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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被謀殺與蛻變(上 )

  夜晚…

  漆黑如墨的地牢中,抬手不見五指。

  沒有一點月光照射得進來,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

  陳子云時而盤腿而坐,時而起身度步,在這樣的一個環境,幾天就能把人弄得心神崩潰。

  陳子云在敬師堂由郭時風宣布懲罰結果后,就被一路押進了一個院中。

  一個監院和幾個壯漢兇狠地壓著他進了一個空無一物的房內。

  房內角落的地上蓋著一塊木板,監院掀開木板后,上面有一個水桶粗的洞,赫然是一個地窖!

  地窖入口有一個梯子,監院命他下去,隨后抽走了梯子。

  下去地牢后陳子云趁著有光線四處觀望了一下。

  地窖有兩三丈高,里面陰冷且潮濕,除了角落的一個木桶外,沒有任何東西。

  監院告訴他,每天只有一頓飯。吃過十五頓飯之后,就會放他出去!

  時間已是戌時,星光點點,明月當空,月光照在地上,依稀可以看見幾個老鼠正在外出覓食。

  某個學子的住處…

  院中寂靜。

  院內有三間房舍。只有一間,房里還亮著微弱的光芒。

  房內,桌案上燭火的亮光可以模糊的映出,這是兩個書院學子。

  其中一人,赫然是趙世!

  二人正在低聲細語,不知在密謀著什么。

  這時趙世嚴肅的盯著另一人,從懷里掏出一塊黃金做的令牌和一封書信遞給他低聲道:“王躍,明日你就去找你遠房表親,將此書信和令牌交給他,再將計劃告訴他,此事一定要保密!事情要是辦的漂亮,你的好處也少不了!”

  叫王躍的學子小心地回答道:“趙公子,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便動身找我表兄。”

  今日酉時過半,趙世已經來到這里找王躍。

  趙世前兩天在被陳子云說他指使郭烈和林亮毆打林楓之后,他便懷恨在心,心中出現了一個陰毒的想法。

  那就是結果掉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隨后他把幾個親近趙家的人找來,向他們打聽是否有信得過的人在地牢做事。

  趙世不敢讓與趙家有關的人出面,那會給人留下懷疑他的把柄。他要找一個和他趙家不相干同時又能去到地牢的人。

  到時就算有人懷疑他,沒有證據,誰又能拿自己怎樣?

  隨后趙世就聽聞一個叫王躍的學子,有個遠房表親在監院手下做幫工。

  趙世起初聽到王躍這個名字時還不怎么在意,隨后聽到王躍住處的所在時,便大感意外。

  那里是他來書院當天,理事齋給他分配住處的地方!

  于是趙世就偷偷地來到這里,跟王躍密謀著讓他的表親為自己辦事。

  王躍的表親叫呂高,在監院黃奎有手下做幫工,負責巡院和給上牢送飯。但他只是負責給上牢送飯,不負責地牢,是靠近不得地牢的。

  趙世稍加思索頓時就有了計較。

  告訴王躍,只要王躍的表親呂高按計劃行事就行,他能安排王高進得地牢。

  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大人物,王躍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他王家在武昌城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家族,平素都是唯趙家馬首是瞻,入得武昌書院也是趙家的恩惠。

  幾千兩銀子的學費他王家咬牙也能拿得出,但是沒有趙家的運作也是休想進得書院,外面巴結著趙家和郭家的人多的是。

  趙公子的吩咐他不敢不聽,否則別說自己,整個家族都要陪著遭殃。

  這位趙公子很少在書院出現,當初趙公子被理事齋分配住在他自己這個小院,來到這里時。

  他不知道有多欣喜,以為能時時討好這位大人物,誰知趙世來到這里看了一眼后,便立刻離去。

  之后自己再沒有見到過他,這間房此后也沒有分配其它新學子來住。

  后來王躍才知道,趙世平時來書院時,是住在副院主趙遷之那里的,又怎么會和他這個來自小小的王家之人一樣,住在這學子住的地方呢。

  第二天剛亮,王躍就動身前去找他的表親呂高,路上王躍有些心虛,時不時回頭觀望,因為隔得不遠,王躍很快來到了他表親呂高的住處。

  王躍推了推院門,打不開。

  隨后翻墻而入,他不敢敲門,怕驚醒另外的人,趙世交代過,此事一定要辦的隱秘!

  很快,王躍來到呂高的房門前,又是輕輕推了一下,還是推不動。

于是他卷起食指輕輕地敲響房門  “篤篤”呂高在迷迷糊糊地隱約聽到房門外好像有的敲門的聲音,他以為是錯覺,翻了個身繼續睡。

  “篤篤篤”王躍繼續敲門…

  呂高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真是敲門聲,他的腦子還沒轉得過來,有點迷惑,誰這么一大早偷偷摸摸的敲門。

隨后起身抬起門閂  王高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來他的表弟王躍,驚訝道:“躍弟?你怎么來了?”

  王躍左右看了一下,見四下無人,隨后不等呂高開口,越過呂高走進房內。隨后看向他低聲道:“表兄,我有要緊事與你商量!”

  “什么事?”呂高有點不大在意。

  王躍繼續低聲道:“趙世趙公子讓我來找你!”

  呂高聞言登時一驚,立馬關上房門,接著轉身對王躍疑惑地低聲道:“表弟你莫要誆我,趙公子那般的大人物找我這小小的幫工什么事?”

  王躍從懷里掏出令牌和信件對呂高道:“你附耳過來!”

