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到時候,警官把貧道的手機修一下,自然能夠看到錄像。”姜守正解釋了一番,略微打消了孫立海的顧慮。
“道長,按照您的說法,那我的同事,那,送醫院,還有得救么?”孫立海看著依舊沉睡的康黎,一臉緊張。
關于妖的傳說,他從小,就是聽過的。
那時候,西游記還在熱播。
媽媽常說:“再不聽話,就讓妖怪把你抓走!”
可見,妖,是邪惡的代名詞。
這種東西,很少見。
見了,就倒大霉了!
能不死,就算不錯了。
現在,康黎看起來,還是有氣的樣子。
看著孫立海一臉擔憂,姜守正想了想,回憶了一下武俠電視劇里面的情節。
“我,試試。”
姜守正將康黎扶著坐起。
接著,盤坐閉眼,深呼吸。
用雙手抵住康黎的后背,試著將法力分出一絲,探入她的經絡。
這女的經絡,怎么這么細小?
沒辦法,姜守正只好收回絕大部分的法力,留一點點開始試探。
這點法力,他平時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可以凝練。
他開始了自己的嘗試。
可是,一開始,就遇到了一點困難。
這背部的經絡,好堵,怎么辦?
思量了一番,決定,通開它!
不然法力沒法游走。
腰部,通開......
腿部,通開......
足部,通開......
肩部,通開......
頸部,通開......
姜守正控制著法力,將康黎周身的經絡全通了一遍,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那么,就應該是腦部出了問題。
果然,她的額前部位,盤踞著一股紫色的氣體。
看上去,很堅固的模樣。
沖散它!
念頭起,本是溫和的法力,一下子狂暴起來,凝結成細針的模樣。
“哼。”康黎輕哼一聲,悠悠轉醒。
全程在一旁看著的孫立海,見康黎一醒,心下略松了一口氣。
可是,姜守正皺起的眉頭,又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道長,沒事吧?”
姜守正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奇怪,怎么會這么弱,一沖就散?”
沒事就好。
關于強弱的問題,孫立海他又不懂,沒必要知道和分析。
“小黎,你感覺怎么樣?”孫立海關切問道。
“我......”康黎有些迷惑地打量了四周,接著,臉色一變,立馬起身。
“你怎么了?”孫立海趕忙站起來,雙手搭著她的肩膀,“你有事和我說。”
康黎:“沒事。”
說著,就想要離開。
看著康黎一臉焦急的模樣,孫立海一下子攔住了她:“你這樣還叫沒事啊,快和我說說。”
孫立海一副就是不讓開的樣子,把康黎逼急了。
“讓開!我要上廁所!”
說完這話,一把推開孫立海,徑直奔向女廁。
孫立海頓覺,自己的雙手無處安放。
尷尬地將目光,瞥向姜守正。
姜守正想了想,說道:
“貧道喚醒人的法子,有些許通便的功效,不需要介懷。”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孫立海趕忙借驢下坡,順帶轉移話題:“那我同事,怎么辦?”
對了,風信子還暈著!
姜守正如法炮制地將風信子扶起,剛準備參照先前的成功經驗......
不對!
不能這樣!
剛剛那女的,是個普通人,體內沒有任何與法力相似的力量。
但,風信子有啊,萬一她的力量,和我沖突。
那我的法力進入她的經絡,豈不是害了她?
想到這,姜守正只好又把風信子放平身子。
“道長,你不?”孫立海比了個剛剛運功一般的手勢。
姜守正搖了搖頭:“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
......
好疼呀~
尖銳的刺痛,讓風信子猛地睜眼。
眼神雖然有些空洞。
不過,好歹是睜眼了。
“醒了!”
姜守正起身,沖著孫立海警官喊道。
可就是這一松手......
本是被姜守正微微捧起的腦袋,直愣愣地砸到了地上。
這下,風信子完全清醒了。
坐起。
摸摸嘴唇人中的部位,摸摸后腦勺。
很好,都腫了。
強撐起身子。
摸摸腰間的巫術袋。
都扎好了。
略微感知一番。
兩只金甲護衛,還在消化從狐妖身上吸吮的血氣。
羅剎鬼,卻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開始沉睡了。
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它再醒來之后,會更加強大。
不過,卻不知道為何,力量卻是平和了許多,不再似先前一般狂暴。
觀察了一會,沒法得出結論。
反正是好事,不需要擔心。
回去,問問婆婆就知道了。
靠墻良久,風信子才緩過勁來。
人中和后腦勺的疼痛愈發明顯。
“小道士!你有病啊!”
“沒啊,學校今年的體檢報告,我除了竇性心動過緩,各項指標正常。”
“誰問你體檢報告了!!!”
