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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章:善后。

  江芃此時當然也懂得這廳堂之中所有人的意思。

  只見他慢慢的從地上站起,又從容對廳堂中所有人都行了一個禮,隨后這才說道:“可否詢問各位叔叔,大家都是否知道主家的幾個供奉?”

  眾人眼色互換之后,江寅這才代表大家說道:“當然知曉。主家中的供奉共為五人。其中排行首位的乃是一個姓萬的,叫做萬知秋。第二的乃是一個姓董的,叫做董卿。剩下第三,第四兩人乃是夫妻,江湖素稱黑白雙劍,男的叫做白無敵,女的叫做狄青青。最后一個,是那顧無道。”

  江寅將主家的五個供奉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是江子都不由得點頭,說不出一個什么來。

  江芃對著江寅頷首,然后說道:“正是他們五人,而我要說的就是,他們五人中,排行第三,第四的夫妻兩個人就是咱們的人。”

  “休得胡言亂語。你可是知道這二人的秉性?白無敵乃江湖中的謙謙君子,他為人秉正,不說他會為了主家去死,就是退一萬步,他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看的上我們支脈?還有那狄青青,此女青素尖酸刻薄,可是心腸不壞,一直跟隨著白無敵,五位供奉中,如果有人背叛主家,也輪不到他們二人。”

  這時候江子再也聽不下去江芃都言論,毫不客氣的出口打斷了江芃,并且語氣生硬的說道。

  江芃料想眾人都會對他說的產生疑問。

  所以江芃不慌不忙,徐徐將去往青州時候路上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當夜色整個都變黑,天空中繁星點點時,廳堂中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沉默寂靜了。

  因為江芃說出的話,讓所有人都有些震撼。

  他們震撼于在去往青州城路上江芃的計謀。

  他們更震撼的如果按照江芃說的內容,那白無敵與狄青青可真的是背叛了主家,而選擇了效忠江芃。

  所以,此刻就是那江子都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不過,江寅卻是喜形于色。他直接打破了這有些沉悶的氣氛,一聲大喝說道:“老五,快去后院問問那‘福威鏢局’的童鏢頭,那一路護送白無敵夫婦二人的何時會回來?”

  這一聲,直接將眾人都拉回到了現實,江辰一個機靈,立刻起身向著后院而去。

  沒用多久,江辰興奮的回來說道:“那童鏢頭倒也識趣,知無不言,言無不答。將那另外的兩人說的清清楚楚,是白供奉夫婦無疑。并且他也說道,如果路途沒有耽擱,大概明日那‘福威鏢局’的人就會回來。”

  廳堂中眾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大家一直緊繃的狀態也稍微有了松動。

  這樣的消息更是確定了那白無敵夫婦投靠的真實性。

  江子也是暗自的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轉瞬就說道:“既然現在已經確定了白供奉夫婦為我所用,那我們也必須要守口如瓶,不能將他夫婦二人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

  江子轉頭看了一眼江芃,然后又有些欣慰的說道:“既然事情做了,就不要有什么猶豫或者是擔心。成大事者,當謹守本心。哪怕是我們,也都要明白,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要有死亡的覺悟。”

  江子的目光從江芃身上轉移到了廳堂中別人的身上。然后繼續說道:“也許過幾日是我死,也許過幾日是大家死,不過,死則死已,不必過分傷懷。在我們改變支脈命運之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子的話讓廳堂中所有人都為之一振。大家都明白,這是江子光明正大的扯開了江家的裂痕。

  雖然以往這裂痕依舊存在,可是誰都不愿意去扯開。

  在外人看來,也許江家主脈與支脈有所間隙,可是誰也不會想到,間隙會如此的大。

  江子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的又說道:“此間事了,我本想派一些兄弟去往那‘三十六樓’所在的益州摸排一些事情,可是,家族祭祖在即,我們也應該有所準備才好,所以,在最近的日子中,大家還是以家族祭祖為主,其他事情外松里緊,都盯緊了。”

  眾人齊齊稱是。

  江子說道:“是非成敗,皆在這大半個月之中而定。諸位兄弟,咱們一起共勉吧。”

  廳堂中的眾人終于又都打起了精神。大家紛紛摩拳擦掌,各自回房,開始準備一些吃食。

  而江芃回到房間中,并沒有吃什么東西。他自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腦海中回想著與江亥的一副一副畫面,心中越發的疼痛起來。

  從冷家莊外,江亥接他回家,一直到江亥身死,沒有哪一刻不在為他著想。

  而現在,江亥又是為了他而死亡,江芃恨不能仰天長嘯。

  他立刻翻身而起,卻是看到了被他扔在地上的紗巾。

  紗巾上那鮮紅欲滴的唇印正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江芃想都沒有想,抬起腳便是踩了上去。

  一時之下,那紗巾唇印之上居然多出了一個灰不愣騰的腳印。

  江芃冷哼一聲,一腳將紗巾踢遠,便又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心中向著,要不要去那童顏所在的屋子中,將童顏痛打一頓以解心頭之狠。

  可是思來想去,這又毫無道理。

  說到底,這件事情也怨不得“福威鏢局”。

  可是到底怨誰呢?

  江芃想不通透,便在后院中來回尋走。

  沒多久,他突然發現,自己父親的書房燈光明亮。

  江芃好奇之色漸漸起。

  便小心謹慎的渡步過去。

  或許是因為即將盛夏,或許是因為心中有些憋悶。

  江子書房的窗口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江芃從縫隙中正好看到了江子站在書桌之前。

  他雙手背后,眉頭緊鎖。

  并且不時的來回渡步。

  江芃在黑暗中看的清楚。

  江子的身影有些厚重,步伐有些凝重。

  不知不覺中,江子已經來回走了很久。

  終于,江子停步,仰視房梁,突然伸出右手,抓起毛筆,沾飽墨汁,在面前的紙張上寫起字來。

  江芃眼神緊盯,神態嚴肅,一時之間有些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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