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漫上眼簾,雷克斯胸口像風箱似的起伏,力量在他的身體中胡亂沖撞,轉瞬的爆發沖開了一道道桎梏,他的雙手攥緊了長槍,手指緩緩陷入槍身,這種儀式長槍并沒有什么實戰意義,只是單純的黃金打造,用以彰顯皇家威儀。
當信仰崩塌,當他以命守護的榮耀變成一個笑話,當殘酷的真相回響在耳邊,雷克斯忽然想起小時候第一次手握長槍的那種感覺。
克萊蒙特敏銳的察覺出一絲異樣,雷克斯的氣息在逐漸攀升,沾滿油漬的粗糙手掌撫過王后伊薇特光滑蒼白的面容:“殺了他。”
“請住手,克萊蒙特大人。”
伊薇特深吸了一口氣,她看了雷克斯一眼,這些日子以來她像是在做夢,可惜這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我愿意陪你喝一杯,他只是個可憐人,還請放過他。”
“你真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
“咔嚓!”
純金長槍斷裂,披頭散發的雷克斯渾身包裹在淡黃色的斗氣中站了起來,他天賦很好,但卻出乎意料的在九級大地武士停留了三年,這一刻,他終于突破了。
“我的天!他突破了!”
“先知在上,快困住他!”
“保護大人!”
周圍的士兵大驚失色,之前包圍著雷克斯的士兵們紛紛倒退了兩步,頭盔下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雷克斯的眼中毫無情感,此刻的他像是一頭從森林中走出的猛獸。
克萊蒙特獰笑著望著雷克斯:“真有趣,可惜這并不能改變什么。”
伊薇特呆呆的看著雷克斯,他終于…只是,可惜太晚了。
雙眼漸漸濕潤,眼前的雷克斯與三年前的那個少年逐漸重合,那時候的她還只是劇院的一個小角色,一個騎馬的少年從劇院下路過,偶然抬起了頭。
之后的一個月少年總會在固定的時間路過她的樓下,漸漸的她也有了在窗口眺望的習慣。
可惜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殘忍。
陽光下的少年在馬背上大聲向她喊:“等我成為天空騎士我就來娶你,記住,我叫雷克斯·基爾伯特。”
她記住了,她也在等待,只是沒想到等來的是王都巨變,等來的新王侍從,她成為了一人之下的王后。
對不起,雷克斯…
當克萊蒙特拎起戰斧準備好好玩弄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時,伊薇特卻忽然從他的身后沖了過去,在眾人目光下,她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了一張魔紋卷軸。
這是一張安東尼給她防身用的傳送卷軸,可以讓一個人瞬間傳送到百里之外。
克萊蒙特在看到卷軸的瞬間就沖向了伊薇特,無論那是什么卷軸,都不能讓它釋放出來。
可惜他晚了一步。
光芒閃爍,衣著華麗的伊薇特跌倒在地,但雷克斯卻已是消失無蹤,所有人的耳邊都在回蕩著伊薇特高喊的那句話。
“去冰雪領…”
當雷克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出現在一片陌生的林地中,周圍是一伙兒衣衫襤褸手握破舊武器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看了一眼還在尸體上搜刮的獨眼領頭,這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這是一群強盜,這個王國正在腐爛。
他的手中還握著半截長槍,耳畔還回蕩著伊薇特的聲音,原來她并沒有忘記。
“喂小子!你是誰?”
“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像是金子做的!”
“廢什么話!快做了他!”
五分鐘后,雷克斯坐在馬背上仔細的擦拭著手中斷槍上的血跡,當純金斷槍變得一塵不染,他隨手將斷槍丟在了地上,頭也不回的向著北方而去。
也許在那里,依舊存在著希望這種東西。
風吹落了一滴晶瑩的水珠,里面包含了太多名叫記憶的東西。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攀上陽臺,望著屋子里的少女。
少女有著一雙像月亮一樣好看的眼睛,絲毫沒有露出一絲害怕。
“我叫伊薇特,你呢?”
“我叫雷克斯,雷克斯·基爾伯特,你可以叫我的封號閃電騎士大人。”
“你是天空騎士嗎?”
“遲早會是的。”
“那么閃電大人,我覺得您該下去了…”
樓下,五大三粗的劇院衛士黑著臉瞪著懸掛在少女窗沿上的少年,他們認出了馬背上的家族徽記,要不然早就用箭把他給射下來。
一名留著山羊胡的瘦削老頭氣急敗壞道:“你是基爾伯特家族的哪個混小子?!這樣掛在一名淑女的窗戶上很雅觀嗎?我發誓我一定會如實稟報伯爵大人!”
少年尷尬的撓著頭,少女抿嘴偷笑,少年從懷中取出一塊包裹精美的蛋糕放在了窗臺上,那是專供貴族的一家蛋糕店的新品。
“我聽說劇院里的人對你們特別苛刻,下次我再來找你,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
“閃電騎士?”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驕傲的點了點頭:“對!就說你是我閃電騎士照的。”
(PS:詐尸,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