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峰看了眼身旁咬牙切齒地咬著手帕的云舒,意識再次進入靈識空間。
此時的靈識空間內,涌現出大片紅色氣流以及混沌氣流,被吳峰一一收取。
臺上,為了避免祝英臺魚死網破,馬文才最終并未下手,卻也極盡輕薄。
這一幕激怒了幾乎所有人,就連言石都低聲罵了一句,更別說其他人。
臺下早已經是罵聲一片。
之后的劇情,在梁山伯與祝英臺的美好日常間,摻雜了好些馬文才以身份要挾,對祝英臺揩油的橋段。
這些劇情在惡心到觀眾的同時,也帶給吳峰一批數量勉強算得上可觀的混沌氣流。
“果然,正常人都會厭惡牛(防)頭(防)人,”吳峰暗道,“雖然不地道了些,不過這些橋段還真是加對了。”
言一輝的聲音似乎更加幽怨:
“吳峰,你這一出也玩的太狠了。”
“低調低調,正常操作。看戲,看戲。”
紙里包不住火,終于,戲臺上的劇情來到了祝英臺身份被戳穿的時刻。
同住一屋的兄弟竟然是女子!
這讓梁山伯幾乎懷疑人生,同時也讓觀看的人們齊齊發出一聲呼氣聲。
他們寧愿看到祝英臺的身份被揭穿,也不想再看到她承受屈辱了。
“我的天啊,這...這也太憋屈了。”
“是誰想出來的故事,我真想揍他一拳!”
“不要沖動,只是一出戲而已...不過要是你真見著了,替我也揍兩拳。”
好在之后的劇情,是喜聞樂見的。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梁山伯與恢復女兒身的祝英臺再一次相認、相知,最終相愛。
觀眾們這才又露出一絲笑容。
為了祝英臺,梁山伯自愿脫離了武館,來到祝家提親。
馬文才自然也隨之追來。
雖然祝英臺明確表達了自己對馬文才的厭惡甚至痛恨,不過她的離家出走惹怒了父母,更因為兩家聯姻好處極大,他們自然更偏向馬文才。
之后,臺上的角色一同上演了一出岳父岳母嫌貧愛富,對梁山伯百般挑剔,對馬文才萬般喜愛的戲碼。
就在馬文才就要如愿與祝家結親的時候,又出現了新的角色。
這是一個來自比祝家以及馬家更為勢大的家族的公子,因為敬佩梁山伯的品行,與其結為好友。
在得知此事之后,他主持公道,將馬文才做過的一些惡事揭露,指出這是大家族子弟的害群之馬,最后令馬家軟禁懲罰馬文才。
之后,他為梁山伯與祝英臺牽線結緣,終于成就了一樁好事。
“我怎么越看越覺得,這個叫辛良的大少爺,就是以我為原型呢?”言一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顯然,他已經不再有芥蒂了。
“呵呵。”吳峰淡然一笑,心道你想多了。
這次的花臺戲,面向的自然是以普通人為主,不過若是戲中的大家族子弟反派太突出,定然會像言一輝說的那樣,引來各個家族的不滿,甚至是他們的群起之攻。
吳峰自然是不擔心這些小問題,但要是影響了這出戲的演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們對付不了吳峰,難道還不能對付這些戲班子嗎?
沒有了演員,吳峰怎么當幕后編劇,總不能自己一人分飾N角。
說不定都不用他們出手,花臺班的人一看戲本子,就不敢接手了。
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路家人幫忙辦妥的,路家在這花巖鎮也算是第二梯度的家族,是大家族之一。
讓他們自己整出來一出黑自己階級的花臺戲,未免太不現實。
“這樣應該就結束了吧?”
“還沒有,沒落幕啊。”
臺上被搬上來一個方形的物體,用黑布包裹著。
“那又是什么?”
“都已經完滿結局了,別再出什么亂子了啊!”
見臺上眾演員并未下臺,臺下頓時議論紛紛。
黑布被一把扯開,露出一個涂成漆黑的箱子,箱子朝向臺下的那面被打開,露出其中的馬文才。
“我沒輸!”馬文才低沉地說了一聲。
“我還沒有輸!!!”
