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也回到木葉村的時候,氣候已經轉冷,在早秋凄冷的雨中,他帶著傷以及比傷更令他痛苦的失落地走在行人匆忙的街道上,朝著家的方向緩緩走去。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火影樓中。
“不要叨擾他了,讓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唉!”綱手坐在辦公桌前,無奈地搖頭道。
前來匯報的暗部忍者聞言頷首,發動瞬身術消失在了原地。
雨水拍打著窗戶,又緩緩流淌而下,滑落的蜿蜒軌跡模糊了視線,令黃昏的景色都變得有些光怪陸離。
夏樹的視線穿過了迷離的景象,看到那貼著街道旁邊墻壁禹禹獨行的魁梧卻滿身落寞氣息的白發男人,也是輕輕一嘆。
當然,也僅是一嘆而已。
“那孩子現在在哪兒?”綱手放下毛筆,起身伸展著雙臂轉過身來,口中低吟著伸了個舒坦的懶腰,來到夏樹的身旁,雙眼循著夏樹的目光望去,但她的眼睛卻只能看到斜風細雨中的木葉村,而沒有看到自來也的身影。
“他拐進巷子里了。”夏樹對身旁的綱手說道。
“嗯。”綱手點了下頭,忍不住嘆息了一下。
“都處理完了?”夏樹看了眼辦公桌上被歸攏整齊的文件,然后看著綱手道:“今晚去我那里吧。”
“好。”綱手表情自然地應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挑眉問道:“那孩子在你那里?”
“雖然我打算將他打磨成一柄銳利的矛,可現在畢竟還是小,至少也要將他身上的隱患解除再說。”夏樹點頭說道。
“竹取一族的尸骨脈可以說是忍界中對體術加持最強的血繼限界了,可惜智商感人又性情激烈好戰,落得滅族的下場也不足為奇,只是還沒聽說過他們有血繼病。”綱手一邊感慨著,一邊拿起椅子上掛著的外衣披上。
秋雨凄冷刺骨,身為醫療忍者的她可不想因為淋雨而感冒。
“君麻呂的情況有些特殊,據他所言,他的尸骨脈血繼限界表現出來的強度,在竹取一族的過往中也是極為罕見的。”與綱手并肩走在環形走廊里,夏樹隨口解釋道。
兩人走到火影樓門口,陣陣涼風習來,外面的細雨斜著飄進門內,打濕了一片地面。
夏樹接過守衛忍者奉上的雨傘,和綱手身子湊近,同撐一把傘走入雨幕中,這樣的情境倒是別有一種趣味。
“說起來霧隱村也真是有趣,作為戰國時迫于壓力促成各個血繼限界家族結盟而建立的忍村,當初縱然獨懸海外,那股強大的力量依然令各國不敢輕視,誰也沒有預料到在最強盛的時期卻搞起了閉關鎖國的血霧政策。”走在青色的鋪石路上,綱手緊了緊外衣,不無感慨地道。
“敵人的愚蠢就是我們的幸運,這樣將來對付霧隱村的時候,也能更省力一些。”夏樹攬住綱手的肩膀,手掌和胸膛傳遞出熱量,從另一種角度說道。
“你已經在籌謀了?”綱手聞言驚訝地側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夏樹。
“想要顛覆初代目創立的制度,令忍界不再有會滋生矛盾的不同立場,當然需要從長計議。”夏樹微笑著說道。
“聽你的語氣簡直令我感覺你是為和平主義者。”綱手翻了個白眼說道。
“哈哈哈,你在為我違逆祖父創立的制度表達不滿嗎?”夏樹笑著問道。
“我還沒允許你那么稱呼呢!”綱手瓊鼻微皺,故作不爽地掐了一下對方的腰,令夏樹連忙夸張地告饒。
“任何偉大的事業都會陣痛期,況且除了施展冷漠手段外,想要馴服敵對忍村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使有一天出現了那種方法,也必然是植根于虛幻的、不現實的。”夏樹攬著綱手的肩膀緩緩前行,“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僅靠根部的力量和人手,就必然會顯得捉襟見肘了…”
“只要你想好借口,我可以不多過問,而且保證會盡可能滿足。”綱手沒等他說完就揮揮手說道。
“謝謝你的信任,綱手。”夏樹心頭大為觸動,澄澈的眼眸里暈出一股無需多言的溫柔,全部映入了綱手的杏目深處。
“不用謝。”綱手灑然一笑,微揚起頭來,雙馬尾在身后隨著步伐跳動,大方端莊的面容上流露出豪邁的神色,眺望著遠方雨幕中的燦爛晚霞,“況且,我也很期待你設想中的忍界會是什么模樣!”
推開小院的門,滴雨的檐廊前一黃一白一花,三道由大到小的身影依次而坐,當院門被推開的時候,六雙眼睛也都齊齊望了過來。
“呵呵呵,他們三個好有趣啊。”綱手被可達鴨、君麻呂和小花貓三個的反應逗得一笑,冒著雨踏著鋪成一條小路的青石板小跑著過去,最先提溜起眼睛簡直就是兩個黑點的可達鴨。
“嘎嘎!!”可達鴨立即掙扎起來,它當然不是初次見到綱手了,所以現在它不是因為見到了陌生人而驚慌,而是想起了被眼前這個‘兇惡’女人蹂躪的凄慘記憶。
不過它很快就不掙扎了,因為一切根本就是徒勞的,它認命地垂下眼皮,空洞的眼睛里是無聲的控訴,向它的主人夏樹的控訴。
‘你怎么給我找了這么個可怕的女主人啊?!’
對此夏樹呵呵一笑,表示你就是只鴨子,所以不懂。
他揉了揉腰,忽然就有點酸了。
“好了好了,看你這呆樣,我可不是為了你才來的。”感覺可達鴨不再掙扎了,綱手頓覺無趣,將它隨手丟在一旁后,看向了排排坐的另外兩個。
“喵!”名叫小花的小花貓跟可達鴨是好朋友,親眼看到過這個女人的可怕,感覺到被對方注視立即嚇得整個彈射而起,靈活而敏捷地扭頭沖進了屋里,將好朋友丟在身后理都不理。
“臭貓,哼!”綱手不爽地哼了一聲,她可是真正的‘小公主’,對高傲的貓主子天性相克。
“這位是第五代火影,你的師母。”夏樹走入檐廊,將傘收好靠著柱子放下,然后走到君麻呂的身旁拍著瘦小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