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蘊聽到此處,心思一轉:“李文瀚是這人的師侄?”
這時,那個少女回應道:“是,姥姥,今天我們派出去的人死了二十三個,其中還有一名是玄階弟子。”
那道沙啞的聲音說道:“那些個奴才,死就死了吧,你姐那邊有消息嗎?”
“現在還沒有,姥姥,我們要不要加派人手?”
“那讓下邊的人收斂一些,等到那邊消息傳來再動手。”
少女施了個萬福道:“是,姥姥。”
“還有,下次來的時候,別再把尾巴帶進來。”那沙啞的聲音說到此處,變得愈加陰森起來。
那少女一驚,四處張望一下之后,四下皆是鴉雀無聲,就聽見那個姥姥接著道:“行了,下去吧。”
少女才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施了個禮,離開此處,吳蘊微微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沒想到是在詐他。
見那少女離開之后,吳蘊心中微微有些好奇,這姥姥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躲在山洞之中,不過就聽其聲音和剛剛那一詐來看,這人武功應該不高,要不也可能是受了重傷。
否則也不至于用這種手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姥姥肯定知道不少東西,吳蘊想到此處,心中一動。
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距離那個倭寇營寨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于是身子一動,出現在洞口,只見洞口一塊大石攔住去路。
仔細看了幾眼之后,吳蘊微一搖頭,這是斷龍石,既然這個姥姥暫時沒法抓住,看來只能從那個少女身上下手了。
吳蘊身隨心動,沒入黑夜之中。
“圣姑,剛剛得到消息,我們在...在北邊的布置,全部毀了。”這時,一個黑衣人突然沖到少女身前跪下說道。
“什么?你再說一遍?”那個少女臉色突變。
“北邊的布置?”吳蘊心頭一動。
突然間一陣尖利的哨聲響起,從前方的密林小道中出現火光,這時山下沖上來一群黑衣捕快,都是六扇門的精銳。
吳蘊望著眼前這一幕,苦笑一聲搖搖頭,暗罵一聲:“死胖子。”
五天以前的上海,此時的上海隸屬于松江府,位于松江府的東北部,雖然只是縣城,卻已經有了十萬戶人家,近四十萬人口,經濟發達,雖然只是縣城,卻已成為了重要的賦稅之地。
陳業的老家就位于此處,陳業自南京回家之后,便成了家里的香餑餑,原本在現實還因為肥宅而不受待見,到了現在卻變成了不少孩子心中的偶像。
在應天府任職,不到五個月成了捕快,聽說還因為破了一宗大案子,馬上就要晉升捕頭了,這更是讓不少人都有意上門提親。
陳業也因此而頭疼不已,雖然受歡迎的感覺很爽,但一想到要和一個不認識的女的結婚,這根本不能接受,何況自己還喜歡林如鏡呢。
還好陳業的父母的思維比較開明,主張自由戀愛,為了不給爹媽添麻煩,陳業天天往縣衙跑,主動申請任務。
不過最近處于年前后,雖然也有不少事情,大多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今早居然有人因為想象如果撿到五十兩以后,該怎么分贓,在街頭大吵大鬧,最后打了起來。
陳業趕到現場的時候,以擾亂治安的罪名將兩人都押回大牢關了一天。
但是今天下午,縣城里突然多出了不少乞丐,這些都是丐幫弟子,陳業倒是認得出來,不過這些丐幫弟子跑到上海這么個縣城來干什么,顯然不太對勁。
無論自己如何打聽,這些乞丐回答的都滴水不漏,對陳業不卑不亢的,有幾人見陳業穿著官府,雖然沒有透露任何消息,卻對著陳業打了個眼色。
陳業自然是看不懂什么意思,不過通過一下午的觀察,陳業發現這些人似乎都在對碼頭一帶極為在意,此時陳業穿著一身嶄新的官服,在夜色之中跟隨著這些丐幫弟子。
上海的碼頭此時已經成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地方,只需要沿著入海口進入就能一路沿著長江深入大明各個重要的腹地。
因此上海的碼頭也常年魚龍混雜,不少勢力在此都有一些布局,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反而才能維持安全和平靜。
誰也不敢做那個破壞平衡的人,一旦有一方勢力獨大,便會遭到聯合的打壓,同樣的,如果有一方稍微經營不善,便會被吞的骨頭都不剩。
所以這些丐幫弟子的到來,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暗中窺伺,即便丐幫的勢力遍布大明各地,若是鐵了心要插手上海這一畝三分地,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咬上一口。
卻見這些丐幫弟子到了碼頭之后,紛紛朝著一處而去。
日升票號,原本叫做順年票號,是本土的一家票號,遭受聯合打壓下都已經瀕臨破產,卻在最近突然起死回生。
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個大股東,突然收購了票號,還改了個新名字叫日升票號,此后生意突然間就開始蒸蒸日上。
此時見這家票號被圍,那些原本還在暗中窺伺的勢力頓時就熄了聲。
只見這些丐幫弟子突然拿著竹棍在地上敲了起來:“蓮花落,蓮花落,順年來了個新東家,不知身份出手闊。改名日升有企圖,一早放航把船過。”
一名小廝推開了門,在地上丟了一把銅錢,開始趕人道:“去去去,你們這些臭叫化拿了錢趕緊滾。”
“蓮花落,蓮花落,邊夷海寇不知羞...”
“住口,你們這些叫化再不識好歹,我們便不客氣了。”
這時,日升票號內走出一個女子,若是吳蘊在此,必然會大吃一驚,這女子的長相和吳蘊盯上的那個魔教女子長相一模一樣。
只不過,此時這個女子卻又多了一絲機靈,這個女子一走出來便說道:“你們這些乞丐,不好好去乞討,跑到我這票號干什么?”
陳業心道:“這些丐幫弟子念的蓮花落有點意思,這日升票號有問題,現在機會來了!”
立即快速走到票號門口,挺身而出道:“你們這些乞丐,跑到票號打擾人家干什么?”
見到陳業穿著一身捕快服,那些丐幫弟子拱手道:“官爺,我們拿了錢就走。”
說完此話,紛紛撿起地上的錢,離開票號,陳業對那個女子笑道:“姑娘就是日升票號大東家吧?”
那個女子施了個萬福道:“小女子莊藍,正是日升票號新來的大東家,見過官爺。”
陳業拱手道:“莊東家不用客氣,我是刑部捕快,陳業。”
“原來您就是陳業?久仰大名了,陳爺里邊請。”
陳業憨憨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叨擾了。”
三天前,同樣夜色之下的上海縣城,這兩天陳業不斷接近那個莊藍,每天討好這個少女,仿佛已經被迷的神魂顛倒。
陳業甚至為了莊藍不惜和父母大吵了一頓,那莊藍似乎也在刻意的接近陳業,這就更遂了陳業心意,通過結合了最近和丐幫交接得到的一些消息。
如今已經是收網之時,見到莊藍悄聲靠近,陳業握住了刀柄,圓圓的臉上已經不見了憨笑和單純,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
“陳大哥,我來了。”莊藍走到陳業身前,雙眼柔和的看著陳業,猶如甜美的夢境一般。
突然,冰冷的刀刃卻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莊藍面露不解的看著陳業,陳業緩緩道:“夢該醒了,莊東家,莊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