咆哮聲響起。
旁白聲從戲臺后傳來:
“在暴怒中,他的體內氣血翻騰,他正式成為了人階武者。”
那漆黑的箱子上,幾根繩索被拉扯繃直,箱子頓時四分五裂,看上去就像是被馬文才擊破了一般。
成為人階武者之后,馬文才逃出了馬府。
之后,場景一轉,來到了一間新房內。
祝英臺的淡妝被擦去,涂上了腮紅,人比花艷。梁山伯在一旁,眼帶迷醉地看著自己的新娘。
就在這時,馬文才闖了進來。
“狗男女,去死!”
梁山伯的修為要強于馬文才,卻因為新婚之日,喝了許多酒水,十分實力發揮不出五分,哪怕是跟祝英臺一同出手,也在馬文才的攻擊下節節后退。
臺上三人并不是武者,卻會一些花架子,比起真正的武者,反倒是他們的動作更加華麗。
觀眾中,身為武者的一部分人自然是對此嗤之以鼻,不過對于不通修煉的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幕相當精彩。
人們的心緒逐漸被戰局左右,每當梁山伯二人有了一線反攻的機會,臺下便會響起一陣歡呼,而當危機之時,又會發出陣陣驚呼。
“天魔解體!”馬文才突然大喝一聲。
旁白聲再次響起:
“原來,馬文才竟然是被魔靈影響了神志,癲狂入迷。在魔靈的影響下,施展天魔解體的馬文才,以生命為代價,實力變得更強。”
禁絕之地的人大多都了解魔靈的傳說,雖然沒聽過天魔解體,不過很快就理解了馬文才變強的原因。
“天魔解體是什么功法?”言一揮出聲問道,“你師父告訴你的?”
吳峰含糊道:
“我杜撰的,你就當它的效果跟爆血丹一樣就好了。”
言一輝狐疑地看了一眼吳峰,沒有追問。
臺上。
“一起死吧!”馬文才沖向梁山伯,一掌拍去。
突然,祝英臺站到了梁山伯身前,擋下了這無法抵擋的一掌。
鮮血(紅色的果汁)祝英臺口中噴出,染紅了衣襟。
梁山伯趁著馬文才一愣的空檔,一拳了結了他的性命,之后懷抱祝英臺痛哭起來。
“對了,辛大哥給過我保命的藥!”梁山伯從懷里取出一枚藥丸,小心地給祝英臺喂下。
祝英臺并未醒來,梁山伯痛哭流涕。
“生未能同床,死,我與你共穴!”
梁山伯低吟一聲,舉起手掌,在自己額頭狠狠一拍。
“不要!”臺下的觀眾中,有人不由自主驚呼出聲,若是平時,怕是會惹來不少嘲笑之聲,現在卻沒有人感覺違和。
臺上的人軟軟癱倒。
旁白道:
“半月后。”
幕布遮下升起,場景再轉。
一個木殼雕成的小墳前,祝英臺煢煢孑立。
“君為我赴死,我卻因藥而活。”
“你可知道,沒有你,我一人無法在這個世界獨活。”
“帶我走...帶我走...”
突然,一聲巨響,小墳從中裂開一道縫隙,逐漸擴大成一個窟窿。
祝英臺見狀面露驚容,緊接著露出笑容,投向其中。
“艸!”
“不能這樣!”
“嗚嗚”
罵聲與哭聲混亂交錯,臺下頓時亂成一片。
突然,有人指著臺上喊了起來。
“蝴蝶!”
只見從小墳內飛起兩只彩蝶,它們翩翩起舞,結伴而飛,甚至在幾個哭的厲害的觀眾面前停留了一小會兒,才逐漸飛遠。
一時間,罵聲戛然而止,只剩下低低的啜泣聲。
“難怪叫作,化蝶飛。”有人喃喃道。
收回靈觸,吳峰意識進入靈識空間。
大片的灰色氣流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