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下方有個人影,是艾伯克的伙伴還是不同的人?
既然艾伯克可以從地面下來,那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人也下來過,不管怎么樣他們身上都可能攜帶著對自己有幫助的東西。
奇宿松開手把繩子還有四不像一起拽了過來。
撲通一聲,四不像掉到了冰水里,水滴四濺,薄霧升騰,拽上來的四不像還有綁在上面的尼龍繩在空氣中‘呲呲’的散發著寒氣,附著的冰水暴露在空氣中沒幾秒就結了冰,把尼龍繩凍成了一條歪七扭八的死蛇。
把冰層敲掉,順便感嘆了一番冰水的溫度,還好只浸泡了幾秒的時間,還好只是尼龍繩,只要自己的那安全繩沒掉下去就沒事。
一會兒還要再下去看看那個人影,如果有希望還要把他從冰隙里弄出來,弄不出來也要盡可能的搜掛掉他身上的裝備。
拿出工具箱檢查。
“釘子...”
“還有八根。”
扭頭看了看身后的冰川,朦朦朧朧的,薄霧扭曲了視線,看不真切。
“不知道后面還有多少危險,但必須在這里使用一...”
“額......”
......
“根了。”呼~爽了!
停頓了一會兒把念頭接上。
“我一會兒還會上來,到時候再把釘子拔出來不就好了嗎,嘖,腦子!”
把釘子釘好,繩子穿過。
下面的縫隙太窄,披著獸皮有點不太方便,只能脫了。
畢竟自己又不是什么裁縫,能把一塊獸皮裁剪成又保暖又不影響行動的衣服。
直接披在身上用繩子綁綁缺口就算完了。
這時一陣冷風夾雜著薄霧掠過,單薄的野行衣被輕易穿透,凍得奇宿頭皮發麻。
一點點放著繩子,很快就到了冰層下面。
那個人影在冰層之下的一條裂隙里,位置很隱秘,地面沒有直通的溝壑,也不知道是怎么進去的。
面前就是那狹窄的冰隙,歪歪扭扭的,想要將人弄出來只能進到里面。
奇宿血液流速微微加快,身體處于一個興奮的狀態,將低溫帶來的應激反應驅散。
先用登山鎬試探了一下入口的情況,還算堅硬,可以固定住身體。
腳下狠踹幾下,好不容易才把那快磨平的釘子刺入冰里,提供了一個支撐點。
往冰隙里面看了看,藍幽幽的,那個人影在里面很深的位置,有七八米左右。
奇宿鑿著冰壁,一點點往里移動,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冰層間。
這里實在太狹窄了,還好沒披著獸皮,不然還真的施展不開。
......
嘩啦啦!
一稿子下去冰塊直接碎掉了,碎裂的冰塊翻滾著落入下面的裂縫,最后被卡住,一動不動。
奇宿口鼻之間翻涌著氣霧低頭看了看。
“如果我掉下去也就跟它們那樣了吧。”
深吸一口氣撇除無謂的思緒,手中登山鎬再次狠狠地刺入冰壁。
咔咔聲中碎冰四射,不過這次冰塊沒有碎裂。
已經深入四五米了,可那個人影被卡的位置很微妙,還得再往前移動一兩米才能看清。
身體正要移動,可腳下的鞋子再次拖了后腿。
‘呲——’的一聲,釘子從冰壁上滑落。
大腦在腳滑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及時采取了措施,可這樣身體也被那股下墜的力量帶動了將近一米,光滑的冰壁上是兩道長長的劃痕。
奇宿嘴中呼呼喘著粗氣,心臟跳的飛快,身體在那一瞬間本能的分泌了大量激素,消耗了不少體力。
花了十幾秒鐘平息身體的殘余反應,低頭看了一眼鞋子,嘴中‘嘖’了一聲。
實在沒有可替代的,只能先忍受了,下面的幾米更謹慎點。
身體的血液流速再次加快,維持在了一個閾值,雙眼仔細觀察了一下前方的環境,咔咔聲中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所幸前方沒了什么危險,很快就到達了預定的位置。
“這是...原住民???”
被卡在冰隙中的不是想象中的艾伯克的伙伴,也不是什么另一伙人,而是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原住民,因為冰川的溫度,這個原住民保存的很完整。
而且被卡在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整個人都跟周圍的冰壁凍在了一起。
他的身體干瘦干瘦的,有點發黑,表面上滿是冰霜,透過那冰雪還能隱約看出面色的猙獰,也不知道是原本就這樣還是后來脫水才變得。
不過想想他的時代還是前者的可能更大。
奇宿用鎬子試著碰了碰,跟冰的質感差不多。
原住民的身上只有一個模糊的紋身,跟艾伯克筆記上的一個圖號很像,應該是什么圖騰標記吧。
可除了這個就什么都沒了,白忙活一場。
或許對考古學家來說他的價值很大,可對自己來說一點用沒有。
啊,也不算沒用,至少漲了漲見識,畢竟自己可是唯一見過他的人,想想還是...
沒什么用!
“唉~,算了算了,至少知道這片區域曾經有過人類活動的跡象,出口確實在這里,路線沒錯。”
奇宿自我安慰一番,揮動鎬子離開了冰隙。
......
白色的氣霧噴涌而出,沒飛出多遠就消失在冰冷的空氣里。
雖然這次沒有收獲,可奇宿也沒有沮喪,快速的把獸皮披回身上,多層結構的皮毛阻隔了寒冷的氣溫,沒一會兒身體就暖和了不少。
自己一共狩獵了三頭四不像,可最后的那頭明顯跟之前不同。
最初狩獵的那頭四不像只是毛發是多層結構,外皮沒變,可最后那頭,不只毛發,連外皮都改變了。
堅韌度還有保暖性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要不是新得到的匕首,只靠原來那塊破,咳!
那塊陪伴自己多日勞苦功高的破石頭還真奈何不了它。
不過它顯然只考慮了保溫和堅韌,沒考慮減震,被自己全力一拳打在腦袋上,直接腦震蕩死亡,一身的肉都貢獻給了自己,保溫性極佳的皮毛也做成了大衣,暖和的都想再去狩獵一只了。
抖了抖身上的積雪,用鎬子把釘子從冰里拔出來放回工具箱,八根釘子,一個沒少。
拿出地圖仔細觀察了一下,位置不遠了,以自己的速度只要不遇上什么危險,天黑之前應該能到。
ps:
1840年2月18日 每每回憶起冰川的經歷都猶如一場噩夢。
我還記得...
我卡在那縫隙里,幾乎無法移動,寒冷侵蝕著我的身軀,黑暗在我眼前浮現,可我不能死,我......
妮娜...
我的女兒!
——艾伯克·杰里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