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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露餡

  回到了府邸,王曲嘆了一口氣,似乎十分無奈:“佘幽,現在他安然無恙,你總算可以放心了吧?”

  “多謝殿下搭救!”佘幽拱手拜謝。

  邊上,樓箜看著他們二人自導自演,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

  情緒逐漸平復下來,他心里明白,哪怕佘幽就是大周那一邊的人,自己也不能在此時暴露出已經知道真相的事。

  他要借著這一點,通過佘幽接進大周皇子,直至將大周皇帝斬于刀刃之下。

  唯有這樣,才能安撫樓家人的在天之靈。

  想到此處,樓箜硬擠出一抹笑容,“佘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自以為隱藏得好,實則破綻百出。

  王曲等人卻渾然不察,自顧自的談論起了烏蒙國的事。

  “烏蒙國主最寶貴的女兒,已經沉尸地底!”佘幽平淡的說出月牙兒之死。

  想起那個少女,王曲愣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難怪烏蒙國這一次進攻來得這么突然!”

  “不著急!”佘幽淡淡一笑。

  樓征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樓家軍死傷大半,梅氏也陷入了虛弱。

  而烏蒙的戰馬過幾日就會出現狀況。

  在這種時候,馴養出能夠在寒冬飛越雪原來往送信的信王,必定會有下一步。

  而在此之前,信王安插在樓家軍里的臥底竟然沒有暴露。

  佘幽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對她來說,敵人不僅僅只是樓征,還有比樓征更難對付的信王。

  前者如今如今已成了喪家之犬,自烏梅嶺一戰之后,樓家將徹底脫出梅氏遺族的陣營。

  再厲害的人也得順應大勢,更何況樓征已老,又遭遇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事。

  王曲也在躊躇不決:“過不了多久,京城那邊的傳書應該就到了。”

  他記得信王府曾經養過一群很厲害的白鴿,后面沒怎么見用過,現在危急關頭,信王不見得就會忘了那些鴿子。

  “李巡不可盡信!”佘幽緩緩說道。

  在她的記憶里,上輩子他要在邊關發展自己的勢力,卻屢屢被此人暗中搗破。

  直到莘妲夫人的兒子身死,李巡沒了從龍的寄望,才歇了與她作對的決心。

  后面這人聽說楊承文蘇醒,還恬不知恥的攀上對方。

  后面楊承文倒了,這李家又暗中勾結了烏蒙。

  自然,結局離不過滿門俱滅。

  一旁,樓箜聽到她提起李巡,還說出了對李巡不利的話,眼神不禁略微閃了閃。

  斟酌了一下言辭,他附和道:“佘幽說得不錯,我在地牢里面被李巡嚴刑逼供,他還試圖逼迫我說出一些不利于殿下的話。”

  倒打一耙。

  樓箜腦中閃過一絲亮光,誠摯地望向王曲:“殿下,前幾日我就曾偶然聽到旁人說起,說李巡常常與大散關的守將暗中密談。”

  大散關守將廉鄱城破之日,來潼武大鬧的那一場,樓箜也略有耳聞。

  當時王曲險些被污蔑一個叛國罪名,可惜廉鄱給出的證據實在沒有說服力。

  而王曲身為大周皇子的立場,又難以動搖。

  污蔑王曲為叛國罪人實屬笑話。

  但離間他與守將之間的信任,這無疑對大周不利。

  對大周不利的事情,現在樓箜都樂于去做。

  他的話說出口,卻又有些后悔。

  若是王曲直接去向李巡質問,他的心思便會暴露無遺。

  他這么一想,王曲似心有靈犀一般怒道:“豈有此理,本殿下是君,他李巡是臣,我倒要去問問看,這人暗地里密謀是想干什么。”

  說罷,王曲猛的一甩袖子,轉身便要回頭去尋李巡的晦氣。

  佘幽哂笑,搖了搖頭。

  樓箜卻是心中一急,忙將他攔住,安撫道:“殿下,像您這樣大張旗鼓的去質問,無論是誰都不會承認的,畢竟通敵賣國之罪,誰敢承認呢?”

  言語間,他將李巡打成了一個通敵賣國的大惡人。

  王曲憂愁道:“那該如何是好?”

  他望向佘幽,后者微微一笑,“殿下不如將計就計,先暗中觀察李巡幾日,等他放下了戒備心,我們再借機抓住他的把柄,一舉將他鏟除。”

  “好歹毒的心思,李巡為駐守邊關鞠躬盡瘁也在所不惜,這大周皇子卻如此偏聽偏信…”

  即便身為敵對方,將李巡視作自己的敵人,樓箜聽到這二人的談話,仍是有些替李巡感到心寒。

  “若是李巡聽到此話,不知該作何想法”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旋即,樓箜又暗暗搖了搖頭。

  不行,太冒險了。

  一旦李巡聽到大皇子的話而沉不住氣,跳出來與之對質,自己的謀算便妥妥的破滅。

  像現在這樣敵明我暗,再好不過了。

  佘幽這時候笑道:“樓箜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大皇子有些悄悄話要說!”

  她說話的同時,傾身靠在王曲身旁,似乎有萬千柔情蜜意。

  這二人是有一腿,還是他們又要密謀什么大事?

  樓箜的腦子迅速轉動。

  “那我先回去了!”

  他和往常表現的一樣,撇撇嘴之后,不滿的嘟囔著走了。

  目送樓箜離開,王曲正要與佘幽嘆氣旁的事,就聽到院子的另一個通門傳來腳步聲。

  王曲二人望過去,原來是莘妲。

  “莘妲夫人怎么有空到這邊來?”王曲的目光一冷,語氣淡淡的問了一句。

  莘妲遲疑了一下,而后像是作出什么重要抉擇。

  猛的,她跪在了地上,扯著王曲的下擺。

  “郅兒已經五歲了,還請殿下幫忙,幫他在這邊關里找幾個好的先生,怎么說他也是龍子龍孫,至少也該識字會數啊!”

  莘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上一個答應幫她的人月牙兒已經死了,她剛才在外面偷聽,此時見沒有外人,便直奔過來。

  王曲望向佘幽,想聽聽她的看法。

  畢竟佘幽前世,說不定也見過這個女人。

  佘幽似乎早有預料,回望了他一眼,笑著搖頭道:“如果入了皇室的族譜,她的兒子便該改名為楊承郅!”

  “楊承郅?好名字!”王曲點頭。

  莘妲聞言,欣喜不已。

  “殿下的意思是…”

  她心中大喜過望,眼中的熱淚有些盈眶。

  佘幽嗤笑,臉上浮現出一絲嘲意:“楊承郅確實是好名字,但莘妲夫人為何不自己上報皇上?甚至還請求李巡,將此事瞞下?”

  她一步步靠近莘妲,福身下去,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不是你的兒子!”

  莘妲跪地的姿勢一攤,徹底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什么?!”王曲在旁邊也聽得真切,不解地望向佘幽:“不是她兒子,那她為什么要幫那個孩子…”

  這已經不是莘妲頭一回來求他了。

  “母憑子貴?”王曲挑了挑眉,想到了關鍵地方。

  望著因為詭計被拆穿,而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莘妲,佘幽譏笑道:“你本就是石女,注定無法生兒育女,卻欺騙了皇上。”

  “你蒙住皇上的眼睛,讓自己部落里的一個啞女來頂替自己,待其顯現出妊娠跡象,卻又將她遠遠送走。”

  圍繞在莘妲身邊踱步,佘幽繼續說道:

  “之后,你為了和孩子維系關系,也為了不露餡,便離開了此地。”

  “露餡?”王曲目光凝望過去,“這是什么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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