風信子氣得跺了跺腳。
“誒誒誒,既然醒了,那就都先別吵了吧”
孫立海拍了拍手,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然后,指了指一片狼藉的警署:“你們說說,這,怎么辦吧?”
哼!要不是這時候不適合吵架。
她跟他,沒完!
風信子想了想,問道:“警署,不是應該有監控的么?”
“被關掉了,里面的內容,被清空了。”孫立海說了剛剛粗略檢查監控后的結果。
風信子再看向姜守正:“小道士,我記得你,好像有錄像是吧?”
“嗯。”
姜守正晃了晃自己的黑屏手機,指了指孫立海:“剛剛,給這名警官看了個開頭,他手滑了,把手機砸到黑屏了。”
孫立海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風信子暗自吁了口氣。
今天被扣了五千,這個月的零花錢可是剩下不多了。
還好,這個膽小的、沒多大本事的、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小道士有錄個像。
不然,自己的屯錢的小金庫,指不定得赤字了。
“手機只是砸了一下,修一修,里面的東西,應該還會在的。”
“手機維修費,我出。”
風信子拍了拍胸脯,咳......
姜守正眼觀鼻,鼻觀心,再度默念太上老君清凈心經......
過了一會兒,留下聯系地址的姜守正,離開了。
聯系方式,沒必要留。
手機,都被扣下了。
風信子,站在警署外等了一會。
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
風信子的心,安定了許多。
一陣短促尖銳的摩擦聲過后,一輛深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警署門口。
風信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打開駕駛車門。
干枯的手掌,搭在了風信子白嫩的手臂上。
一位駝背的、滿臉溝壑的老嫗,哆哆嗦嗦地下了車。
“婆婆,你怎么才來呀。”風信子的聲音中,帶著依戀與嬌嗔。
“好娃娃,婆婆一接到你的電話,可是立馬開車來了,油門可是加足了勁!”老嫗咧開嘴,一口考究的瓷牙。
接著,風信子攙著老嫗,進了警署。
蹲在一抔黑灰色的土旁:“這就是死后留下的么?”
風信子點了點頭。
老嫗捻了一點,舔了舔,臉色一變。
趕忙起身,摸著風信子的腦袋。
當摸到后腦勺的包時,她面色一僵,悲號道:
“好娃娃,這狐妖,死之前獻祭了生命,那肯定是下了詛咒啊!你后腦上,就是詛咒之力啊!”
這是,被那個小道士,砸的!
想到這,風信子氣得牙癢癢。
好說歹說一番,總算是讓婆婆相信,自己是砸了后腦勺,腫的。
“還好還好,沒人出了問題,那就是說,這狐妖下咒失敗了。”
“不過,還得回族里好好查查,才能萬無一失。”
老嫗牽著風信子,就要走。
這時,康黎扶著墻,走了出來。
她,都快拉虛脫了。
得喝點鹽水。
“咦?”
老嫗回頭一瞧,眼睛一亮,松開風信子。
下一秒,來到康黎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突然被握住手的康黎蒙了一下,眼看著是一位老奶奶,柔聲問道:“奶奶,請問,你是走丟了嗎?”
老人家,年紀大了,就是容易走丟。
康黎作為警署的文員,這種事情,見多了。
這大半夜的,肯定又是誰家沒看好老人家。
年紀這么大了,多遭罪呀。
老嫗咧嘴,沒有回應康黎,反而是問道:“小娃娃,你資質不錯,想要修煉嗎?”
完了。
這奶奶可能不僅有些健忘。
腦子可能還不好......
“這,就有些麻煩了。”
......
......
“這,就有些麻煩了。”
姜守正覺得胸口一陣濕漉,眼看四下無人,從懷中提出一只小狐貍。
“狐妖的崽么?”
“居然,沒有一點妖氣。”
“真是奇怪,拿回去,給觀主看看。”
這只小狐貍,是狐妖死后,姜守正乘著沒人注意,從那捧灰中抓出來的。
忙活了一個晚上,總不能沒一點收獲吧。
[守正啊,你要記住,我們可以忙活,但,不能白忙活。]
[弟子,謹記!]
撿了一只看上去還有點靈性的小狐貍,應該不算是白忙活了。
可是,就是......
陣陣尿味,從他胸口飄蕩而出......
以至于,大晚上,他只能騎著孫立海幫忙掃的共享單車,朝著清風觀的方向,哼哧哼哧地騎著......
“狐貍的尿,真的是好臭啊!!!”
夜路上,姜守正的哀嚎,不知驚擾了多少人的美夢。
“神經病啊!”
“大晚上不睡覺!”
“嚎嚎啥呢嚎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