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天帝,當鎮殺世間一切敵!”
葉凡站在天空之上,氣血翻滾,整個人如神似魔,誰帶著斬殺斑斕猛虎的氣勢,精氣神三者歸一。
整個人就如同快要爆炸的火箭,站在十一階仙門的門口徘徊,就差那臨門一腳,就可以徹底突破仙凡之別。
他的氣息連續變化三次,每一次都似乎想要突破這最為艱難的一關,抵達人仙之境。
但畢竟人有力窮時,葉凡半天之內從普通人成長到十階破云境,已經是逆天之舉,三叩仙門,終究是后繼無力,氣血開始衰敗。
葉凡周身的金光開始緩緩消散,整個人降落在地上,漸漸的昏迷了過去,備戰團的士兵背了起來,朝著野戰醫院拉去。
強行叩關,再加上連番大戰,如此這般壓榨潛力,葉凡早就已經身受重傷,需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
李響看著眼前已經崩潰的戰場,猛然咳出一口鮮血,虛弱無力的落在了地上,絲毫不敢動用任何靈氣。
不知為何,剛剛的詛咒到現在還糾纏著李響,如同附骨之蛆,怎么樣都無法擺脫開來。
他的意志不斷在兩個世界當中切換,一會兒是現實世界,一會兒是令人感覺到瘋狂的血肉世界。
他甚至能夠聽到莫名的低語在耳邊響起,荒誕而又神圣的向他宣告了某位存在的神名。
都不需要李響發出聲音去念這個名字,只要李響想起這個名諱,他就會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險和恐怖,像是毒蛇一樣游走過自己的身軀。
如果不是草爹在自己的身上,李響絲毫不懷疑,自己已經遭遇毒手,死于非命。
下達命令,讓朱君昊帶著人對妖族的大本營發起進攻,將這些潛力巨大的文明種子扼殺在萌芽狀態。
李響坐在一輛悍馬吉普車上面,虛弱的閉目養神,急速的向著城市的中心而去。
他現在的狀態已經脫離掉了整個精神力網絡,無法指揮南方各省,只能憑借著現有的體制自然發展。
豬籠草只能起一個很微弱的協調作用,他并沒有李響那么恐怖的計算能力,也沒有李響那么強大的觀察力。
“這他媽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個世界!”
李響已經快要瘋掉了,這種莫名的低語一直在他的耳邊響起,作用于他的心靈當中,根本無法屏蔽。
豬籠草這次毫無辦法,他根本感知不到李響現在所遭受的困境,這種作用于靈魂的攻擊,讓他也束手無策。
殷商卜辭本質上是一種詛咒,是上古時期殷商文明崇拜先祖鬼怪演變而設的一種詛咒攻擊,通過鬼神之力向著對方發起進攻。
常規使用殷商卜辭詛咒攻擊的時候,大多是驅使宗族當中所供奉的祖宗仙靈,或者豢養的妖魂鬼魂。
使用這種詛咒需要祭獻一部分自身的精血,配合上特殊的儀式和靈氣運轉方式,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妖仙掌握的殷商卜辭十分殘缺,施法所用的龜甲也是殘缺的碎片,這就導致很多細節都是他自己補全的,并不完整。
他驅使的神鬼并不是由他所豢養,而是像召喚術一樣朦朦朧朧的擺放出祭品,溝通游蕩在平行時空當中的神鬼。
以一名十一階超凡生物的精血為代價,去召喚這些游離在時空當中的惡鬼,跨越時空,跨越位面對著李響發起詛咒。
可即便如此,殷商卜辭的威力也不應該如此恐怖,最多也就召喚出四種十一階級別詛咒,覆蓋在李響身上,削弱他的力量。
讓李響陷入到絕對的無力后,再由妖仙親自震殺他。
真正讓殷商卜辭變得如此變態的,是他的攻擊目標,李響自身的加成。
就像是一顆爆炎彈射進了汽油站一樣,殷商卜辭徹底引爆了李響滔天的厄運,直接鏈接上了一個恐怖至極的大世界。
殷商卜辭召喚的并不是單個的惡靈,而是整個世界…
這一次詛咒打出了爆炸級的傷害,整個詛咒的等級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個龐大至極的恐怖世界正在緩緩的向著物質世界靠近,和李響之間建立了一種獨特的鏈接。
就像是坐標一樣,死死錨定了這方宇宙,開始衍生出這方世界的倒影,李響剛才所看到的血肉世界就是物質宇宙的倒影。
并且在這個過程當中,憑借著兩者的連接,雙方像是吸鐵石一樣開始互相吸引。
可是單憑李響又如何能夠拖拽得動如此龐大的世界?
