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這,這會不會是我妹妹的血?”歐陽的聲音微微發顫。
吳峰搖了搖頭:
“還不確定。”
這里已經離花神廟有些距離,地上的草叢不像花神廟附近的那樣經受許多踐踏,如果被人踩踏過,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吳峰仔細查看了起來。
一共有六個人的足跡,只不過到出現血跡的位置之后,就變成了五個足跡。
“這么說,這第六個足跡就是帶走歐蓉他們的人留下的。看痕跡,似乎體重不輕,留下的印記最明顯。”
“又是血跡,從這里開始,歐蓉一行只剩下四人。”
“現在是三人。”
“痕跡到這里結束了,看來歐蓉跟兩個貼身侍女一同被擄走了。”
吳峰站在痕跡消失的位置,朝四周望去。
這里已經是花神山與另一座山連接的山脊,吳峰瞇起眼睛,在遠近的地面上掃視。
以他此時的眼力,完全可以跟鷹隼相提并論,不一會兒便在山脊接近另一座山的位置,發現了一雙深陷的腳印。
“吳大人,有什么發現嗎?”歐陽恭敬地問道。
吳峰來到花神廟不才這么點時間,就發現了疑似歐蓉的蹤跡,他不得不為自己之前的態度感到羞愧。
“鎮上的昆布鎮守,沒有派人到這里查看過嗎?”吳峰問道。
這些痕跡并不顯眼,他能夠這么快找到,也是因為它們在情緒氣流的指引下格外明顯,但是如果細細查看,人手多一些的話,不可能連這些血跡都發現不了。
聽到吳峰的問題,歐陽臉上露出一絲憤恨之色:
“他們只是派了幾個人,隨便來這里轉了轉,就說這里沒有半點痕跡。我們這次去找他,也是想讓他再派些人手。這人實在太過貪得無厭,我父親幾乎用盡了半生積蓄,才讓他同意,哼,多半也是做做樣子。”
有這樣的鎮守,難怪之前那小販說,這里經常出現有人被拐走的事情。吳峰不由搖了搖頭。
“吳大人,您一定能找回我妹妹的,對不對!”歐陽用期盼的目光死死盯著吳峰。
“我只能說盡力,接下里的路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
歐陽面露不甘,卻見吳峰沒有絲毫停留,一躍而起,跨越了近百米直接落到了山脊的另一頭。
他張大了嘴巴,終于明白為何吳峰要自己一人前去。
這山脊并不寬,他自己過都過不去,若是帶著他,多半也是個累贅。
“有救了!妹妹有救了!”他看著吳峰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激動起來。
此時,盧府內。
“大哥你要出門嗎?”盧夢雨問道。
“嗯,我跟小宗出去一趟,拿些東西,你乖乖在家里做功課。”
“知道啦,天天功課功課,學那些有什么用。”
“有一天你會知道,讓你學這些的用處的。”盧君笑了笑,揚鞭策馬。
離開盧府之后,很快有一個個騎著馬的騎士跟到盧君身后,不一會兒,便排成了一個足足有十多人的馬隊。
無數行人退避,敬畏地看著盧君一行人遠去。
盧宗早已經在鎮外等待,他同樣騎著馬,身前是一個披著奇怪衣罩的東西,正是他們從地下密室中帶出來的犬人。
見盧君等人到來,盧宗吹了聲奇怪的口哨,犬人突然動了起來,朝金菊鎮方向跑了起來。
“跟上去!”
“是。”
犬人雖然勉強可以算作是人四肢奔行,速度卻幾乎比馬匹還要快上一線,也不知道以他那樣的身體構造是怎么做到的。
過了一段時間,金菊鎮最外圍的建筑已經遙遙在望,盧宗一聲呼哨令犬人的速度慢了下來。
“金菊鎮,吳峰來這里做什么?”盧君有些奇怪,他得到的情報里,并沒有吳峰跟金菊鎮產生關聯的信息。
幾人在犬人的帶領下,慢慢進入金菊鎮中。
“大哥,有必要這么多人一起過來嗎?不過是一個吳峰而已。”
“不要小看他,那畢竟是吳仁的弟子。”
“這不是小看不小看了...咱們兩個天階武者,還有十二個地階,就算要圍殺林家老祖也不需要這陣仗吧?”
盧君輕笑一聲:
“那畢竟是儲物袋,我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任何!”
“好吧好吧,反正到時候我就在一邊看著好了...真是殺雞用牛刀。”
說話間,犬人在一間小筑外停留。
見他并沒有朝小筑內去,盧君眉頭微皺:
“不是在里面?不過肯定在這里停留過,去問問。”
“是。”一個騎士從盧君手里接過一張紙,上前問道,“老頭,見過這人嗎?”
早在一行人停留的時候,小販便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活了五十多年,他對這些明顯就是大人物的存在,不說畏之如虎,也是敬而遠之。誰知道會不會怎么就犯了他們忌諱,特別是他們這一行人明顯是氣勢洶洶,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此時被人問上門來,他哆哆嗦嗦地接過紙張看了起來。
不看不要緊,一看他的面色便有些變了,上面畫著的,赫然是吳峰的畫像。
“看來你認識。”盧君淡淡道。
小販心里一突,明白自己沒有絲毫隱瞞的余地,強笑著道:
“不,不認識,不過剛才他來過這里,現在去了花神山,說是要替人找閨女呢。”
“找閨女?”盧君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怎么又跟找閨女扯上關系了。
“大哥。”盧宗對他使了個眼色。
盧君想起了什么,面色微變,冷哼一聲道:
“走!”
吳峰一腳踩空,掉進了一個十幾米高的洞窟內,重重落到地上。
噗呲兩聲,他將雙腳從土石中拔了出來,看向四周。
面前有一條挖鑿出來的石斜階,幾乎成九十度角,直接從地面連通到洞窟頂部。
左右兩側都只是尋常的土壁,只是刻著一些劃痕,在背后,則是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大約兩米多高,有陣陣透心涼的微風吹來。
“有人住在這里?”吳峰心道。
他朝洞口走去,其后方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越往里走,氣味變得越發難聞,即便是有氣流流通,也無法散去這些氣味。
像是腐爛的尸臭味跟排泄物混合發酵之后,再被摻入夏天許久沒有洗澡的摳腳大漢的體味,逼得吳峰不得不暫時中斷了嗅覺。
又走了一會兒,有呼嚕聲傳來。
吳峰壓低了腳步聲,進入一個類似大廳的地方。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具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的紅果身體躺在地上,她的身下滿是血污,一只腿從接近根部的位置被撕下,此刻正被握在一個正在酣睡的大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