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尤其是貓,小時候因為我媽反對她養貓,她還帶著她的貓離家出走過。”田秋雨給白羽書講訴田秋露的過往,“她原來在事業單位上班,后來收養了一批流浪貓,就辭職回家,把我媽給她準備的婚房賣了,開了寵物店。原來在西城,店面很小,這兩年掙了錢,又盤下這家大的。”
“你姐姐還挺能干的。”白羽書重新打量這家店,有點佩服田秋露了。
“她最恨虐貓虐狗的,發現公園里有死貓的尸體,她跟偵探似地調查了很多天,最后鎖定了對方,報了警,但是對方并沒有受到她認為應有的懲罰。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過,要拿刀去把那個人砍了,也像他殺貓一樣把他肢解掉!”
“這就有點恐怖了。”白羽書問,“她最后真的那么做了?”
田秋雨搖頭:“她就是說說,她那樣的,連條魚都殺不了,哪敢殺人呢?她幻想著可以用某種法術把人變成貓,就像哈利波特里面的變形術魔法,她最初是研究那個的。后來,她從故紙堆里翻出這本我們太爺爺留下來的古本聊齋,這里面有個造畜術,可以把人變成動物,她就覺得這書是古物,有法力,整天嘟嘟囔囔,后來有一天,她抱著這書睡著了,真的去了書里的世界。”
白羽書看過聊齋,知道造畜那一章,是說有人販子拐賣婦女兒童,把婦女變成驢,把小孩變成羊,帶在身邊,穿州過府:“聊齋的世界里面是怎樣的?”
他跟苗高陽打聽過僵尸道長世界里面的情況,總體上跟影視劇里演得相同。
也有不一樣的,就是他那幾個師兄,并不是一出現就在僵尸道長的世界里,而是英叔拍過的其他幾部電影里,那些電影也成了一個個獨立的世界,跟僵尸道長世界并不連通。
“造畜的世界很小,她去過以后,我試了一下,沒成功,她再去也去不了了,但是聊齋別的世界有的還能進去,大概是教她法術的人販子被官府打死了的緣故吧,那個世界已經消失了。”
田秋雨把書推過來:“你憑借著本古書,可以試著去你想去的世界,有極大可能成功。”
“你把書給我了,你以后再想去怎么辦?”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書了。”田秋雨解釋說,“我一共進過三個世界,其中兩個是獨立的小世界,還有一個,是由許多故事結合而成的大世界,兩個小世界已經消失了,大世界我們不用書也能去,只是以后不能再打開新的世界了。”
白羽書又向她問了幾個問題,確定這聊齋世界也跟僵尸道長一樣,由一個大世界和許多獨立的小世界組成,小世界跟大世界并不相通,但又依附于大世界存在。
他想問田秋雨都去過哪三個世界,思及這是人家的隱私,就沒有問,只把書推回去:“這書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就像我先前說的,我本來就告訴她三天之后去找我,不用再有任何付出,就會讓她恢復成人,現在這句話依然有效,隨時可以做法。”
“真的?”田秋雨又驚又喜,她認定白羽書是個修煉邪術,很厲害的法師,白羽書先前說的話,她都當作故意抬價,想勒索更多的贖金,“既然這樣,能不能現在就讓她恢復?”
“當然可以,不過她恢復過來以后,是沒穿衣服的,你最好在這里拉一道布簾。”
田秋雨去后屋取來一扇屏風:“這個行不?”
“可以的。”白羽書讓她把屏風放在通往后屋的門前面,叫田秋露待在屏風后,他放出七煞誅魂幡,貼著墻懸掛四周,然后開始施法。
當日他把田秋露變成白兔就很輕松,用的是反七煞,今日用正七煞,更加容易,煞氣涌到屏風后面,裹住白兔,旋轉片刻便即完成。
田秋露恢復人身,直接掀開簾子跑進后屋,白羽書將七煞幡收了。
見他真講誠信,既不要禮物,也不要古書,田秋雨再看過來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田秋雨端起茶壺,給白羽書斟茶。
小姐姐親手給自己倒茶,雪白修長的手指配上紫砂壺,還挺賞心悅目的。
“是嗎?很多人都這樣說。”白羽書生受了,呷了口茶,放下茶杯,“你姐姐的事解決了,說說郭向明吧,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郭向明,田秋雨又滿臉苦惱:“他啊…說起來話長,我跟他是小學同學,他不愛說話,人緣很不好,學校里的人都欺負他。他爸知道了,就到學校里大吵大鬧,打老師罵校長,然后就是從上到小,從老師到同學,誰都不理他了。”
“那他爸還挺護著他。”白羽書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父母對他挺好吧?”
“并不好。”田秋雨搖頭,“他爸之所以去學校鬧,是覺得他給自己丟了面子,在學校里鬧完,回到家里就打他,還打他媽。后來他媽就喝做豆腐的鹵水自殺了,反正他從小挺慘的,就我偶爾跟他說幾句話。他就有點…怎么說呢,有點粘上我了,初中、高中,包括大學,都是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但是他過去沒有做出過什么過激的行為,都還挺正常的。
直到大約半年前吧,他跑來跟我說,他有錢了,以后還會有很多錢,拿出兩個民國時期的銀元送給我玩。我以為是玩具,回頭發現,那真的是銀子的,給他送回去,他不肯要,還說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他,他要為我打下一片江山,還去警告幾個跟我走的挺近的男生離我遠點,說他跟我青梅竹馬,是我的正牌男朋友。”
“他應該是像你一樣,進入了某個世界。”
“是,但我當時不知道,問他他什么都不說,后來我進入了聊齋世界,猜到他是怎么回事。我勸他,他不聽,很多男生只要跟我在路上走得靠近一點,或者面對面說幾句話,他就用法術整人家。我受不了他,也弄不過他,他雖然沒有逼迫我,但強行限縮我的世界,大家都離我越來越遠,說我身上有邪骨頭,有霉運,沾上就會發生不好的事,就會撞鬼。
我那個時候很無助,很難過,我覺得我在過當年他過的那種日子,上課吃飯都是一個人,不斷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我。我到處求神拜佛,祈求能有一位天神來到我身邊保護我,把這個妖孽給收了。后來有人給我發來一個快件,里面是一枚勾玉,還有一封信,說他是一位陰陽師,知道我需要幫助,教我按照他得辦法,用勾玉進入陰陽師的世界。”
“陰陽師的世界?是那款游戲嗎?”
“對,我過去經常玩的一款游戲。”
“你知道是誰給你寄來的不?”
田秋雨搖頭:“事后我猜,我們玩陰陽師的骨灰級玩家有個群,我在群里抱怨過,沒有說名字,只說我要是能擁有游戲里的式神就好了,可以保護我。應該是群里的某個人給我郵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