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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把脈

  楊承文別過頭,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句:“大哥!”

  他極力隱忍著,沒有流露出更多的負面情緒。

  如側妃擔憂的望著兒子。

  王曲卻是頗為受用的點了點頭,嘴里夸贊道:“知過而能改,世子殿下不愧是讀圣賢書長大的。”

  他嘴上夸著楊承文,神情卻是哂笑微嘲,在場的人無一不聽出他那言不由衷的意味。

  “好了!”

  信王重重的拍在他肩上,示意他息事。

  楊承文見狀,張嘴想提起寶柱中毒的話題。

  信王冷冷一瞥:“等御醫過來再說吧!”

  楊承文忙將吐到嘴邊的話收回來。

  其余人也都一副安靜的模樣,便是被說中毒的楊寶柱,也只敢暗暗咬牙瞪著王曲。

  等信王的侍衛將御醫請回來時,夜已經深了。

  信王府仍舊熱鬧。

  御醫一來到,便是按著信王的吩咐,仔細替楊寶柱把脈。

  這御醫年紀大了,手腳也不便利,竟也會連夜趕來,莫非是要上趕著巴結信王?

  王曲心中一動,又仔細打量著御醫。

  老御醫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眉宇間不見諂媚之色,倒是顯得頗為慈祥和藹。

  若不是為了巴結權貴,這老御醫愿意在深夜出診,可謂宅心仁厚。

  可是一個能在宮里熬到年邁,又經歷了好幾朝的御醫,真的會是一個良善之人?

  王曲搖了搖頭。

  應當是久安帝聽說信王病愈的消息,特意派出的一個可信之人,來信王府里打探消息來了。

  眾人都安靜的看著御醫把脈。

  “如何?可把出中毒的脈象了?”信王問道。

  信王的臉色淡淡的,似是不大關心此事。

  御醫卻不敢怠慢,凝重的感受小王爺的脈象,片刻之后才沉吟道:“下官并未看出小王爺有何中毒的跡象!”

  這御醫面無異色,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信王瞥了一眼王曲,微微皺了皺眉。

  “看來一切都是誤會!”王曲卻是訕笑起來。

  旋即,他又一派誠懇的與如側妃道歉:“關心則亂,我擔心寶柱,錯怪了如側妃你,還望見諒!”

  老御醫把不出脈象,如側妃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原處,這會兒倒也沒有刁難王曲的心思。

  也迎了笑臉道:“大王子不必客氣,本就是一家人,說的什么兩家話!”

  她假笑著。

  信王在他二人間來回看了一眼,忽的一笑:

  “看來這只是一場誤會!”

  “既然只是誤會,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老御醫請辭道。

  “且慢!”

  眼見老御醫背著藥箱,即將離開,信王伸手喊了一句。

  這老御醫聽到他的挽留聲,眼神閃爍了一下,回身說道:“聽說王爺之前生病了,不如讓下官給您把脈查看一番!”

  信王的目光也閃了閃,“勞煩鐘御醫了!”

  鐘御醫也算是久安帝的半個心腹,由他來為自己把脈,恐怕自己的身體狀況,會被久安帝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也正中信王的下懷。

  信王走了幾步,坐在椅子上,鐘御醫蹲在旁邊,以膝枕臂,捏著他的手腕,聚精會神的感受脈搏跳動。

  些許功夫后,鐘御醫皺眉道:“王爺似乎身懷暗傷?”

  他望向信王。

  在場的眾人,也都是心中一驚,注視著信王。

  后者只是淡微一笑,渾不在意的道:“這是駐守邊關時,被敵人的暗探刺殺所致。”

  “若是不及時治療,此暗疾恐會減少王爺的壽命!”鐘御醫提了一句。

  還有一句被他刻意忽略了,信王脈象紊亂無律,疑似中毒。

  信王仿若看不出他故意隱瞞,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流露出一絲疲態。

  這些細節,無一不被鐘御醫看在眼中、記在心里。

  王曲一見,心中生疑。

  信王不像是會在別人面前露出頹勢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信王從未在他面前流露過。

  而現在,大庭廣眾下,又是在一個疑似久安帝心腹的御醫面前,信王竟然顯露疲態。

  莫非是要刻意使久安帝對他放松警惕?

  秦王府。

  “王爺!宮里來人說,信王派人將御醫請到了府上!”

  秦王的參謀將自己剛接到的消息道出。

  作為奪位的熱門人選,秦王一早就在籌備,皇宮里面,自然也是有他的眼線。

  “他不是病了嗎?”秦王皺眉道。

  “信王的病痊愈了!”謀士低頭稟報。

  “呵!這不正是本王除掉他這個心腹大患的好機會么!”秦王冷笑。

  “王爺,您此話是為何意?”謀士訝然。

  秦王的眼中露出一絲陰狠之色,“楊世信稱病躲在府里多時,實則是在私造龍袍,等本王將此事稟告了父皇,他定會萬劫不復!”

  “王爺的意思是?”謀士似有所思。

  “楊世信去上香的時候,本王已命人潛入信王府,將龍袍藏到楊世信書房中的磚下。”

  秦王大手一揮,命令道:

  “善謀,你吩咐下去,讓我們埋在信王府的人手,按照計劃將事情辦妥了!”

  孟善謀單膝半跪在地上,眼神復雜的看著秦王。

  回想起記憶里,那一群因秦王的計策而慘死的百姓,他目光暗了暗,嘴上道:“請王爺放心,此事定然不會出現紕漏!”

  “父王,那梅妃之子,還要不要殺?”楊承宣在一旁問道。

  “不急!”秦王撫須笑了笑,老謀深算道:“等楊世信一死,梅妃之子失去了庇護,要殺要打還不是由我們來決定!”

  聽到父親這般說,楊承宣也是點了點頭,笑著贊許道:“父王深謀遠慮,區區楊世信怎么可能斗得過您,這皇位非您莫屬!”

  孟善謀出了屋,聽著從背后的門內傳出來的得意笑聲,雙手緊緊握起來。

  不能再遲疑了。

  永安縣。

  荷花村。

  將王寡婦送回家之后,佘幽當著眾人的面,將王逸軒喊到了外面。

  “你叫我出來,目的到底是什么?”王逸軒看著面前的少女,不解道。

  “王舉人可還記得,你書房里收藏著一本《梅齋筆錄》?!”

  佘幽淡淡一笑。

  “梅齋筆錄?!”王逸軒面色一變。

  事實上,“蘇如是”之前已將關于梅齋筆錄的事情都說給他聽了。

  這梅齋,實為梅氏一族的藏根之地。

  掌有梅齋筆錄的人,也必將會是梅氏一族竭力拉攏的對象。

  梅氏圣賢曾經預言過,每一代梅齋筆錄的執掌者,都掌控著梅氏復興關鍵的大人物。

  上一代的朱老差點成功。

  梅妃與他合謀,險些就生下一個懷有梅氏血脈的大周皇嗣。

  可惜梅氏的陰謀,最終還是讓先帝以及當時還是皇子的久安帝洞悉了。

  據說還是高氏泄密,才使梅妃的再產計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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