故而就出現了此刻的一幕,李響正在不斷被世界所召喚,重復的在兩方宇宙當中撕扯,時而在物質世界,然而在邪神世界。
“滾!滾開!”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
這種世界切換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他的意志在不斷的被邪神所侵蝕著,每一次傳送過去,要面對的都是無數恐怖至極的邪神。
當中甚至存在著大量的13階存在,甚至天空當中的那輪黑日更是14階級別的終極邪神。
若不是還要通過李響來確定坐標,從他跳躍過去的那一瞬間起,李響就已經徹底被吞噬掉了。
“贊美萬物之主的恩賜吧…”
“閉上雙眼,在神的指引下,看清楚真相!”
“你與我共舞在天空的荒蕪,將吾等的名獻與神靈…”
沉淪,瘋狂,似是而非的低語。
粘稠,顫栗,落入深淵的恐懼。
像是正在經歷一場荒誕而又邪異的祭祀,無時無刻都有著令人思維變得混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甚至于鼻腔嗅到一股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
精神如同分裂了一樣,腦海當中無數的人聲在爭吵。
身體上更是有著粘稠而又束縛的感覺,一種像是章魚吸盤落在身上的觸感,拖拽著李響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前進。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似乎就要從這個世界當中消失不見,被某種不可知的存在拉入到一個充斥著無窮荒誕混亂的世界。
李響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無限的逼近了崩潰邊緣,眼中的世界景象瘋狂的切換。
唯一能夠讓他確定自身的,只剩下自我意識內那仍舊兢兢業業輸送信息的信標海洋,在自動的反饋著數據。
干擾著李響行將崩潰,混亂的思維,猶如一顆顆的鉚釘一樣,將李響拖拽回現實世界。
“堅持住,李響!”
豬籠草的聲音像是一道炸雷在李響的耳邊響起,在這片充斥著無盡混亂的世界當中帶給了他些許的清醒。
抬眼望去,左眼看到的是現實世界的車頂,右眼目睹如同深淵一般的邪惡。
兩個世界在不斷的重疊,反轉,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下重啟變換。
頭疼的微微晃了晃腦袋,惡魔一般荒誕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病毒一樣感染著他的思維。
“死亡,只是開始”
“混亂,才是永恒”
“嫉妒的本質,是對于美好的向往。”
“貪婪,是一切生物前進的源泉。”
一聲聲伴隨著牙齒撕磨,肺部像是風車一樣呼呼喘息的低語聲在李響的耳邊響起。
帶著一種獨特的哭腔,訴說著令人恐懼的話語,一點一點的引導者李響陷入泥潭。
“擁抱這個世界吧,孩子,它們在為你的到來而歡呼。”
“沉淪吧,我的孩子,這是智慧的開始。”
耳旁,手臂,小腿,臉龐,全身上下無數處都感受到一種蟲子爬動的感覺。
它們再用細密的口器撕咬在自己的身體,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黑色蟲子一點一點在李響的身旁燃燒成為灰燼,天空的夢魘拖動巨大的身體遙遙望著這里。
粘液翻滾的流沙震動著發出奇怪的樂曲,魔騰扭曲的在空中亂舞。
在世界更遠的地方,無窮無盡的詭異存在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慶祝。
如神秘的聲音所言,整個世界都在為李響的到來而感到愉悅。
他是如此的恐懼,以至于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
肌肉收縮在一起痙攣,血液回流到面色蒼白。
他又是如此的靜謐,雙眼無神的仰望著不同的天空。
嘴角夢囈一般的流淌著津液,靈魂在一點一點的割裂著。
李響從未感覺到恐懼是如此的濃烈,就算是直面核彈的攻擊也從未曾讓他感覺到顫栗。
這是一種,超脫于死亡之上的恐懼。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意志越來越朦朧,意識越來越模糊,對于自己身份的定義也越來越古怪。
他在精神上明確的感受到自己身體誕生了兩種奇特的器官,自己擁有了兩個身體,一個在現實,一個在血肉世界。
自己的左下肋上打開了新的視野,一只沾染著淤泥的眼睛在那里出現,上面流淌著黑色的酸性液體,發出呲呲的腐蝕聲。
六條遍布瘡痍,流淌著黑色血液的下肢開始一點一點的從身體兩側長出。
背后生長出大量的腫瘤,整體宛如一個用章魚和人類器官縫合成的畸形生物。
“我是李…”
“不!不是這樣的!”
“我是您忠誠的…”
“仆…”
“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
李響在自己的腦海中喃喃自語,沉淪的世界對他露出了微笑。
即使以他十一階超凡生物的精神力,也無力抵抗如此眾多的邪神侵蝕,意志被侵蝕到崩潰。
這種侵蝕像是病毒一樣在傳染,豬籠草也開始感應到了那方世界。
死亡從未距離李響如此之近,詛咒在他的氣運下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拼著最后的意志,李響拿出了0.003克的世界樹灰燼,用盡最后的力氣在意志轉移的那一刻,強行釋放了召喚術。
“草你們嘛,傻逼!”
“我是你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