也夾雜了兩分不舍。
天明朝便是如此,若是女子不能生育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所有人連帶著夫君一起鄙視的,畢竟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然而任誰也沒發現,大漢這話一出口,遠處本是與之毫無干系的十九卻是嬌軀一顫,踮起的腳尖,一下下的捻著地面,似有所思,嘴中的咀嚼都慢了幾分。
“許兄你也真舍得,那明理宗好歹也是個三流門派…”
“嘁,勢力再大又怎樣,娶了這等女子,任誰知道都要笑掉大牙,我老許這一生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好漢,怎能受得這等屈辱?”
“這…這倒也是…”
“十九?怎么了?”
結了賬,領著十九往城主府的路上林晨便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但他心里緊著十九,怎么都是要問一問的。
“沒…”依舊淡然的嗓音里,卻夾雜了常人難以察覺的顫抖。
“哦,那就好…”
林晨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大概是他這幾日精神太過緊張有些神經質了吧…
想著,便感覺自己是不是問了什么多余的問題,看十九一如往常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林晨也有心緩解氣氛。
“哈哈,說起來關于石女,剛才那兩個大叔還是太嫩了。”
他聽到了…
十九聞言心中一凜,卻是不著痕跡的看向了他,等著他的下文,只是微微攥起的粉拳,似在揭示著她的慌張與不安。
她似乎…很想知道林晨對于那兩個大漢談話的看法。
林晨沒聽到十九的回應,卻也早就習慣了,抱著后腦勺呵呵一笑接著道,“喂喂,不能生哎!這不是寶貝嗎!哪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子的,想怎么…哦算了,當我沒說,總之啊,有這樣的寶貝,來一個我愛一個,來兩個我護一雙,嘿嘿嘿嘿嘿。”
清晨的微風帶著些許涼意,吹在了林晨沒皮沒臉的面龐上,卻讓人感覺格外的陽光。
十九收回目光,低下頭,纖手微張輕撫過自己的小腹,心中雖然依舊是百感交集,但那種莫名的遺憾,卻只在林晨的一句話間,便消散了大半。
雖然她不知道林晨為何笑的如此猥瑣,但,他說了喜歡…
他說,自己便信。
晨哥哥…真好。
美目輕側看了他一眼,不被任何人察覺到的,彎了彎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