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林府。
說他是不速之客,自然是因為他在沒有經過主人同意的情況下,就進到林府內,并且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噬生藤林。
“巖甲噬生藤。”這人在藤林外圍,看著如同蛇蟒復蘇般,緩緩活動起來的覆蓋著巖石的藤蔓,嘴里輕聲念著。
不多時,又一道人影出現在藤林外圍。
“算算時間,就知道你也該到了。”
他看向剛到的那人,赫然是言家唯一的天階武者,烏木幫三大長老之一的言默心。
言默心呵呵一笑。
“成玉,看來你也是對吳前輩留下的功法,勢在必得啊。”
“自然,飛星大哥找到出路,自己一人離去了,若是沒有希望也就罷了,現在希望就擺在我的面前,我怎么可能不動心。”
“是啊,飛星大哥...我本以為,以我們三人的關系,若是有人得到了突破的希望,必然會幫另外二人一把,卻是沒想到,這只是我一廂情愿。”
“或許怪不得飛星大哥。”方成玉搖搖頭,“飛星大哥臨走前,不是留下過一句口信。”
“哦?你是說,希望在吳峰身上,這一句?”
“是!”方成玉目光灼灼。
“希望...就是指吳前輩留下的功法么?”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之前我們一直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等到吳前輩功法的消息傳出來,我才隱隱有預感,這就是希望!”
“他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們?”
“或許有他的苦衷吧。”
兩人頓時沉默下來。
片刻后,言默心率先上前一步。
“我先去試試這些巖甲噬生藤的威力。”
外罡流水般從言默心的手中流淌下來,形成一柄巨大的砍刀刀刃。
對付巖甲噬生藤這種體積巨大的事物,開山刀之類的大砍刀,才更有殺傷力。
“殺!”
言默心爆喝一聲,身形一閃,只見空中一道略帶一絲藍線的黑影一閃而逝,再出現時,已經是在一根巖甲噬生藤的上方。
尖銳的破風聲響起,刀光劈山般落下,直接破開了巖甲噬生藤的巖甲外殼,繼續落下,斬裂了外殼下的堅韌藤蔓。
粘稠的綠色黏液涌出,將傷口包裹起來,同時也將大砍刀形狀的罡刃裹入其中。
言默心感覺手上傳來的阻力變大了些,卻只是嗤笑一聲,罡刃突然軟化消失,于他的手上重新成型。
刀刃破風聲重新響起。
巖甲被斬斷的聲音不斷傳來,奇怪的是,本該是重地的噬生藤林傳出這般響聲,卻沒有一個林家人前來。
言默心重新退回了藤林外圍。
“如何?”
“不錯的護宅之物,”言默心看向巖甲噬生藤的眼神中,滿是欣賞,“也不知道吳前輩是怎么弄出來的。”
“實力如何?”
“不錯,能抵擋我的三成力量,防御很強,不過若是順著巖甲縫隙,三成力量,足夠可以斬斷一根。若是直接砍向巖甲,五成力量,大致能廢掉一株。”
“果然是不錯的護宅之物。”方成玉贊嘆道,“可惜,速度太慢,連我們的衣角都碰不到。”
“不可大意,吳峰那小子府中,這巖甲噬生藤的數量可是要翻好幾倍的。還是先在這里,熟悉一下它們的攻擊方式吧。”
“也好。”
方成玉點頭,身形啟動,出現在了藤林中間位置。
一時間,無數藤蔓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朝他壓了過去。
數百米外的一座高樓上,林天下站在窗后,看著藤林中不斷騰挪穿梭的兩道身影,面色冰寒。
“欺人太甚!”
他們本可以先通知自己一聲的。
同為烏木幫三大家族,若是兩位長老需要借用藤林,林天下絕不會有任何意見,一定會把他們當祖宗一樣伺候著。
可是他們就這么直接如入無人之境,來到林府重地,開始消耗林家的寶貴財富。在發現他們的到來之后,他甚至主動將所有的侍衛都調離了崗位,下令不得靠近藤林一步。
若是二伯還在...
他從沒有像今天一樣,這么渴望族內再出一位天階武者。
當林天下窺視著藤林的時候,還有一道視線,也在觀察著。
吳峰通過寄靈印印記,感知到了林家巖甲噬生藤的異變。
他本以為是有什么林家的敵人,知道林飛星不在,突入林家肆虐,卻沒想到,是方成玉跟言默心兩人。
聽到他們的對話,吳峰輕輕嘆了口氣。
家里那些巖甲噬生藤,多半是擋不住他們的,就算加上自己的指揮,也只有微乎其微的機會。
或許這一次,只能暴露盧家兄妹二人的存在,甚至自己的實力了。
單獨一株巖甲噬生藤真正的威力,肯定是不如地階的,它們能夠在地階中,都形成如此強大的震懾,其實是因為它們的巖甲防御驚人。
然而,天階罡刃可以破開這道防御。
一旦防御被破,藤蔓就相當于是廢了一半。
對于地階有威脅的藤蔓攻擊,對于天階來說,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震懾。
又看了一會兒,吳峰默默將意識收了回來。
“公子,發芽了呢!”
云舒興沖沖地跑進了吳峰房內,臉上掛著難以置信。
“什么發芽了?”吳峰卻是下意識疑惑地問道。
“那塊鐵啊!”
“鐵?”
鐵!?
吳峰將主意識從靈魂體轉移到肉身。
“快帶我去看看。”
“嗯!”
陽光照射不到的蔭蔽角落,花盆里,黑黝黝的長著木紋的鐵塊一角,冒出了一根細細的紅色芽尖。
“這玩意兒是發芽了?”吳峰不禁問道。
實在是這芽尖,太像一根細線了。
“嗯呢!”云舒興奮道,“我仔細觀察過了,是長出來的,不是發霉了!”
“奇怪的東西。”
吳峰嘴里念叨著,將花盆移到太陽下,打破盆底之后,將它埋到了地里。
水跟肥料不限量供應下,吳峰開始傳輸靈力值。
芽尖開始快速生長。
奇怪的是,它的生長只是細線變長,沒有葉子,不會變粗,就像是一根不斷延長的紅色頭發。
與此同時,鐵塊本身開始變化。
密密麻麻的根系從上面冒了出來,卻沒有將它頂出地面,反而把它拉扯到地面下,不見蹤跡,只剩下一根細長的紅線。
“什么鬼玩意兒...”
吳峰嘴角抽搐般扯了扯,同時伸出手,扯了扯。
自己到底種了個什么。
堅韌的觸感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