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書斬殺了四個西方魔教的徒眾,他們所釋放出的軟紅毒砂漫天飛舞,如果任由其飄散開去,灑落人間,一切人畜沾上,都會皮肉腐爛,氣絕而死。
白羽書使出少清禁法,以少清神光將所有毒砂攏住,強行收縮,虛抓幾下,如長鯨吸水一般,將所有紅砂聚在掌心,成了四枚荔枝大的紅色珠子,乍一看像是瑪瑙制成的。
蘇充兮驚嘆于白羽書的法力,他被困在砂中,左右沖突,從大雪山到這里都沒辦法脫困,兩位師兄都死在毒砂之下,他深深知道這些砂子的厲害。
“謝謝白哥。”蘇充兮乖巧地過來致謝。
白羽書笑了:“你跟我上次在僵尸道長的世界里見面時大不一樣了,那時候我記得你橫眼豎眼看不上我,說話尖酸刻薄”
蘇充兮紅了臉:“我那時候小,不懂事,再說,按照現實時間都過去五年多了,我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如果按照這里的時間,過得更久,自然跟當年不一樣了。”
聽他說起時間,白羽書也感嘆:“是啊,我在蜀山世界里,都過去八九年了,回想起當初上大學時候,感覺就像昨天一樣。”
這些年來,他每天都在靈翠峰山腹中清修,什么也不想,沉浸在玄之又玄的境界里,身心與天地融為一體,將時間空間全都忘記,到后來一坐就是幾個月,早就沒有了時間觀念。
山中才數月,世上已千年 白羽書帶蘇充兮降落在下放一處山泉旁,問他怎么跑來這里了。
原來,僵尸道長的世界早在數年前就崩壞了,七大弟子熔煉偃月七星劍,和師父毛小方一起斬殺了血魔,來到現實世界當中。
風亮晨把他的工作室改成道堂,就在魔都室內立下茅山天道派的堂口,繼續斬妖除魔。
隨著各個幻想世界里面的牛鬼蛇神不斷涌入現實世界當中,各種妖魔鬼怪與日俱增,魔都作為華夏地區第一大城市,人口眾多,妖魔出現的也多。
剛開始這些邪魔只是晚上出來害人,漸漸地白天也出來興風作浪。
毛小方的伏羲堂生意越來越好,他卻高興不起來,一來心憂天下,妖魔越多,百姓日子越苦,就像一個真正的醫者,會希望天下無病,而不會因為生意好而開心。
二來毛小方發現,以他過去所學,也就是茅山天道派的法藏,根本不足支撐他的理想和報復,妖魔邪靈越來越兇,越來越猛,他開始覺得力不從心。
最后再一次追捕日本妖怪大天狗的時候,師徒八人全部受傷,連合力擺出的天雷七星劍陣也被破掉了,六弟子任汩鴻身上多處骨折,內臟破裂,住進魔法師行會開的重癥監護室,差點死掉。
毛小方不是不知變通的人,他主動找弟子詢問關于其他世界的事情,在比較了仙劍、古劍、蜀山三個世界以后,決定帶著弟子進入蜀山世界,尋找更高深的道家秘籍。
蘇充兮說:“師父帶著我們來到這里以后,先去茅山朝圣,并沒有發現什么厲害的得道真人,因為原著上寫著,五臺派的太乙混元祖師曾經在茅山煉劍,咱們要學道法,首選自然還是咱們茅山派的。撲空以后,我們就想要去峨眉山,拜見乾坤正氣妙一真人,行至洞庭湖,我們發現有幾萬修士在混戰,打得天翻地覆,湖水飛揚,跟人打聽才知道,原來他們再爭搶一部道書和法寶。”
這個白羽書知道,蜀山世界洞庭湖畔藏有一部道書,名為“內景元宗”,是綠毛真人劉根所留。真人當年養有兩個猿猴,一個蒼猿一個白猿,都各自轉劫,蒼猿將來有緣進入峨眉派,白猿已經應劫喪了肉身,只剩下元神精魄修煉,成為鬼仙,名叫袁化。真人留下一部道書,一口仙劍給白猿成道,還有一口寶鉤,一支玉簡給蒼猿。
這部內景元宗是玄門正宗功法,能夠讓妖精、鬼類皆成正果,從妖仙、鬼仙修入地仙。