  呂告接過令牌和信件,看到這塊黃金做的令牌上刻著一個醒目的趙字,立刻信了,這是趙家嫡親的信物!在書院里做事的人,又怎么會不認識趙家,以及郭家的信物?于是呂高附耳過去…

  黑暗的地牢中,一束范圍只有拳頭大小的柱照了下來。

  光線很微弱…

  陳子云心想,“天終于亮了。”

  書院還是想得周到的,若是沒有這微弱的光柱,被關進地牢的學子出去后,恐怕眼睛長期都不敢睜開!

  陳子云來到這樣一個環境,心中時刻戒備著。

  他一夜沒睡,至此刻才有些許困意。

  此時“嘭”地一聲,好像從通風口上掉下來什么東西。

  陳子云驚了一下,困意全消。

  用手摸索了一下身旁,沒發現東西后便沒有理會。

  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只可以看見那束微弱的光亮,其它的地方他根本看不見!

  過了一會,角落里響起了“吱吱吱”地叫聲。

  “是只老鼠!”

  陳子云起身順著聲音向這只老鼠走去,想用腳踩死它。

  “臥榻之側,豈容鼠蟲在旁!”陳子云如是想到。

  無奈老鼠沒了聲音,他只能盤腿坐下等待。

  堂廚外,艷陽高照,時間已是午時初。

  呂高東張西望的走進了后廚。

  他心里很慌張,這可是殺人啊!

  不過呂高隨后又想到了趙公子答應他的百兩黃金,和幾年后的一個縣丞之位,他的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就算沒有縣丞之位,僅僅這黃金,就夠一個普通百姓花上一輩子了。

  “呂高,今天你怎的這般勤快,往日都是快到午末才過來。”

  說話的是堂廚的膳夫。

  “嗨,你以為我愿意啊,今日那給地牢送飯的趙三無端的告了假,監院讓我多跑一趟地牢送飯。”

  那膳夫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隨后往桌上的兩個食盒一指,道:“喏,吃食已備好,三份是地牢的,五份是上牢的,你拿走吧。”

  呂高出得堂廚后行至一無人角落。

  從懷里掏出一小包粉末,這是今早王躍離開時交給他的,告訴自己,這時砒石磨成的,中者立斃!

  呂高往那三份吃食的其中一份倒了進去,低聲喃喃道:“冤有頭債有主,這可怪不得我了。”

  隨后徑直走往上牢而去。

地牢內  陳子云昏昏欲睡,昨夜他一夜都沒合眼,上午又在跟這只狡猾的老鼠做了一上午的斗爭。

  這個意外的來客很是狡猾,除了掉下來時發出的動靜,竟然沒了聲音,陳子云把這地牢摸索了個遍都尋它不出。

  只得無奈坐下,此時困意襲來他只能先睡醒再做計較。

  卻說那邊的呂高在給上牢送過飯后,就快速地來到了地牢大院。

  院門直挺挺地站著兩個壯漢,

  呂高心里有些發虛,上前對其中一人小聲道:“趙三今日告假,黃監院命我代他送來吃食。

  說罷把食盒抬高給那大漢看了一眼。

  那大漢有時也會換工到上牢院值守,是認得呂高的,也不多疑,擺擺手道:“你進去吧,第三、四、五間各一個,用繩子吊下去,下次送吃食來再收食盒,莫要久呆。”

  呂高連連應是,進得院中,整個地牢大院就只有郭烈、林亮和陳子云這三人關押在此,呂高要確定是陳子云才會吊下有毒的飯食。

  他走到其中一間房外,打開房門進去掀開木板,頓時一束水桶粗的光線照了下去,呂高低頭看了看下面,不是陳子云。

  他認識陳子云,那天在上牢還為他送過一次飯。

  呂高把飯食吊下去后,蓋上木板轉身去了另一間,也不是陳子云。

  等呂高來到第三間房后,他有些心虛地輕輕掀開了木板,一看下面一個少年躺在地上熟睡著,胸膛起伏有致。

  陳子云睡得很死,呂高沒有出聲,把吃食吊下去后。再輕輕地蓋上迅速向外走去。

  走出地牢院后他沒有返回住處,而是急切地走向了書院山門,他要逃離書院!

  呂高心里明白,他只有一天的時間找地方躲起來,下次來給地牢送吃食的人就會發現陳子云的尸體!因為收取食盒時是要下面的人配合的!

  上午呂高的遠房表弟王躍找到他,拿出了趙家的信物和一封信件,告訴他,趙公子交代他,給地牢送飯的趙三今天會詐病告假,監院會命他代替趙三,讓他給陳子云的飯食中做些手腳,做完這一切之后馬上逃離書院!

  那封信件就是他能離開書院的關鍵,里面裝著一張告假條,上面蓋著一個醒目的紅色印信,這是趙世早就備好的東西。

  呂高要做的是逃離書院后持信物去趙家拿到屬于他的百兩黃金,而后遠遠的離開武昌城,等風聲過后再去趙家兌現承諾!

  呂高并不擔心趙高會過河拆橋,等把黃金拿到手,天下之大還不是任他逍遙?

  此時的呂高出得書院來到武昌城后,徑直走向了趙家。

  從懷里掏出令牌給守門的人看了一眼,讓那人進去稟報。

  片刻后一個管事出來把他帶進了一個賬房。

那管事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后,給了他十錠大金子,再從呂高手里要回令牌呂高拿到金子后,匆匆離開趙家  逃也似的飛奔出武昌城而去,他不敢把金子存進銀莊,一個逃亡之人,拿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呂高不敢走大路,只能走荒無人煙的小道,一路小跑向尋陽縣而去,他要先去投奔他的一個好友,等個一兩年再回來武昌城找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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