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剛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山中風就聽到幾道破空聲,他謹慎地縮了縮身,熟練地將呼吸、心跳歸于沉寂,雙手結印以特殊方式發出無形信號。
“呼!”
信號得到回應,他頓時深吸一口氣,起身從樹后面走出。
而他一露面,前來接應的根部忍者就迅速瞬身來到近前,單膝跪下。
山中風看著這幾名根部精銳,平庸甚至有些老相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亢奮之色,深呼一口氣,沉聲道:“匯報目標情況。”
幾名根部忍者聞言,依次做出回應,而回應的內容,幸而此地別無旁人,否則入了屬于任何一方之人的耳朵里,都必將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因為,那竟然是針對整個忍界所有大名、王子、公主乃至掌權貴族的陰謀!
山中風聽著根部忍者的匯報,心中對那位大人的敬仰愈發強烈,昔日同僚之誼亦無法更改這種情感,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追隨在那位大人的身后,親眼目睹忍界格局重塑之后的未來。
而想要打破舊有的格局,想不付出代價,做出犧牲,是絕無可能成功的。
現實終究是殘酷的,是血淋淋的,童話故事永遠只在書本里,無法照進現實。
山中風被賦予的使命,就是這場變革中戰場以外最關鍵之事,趁亂局降臨,利用昔日里對各國的滲透,一舉控制權貴階層,進而把控各國局勢,為將來忍界一統奠基。
這是兵貴神速之事,以忍者的手段并非難事,只是想要一舉便顛覆整個忍界,需要做的準備和投入的精力之巨就難以想象了,并且需要合適的契機。
而現在,就是這個千年難遇的契機。
因此,聽過根部忍者匯報一切妥當后,山中風便毫不猶豫下令道:“行動開始!”
“是!!”
向來沉穩冷酷,視死如歸的根部忍者聞言,立刻頷首應聲,聲音里竟也忍不住泛起一抹波瀾。
山林悄然恢復幽寂,只余下鳥鳴幽幽,樹影婆娑搖曳著發出的沙沙之聲,方才的一切密謀,就像是幻覺般,忽然就已經不復存在。
然而,這就是忍界變局的真正開始,只不過是遠離戰場的另外一場罷了。
暮色在天際的盡頭徹底隱沒,失去查克拉操控的水流上橙黃色的光芒褪去,肆意向著低矮或坑洼流去,將崩潰的洞穴四周土地漸漸浸濕。
在水流和泥土融匯的泥漿中,油女取根踉蹌后退,然后撞在一堅實如墻的胸膛里,屏息數秒之后,才大口地喘息起來。
西瓜山河豚鬼一動不動,宛若最忠誠的守衛,可就算是忍刀七人眾的他,也無法在剛才的情況中做出反應,此時更是不必再反應,只需讓油女取根當做一堵墻般靠著就夠了。
“幸好,幸好。”
他口中呢喃,連呼帶喘,墨鏡下的雙眼飛快眨動,以此釋放著瞬間襲來此刻已然過去的慌亂。
只見在他身前不足十步的地方,兩道身影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是的,不是前面的擋住了后面而造成的錯覺,因為兩道身影都很魁梧高大,當擺出不同的動作時,身在前面的自然擋不住身在后面的,更何況,后面的對前面的“說”了掏心窩子的話。
最強之矛地獄突刺,終究在干柿鬼鮫渾水摸魚之際趕到,然后一擊刺穿這藍膚魚人的胸膛。
藍色的電光再油女取根的鏡片上緩緩收斂,最終徹底散去,只在干柿鬼鮫的藍色胸膛上留下斑駁的焦黑痕跡…
噗嗤!
還有一個異常可怖的貫穿傷。
干柿鬼鮫噗通倒地,跌在淤泥之中,深色的皮膚迅速消退,粗壯有力的尾巴逐漸變形,終于還原成本來的大刀模樣,摔在一旁的泥水中。
干柿鬼鮫努力扭頭,看著那把造型更夸張,威力也更加強大的大刀,嘴里呢喃著:“果然,我還是想要鮫肌啊。”
說完這句話,他瞳孔中的色彩迅速消退,就像是他對同伴揮下屠刀時的冰冷空洞,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只是具體有哪些不同,這已經隨著干柿鬼鮫這個霧隱“怪人”的逝去,成為了不重要,也無意義的事情。
顯然,對于油女取根而言,就是這樣的。
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山洞廢墟前,油女取根伸出的手接住秘術驅使的蟲子,無言的短暫交流后,他眉頭緊皺了起來。
“果然消失了,去了哪里?戰場嗎?”
他口中呢喃,轉身靜立縱目遠眺,逐漸黯淡的灰蒙蒙天穹下,似乎只余下這一高一矮的兩人,尚且處于短暫的寧靜中。
縱然是對忍者而言,距離仍是一種難以跨越的障礙,輪回眼和轉生眼的碰撞造成的震動堪稱驚天動地,且前所未有,可是主戰場上的人們依然沉浸在戰火之中,難以自拔。
但總有些人是與眾不同的。
完全體須佐能乎如武神般氣勢驚駭,直面頂上化佛的千臂進擊亦不落下風,長若江河的幽藍武士刀悍然揮下,無匹的鋒芒剎那暴漲,在轟然巨響聲中斬落不知多少木遁手臂。
千手柱間節奏不亂,操控著木遁大佛步步緊逼,以不遜宇智波斑分毫的氣勢千拳對轟回去,崩裂了銳不可當的刀氣,如雨點般擊打在藍色巨人身上,在一連串的空氣暴鳴聲中,崩裂大量的碎片,在飛濺之中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哈哈!不愧是與我并肩的男人,柱間!!”
身在須佐能乎額頭寶玉中的宇智波斑滿臉暢快豪邁,邊大笑邊揮刀、投擲勾玉。
時隔多年,又一次能夠如此放開手腳與舊友大戰,他不禁回憶起往日在河邊無憂無慮嬉鬧的那段時光…
宇智波斑正追憶青春,千手柱間的聲音突然從大佛頭頂上傳來:“廢話少說,斑!吃我一、二、三、四…好多拳啊!”
話音落下,大佛身后的掌輪迅速捏指成拳,宛若重炮般齊轟而出,一時遮蔽天穹,將完全體須佐能乎巍峨如山的武神之軀埋入一個個碩大的拳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