蘇充兮說:“那處藏寶據說外面有太清寶箓鎮壓,布成太清五行禁制法陣,除了當年的兩個猿猴,誰也打不開。據說在這之前,就有很多人跑去尋寶,都無功而返,這回有人找到了那個白猿,帶他一起來取寶。這人在白猿把寶物取出來的時候,突然下殺手,要把白猿殺死,哪知那猿精也十分精怪,想要獨吞寶物,反而出手將他斬了。”
白羽書笑道:“這就尷尬了,后來如何了”
“后來就嗖嗖嗖跑出一堆那個人的同伙,他們早就埋伏在旁邊,準備殺猴奪寶,只是沒想到猴子精那么厲害,有那么機靈。雙方打了起來,引來更多人,都想爭奪寶物,就打翻了天,幾萬人互相廝殺。猿精雖然厲害,但是架不住人多,他殺了不少人,沖出一條血路,正要逃跑,被另一個準備多時的人給抓了去。”
“誰能抓住那個猴子精的,肯定是這世界原來的土著,莫非是姬繁”
蘇充兮翹起大拇指:“對,那個人就叫姬繁,看著跟真人一樣,是個黑臉藍袍的高手道人,聽人說竟然是個鬼仙,早在許多年前就失去了肉體,身體都是元神凝煉的,竟然跟真人差不多了。他本身法力就高,那個猴子精被眾人圍攻,受了不輕的傷,被他提前算準時機,突然出手,就給抓了去,連猴帶寶物,都收走了。”
白羽書對原著情節人物了如指掌,知道姬繁后來從鬼仙修入地仙,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還是鬼仙水平,還不是地仙,但渡過了一次天劫,也算是個狠人了。
“后來呢”
“后來姬繁也被幾萬人圍毆唄,大家都殺紅眼了,不只是外面來的,還有不少這世界上原來的劍仙,殺得滿天飄血,胳膊腿亂飛,洞庭湖都紅了。”
白羽書想了想:“這件事,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嗎”
“呃,當然有關系。”蘇充兮說,“我們本來沒想管這件事,繼續西行來峨眉拜山,遇上有人殺人奪魂煉制法寶,我師父哪里能忍,帶領我們出手。”
“你們那時候剛來到這個世界,就敢管事”
“我師父那個脾氣不過我們也不是毫無準備,我們事先做好了許多符紙,神幡,趁著那人不注意,利用神符天雷陣偷襲。那個邪道修士也很厲害,但是架不住我們人多,還被我們搶占了先機,最后被我們干掉,師父親手解救了許多生魂。然后”蘇充兮著重說,“然后那個姬繁就出現了他要強行奪舍,搶占我師父的軀殼”
“姬繁”白羽書印象當中,姬繁雖然是旁門劍仙,但應該沒有這么下作。
“就是姬繁,他被許多人圍攻,受了重創,正巧遇到那個邪派修士奪魂煉寶,他就偽裝成普通人的魂魄,被這個人攝來,打算等對方施法的時候突然出現,奪了那個人的軀殼,沒想到被我師父橫插一杠,他就要上我師父的身,說是元神受創嚴重,必須得找人身安養魂魄,講明只是暫時借用,等逃離這里,養好元氣,就會離開,還會教我師父一套功法。
他看我師父法力不高,以為是個軟柿子,然而我師父跟鬼魂僵尸打了半輩子的交道,哪里會讓如愿,反過來逼住氣脈關竅,將他封印在自己身體里。我師父不能允許被他奪舍,但可以想辦法幫他養魂,要他先從自己身體里面出來,他不相信我師父,施法反抗,還要吞噬掉我師父的精氣魂魄,我師父跟他斗了數日,最終將他徹底制服。”
“毛道長可以啊竟然能夠干掉姬繁,雖然是受了傷的姬繁,也很了不起了。”
“那是很多人都因為我師父是二新世界的人而瞧不起他,其實我師父很厲害的,也不會拘泥不化。”蘇充兮有點小得意,“我師父設法把他吞進肚子里的猿精魂魄也救了出來,那個猿精不識好人心,我師傅也不理會,弄了兩個養魂甕,把他倆放在里面,在湘西租了一戶農家院住了下來,每日施法,為他們安養魂魄,還勸解他們,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一起修煉道書。
剛開始他們只會破口大罵,把我師父的好心當作驢肝肺,等時間長了,才漸漸改觀,但也認定我師父覬覦那部內景元宗和綠毛真人的仙劍。我師父不當回事,每日只是盡心做自己的事,養了三個多月,猿精先跳出來,逼姬繁他把道書仙劍交出來,還要把他帶走,我師父不肯,帶著我們跟他大打了一場,猿精元神還未完全恢復,一番斗法,最后被我們又裝回甕里。”
“然后過不幾天,姬繁又出來了”白羽書腦補出畫面,笑著問。
“是啊,姬繁也沒好利索,要殺猿精以除后患,被我師父攔住,他就跑掉了,自己去找道書。我師父帶著我們追過去,姬繁又被人纏上,斗法不勝,眼看就要被干掉了,我們又把他救回來,連同那部內景元宗一起。回來以后,我師父并未看那部書,而是帶上家伙跑路,為了躲避覬覦道書的人追殺,我們一路逃到了貴州的大山里。
我們對這里本來就不熟,又迷了路,好幾次遇到特別厲害的妖獸差點死掉,好在我我是會看龍脈,會望氣尋龍,挑著風水寶地走。最后逃到來到一座大山,我師父說風水特別好,果然在山頂上找到了一座山洞,那個山洞里有壁畫,上面盡是一幅幅打坐修煉的人形,我師父就帶著我們修煉,結果竟有奇效,法力一日日突飛猛進。”
白羽書想了想,脫口而出:“白陽圖解”
“你又知道”蘇充兮說,“不錯,就是白陽圖解,不過我們是后來才曉得,那里是白陽山雨花洞,曾經有個很厲害的白陽真人在那里修煉,留下的功法就是那三百六十四幅壁畫,我們依照那個功法煉出來的白陽真氣,比我們原來的茅山真氣威力更大更強。”
“你們也真是幸運運動地區高山大澤,到處都是原始森林,里面有不少好東西,但是很多地點原著上并沒有詳細描寫,都找不到。”
“對對對。”蘇充兮表示贊同,“據說最厲害的叫合沙奇書,是神駝乙休的師叔合沙道長所留,有很多人都去找,就是找不到。”
“你繼續說你們的事情。”白羽書對于后續發展很好奇。
“我們看那里風景極好,就打算安家落戶,后來又在洞中發現了一部針訣和兩匣芒餌,我們服用芒餌,修煉起來速度更快那猿精后來又出來了,他竟然要將我們全部殺死,拿走道書,那時候我們已經積累了不少白陽真氣,跟他動起手來,又把他打服,三師兄和四師兄說他恩將仇報,提議把他殺了,師父不肯,仍然把裝回甕里。
說起來這個猴子精真的可氣,恩將仇報,還罵我師父覬覦他的道書,說那道書是他老主人留給他的。但那時候,我們也沒辦法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問姬繁,姬繁又裝死什么都不肯說。就這樣,我們在白陽山住了一年多,猴子精先后三次出來,前兩次都被我們制服,最后一次他已經完全恢復,又要把我們都殺掉,強占白陽山作為自己的洞府。”
“完全體的袁化,你們能打過嗎”
“打不過”蘇充兮嘆氣,“但是我們都不會死,死了以后還能再進來,但這樣也不行,鏖戰多時,姬繁也出來了,這時候的姬繁也是完全體,他出手制服了猿精,將關于道書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姬繁告訴猿精,他從鬼仙修入地仙,必須得這部內景元宗才能脫難,因此這部書,他是非看不可。
他又說我師父對他們兩個都有恩,做人不能恩將仇報,袁化再要對付我們師徒不利,那就活該幾輩子都入畜生道,哪怕拿到內景元宗也修煉不成,還是永遠要做畜生。他半是威脅,半是勸解,終于讓猿精同意,大家共同參悟內景元宗,他回洞庭湖畔,取回當年藏起來的鉤劍玉簡,做主將飛劍給了師父,他自己也給師父一枚天藍神針當作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