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漆黑的天空黯淡無光。
兩次余震后大地沒有再展現它的威嚴,廢墟上的人們在默默舔舐著傷口。
救援人員的效率很高,一片廢墟的學院里遍地都是帳篷。
小瑩已經被送去救治了,梓嵐她們在帳篷里休息,不過她們的帳篷更安全。
奇宿坐在草地上,仰望著漆黑的天空。
穿越以來閑來無事的時候總喜歡這樣發呆,什么都不想,只是默默的發呆,仿佛一切煩惱都遠去了。
“面板。”
......
這次的面板沒有出現,熟悉了面板隨叫隨到的奇宿還真有點兒不適應。
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來。
一股信息反饋回來——
“進化中...”
哈!這金手指還能進化的嘛?好厲害!
既然面板在進化奇宿也就沒有在理會它,只是腦海里不免胡思亂想起來。
進化啊!
又想起面板留下的那句話了。
“進化吧,在這時代——“
可到底什么才是進化呢?
在以前的世界,生物界已經將進化重新定義為演化了。
單細胞生物演化成多細胞生物。
無脊椎生物演化成脊椎生物。
脊椎生物又演化成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生物。
生物都是在演化,在適應環境,從一種形態演化成另一種形態。
而所有的生物都是從最初的那個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演化來的。
既然這些都是演化,可什么才是進化?
人類從猿猴到人是進化嗎?誕生智慧的那一刻是進化嗎?
還是說,’蓋亞‘是進化嗎?
想到這里奇宿不禁感知了一下那地底的宏偉波動。
經過這么一輪爆發蓋亞好像已經成功誕生了,或許也可以叫’克拉通‘,這顆星球的名字。
不知是怎樣偉大的奇跡才能使一顆星球誕生自己的性靈。
可這樣,是進化嗎?
無盡的疑惑回蕩在奇宿的腦海,知道的越多,疑惑的越多。
不知道,你,可以給我答案嗎,’面板?‘
奇宿將’目光‘轉向那個浮在自己腦海里的繭上。
“嗯?”
這時身邊一點動靜引起了奇宿的注意。
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發著光,從地下冒著頭,一點點的飄向空中。
那三角簡陋的就好像小孩子隨手的涂鴉,稚嫩中透著可愛,萌萌的。
“是你們啊,又見面了。”
手掌輕輕掠過,不出意外,直接穿過去了。
小三角正是荒原里那些原始幾何生命。
每到夜晚它們就會出現,旁若無人的在空中跳著自我的舞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人可以打擾。
奇宿躺在草地上,無視著旁人的驚呼,自顧自的欣賞著,嘴角帶笑。
說起來從’蓋亞‘誕生以來空氣中就好像多了什么,實在要形容的話,可以說是“生命”吧,現在的空氣中充滿著生命。
踏踏踏 踩踏草叢的聲音響起。
扭頭看了眼,是那個研究員。
他徑直走過來坐在奇宿身邊,拿出兩根煙,自己點了一根又給了奇宿一根,不過被奇宿推脫了。
研究員也沒在意,自顧自的抽起煙來。
他的臉埋藏在黑暗里,只有嘴邊那根煙散發著紅光,隨著他的吞吐或明或暗。
奇宿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難道只是過來抽個煙嘛?
研究員煙抽了一半,突然自顧自的說起故事來。
“我有一個朋友...”
“停。”聽到我有一個朋友的時候奇宿就明白了,這是找他傾訴苦楚來了。
不知道他為什么不去找別人,難道自己就很適合用來訴苦嗎?
還有,我有一個朋友系列早就過時了好伐。
研究員被打斷,張了張嘴,突然苦笑一聲。
奇宿看著研究員清了清嗓子:“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研究員愣了一下,掛在嘴角的苦笑變成了微笑,又變成狂笑,最后一邊笑一邊哭。
本來奇宿只是不想聽人訴苦所以玩了個老梗,不知道研究員怎么突然就哭起來了,可能是剛才戳中他淚點了吧。
不過奇宿卻是沒什么感覺,這時候又雙叕得說一下那位偉大的先生了。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咳,好吧,這是我說的。‘
這邊研究員還在傷心的哭,而自己還在沒良心的玩梗。
話說自己的人設可不是這樣的啊,只怪剛才犯了病,又多愁善感了。
一個翻身站起來,奇宿向著帳篷走去,原地只剩下還在哭的研究員。
“啊,忘了問他名字了。”回頭看了看研究員那傷心的樣子奇宿想了想還是不打擾他了,以后還有機會。
回到帳篷。
沒想到帳篷前已經有人在等待,是教授跟梓嵐。
“教授,梓嵐,有什么事嗎?”
“奇宿,能讓我采點血嗎?”
???
很突兀,太突兀了。
奇宿實在沒想到教授竟然會這么突兀的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他很驚奇的看著教授,想看看他究竟還會說什么。
“奇宿,你,進化了吧。”
這次進入地下救他們應該暴露了什么,不過無所謂了。
接下來教授又說了很多,大抵上就是什么人類進化啊,偉大啊之類的,所以想要用自己的血搞研究。
沒想到教授你個光頭大佬竟然還有這么一個隱藏人設,不過你那地底的實驗好像失敗了。
剩下的奇宿沒有在聽,救命之恩已經還了,自己已經不欠他們什么了。
“梓嵐。”這時教授突然看向梓嵐。
奇宿扭頭看了看梓嵐,想要看她怎么說。
梓嵐臉上很難為情,可隨著教授的感情牌還是漸漸動搖了。
“奇宿,你...”
一種氣泄掉了,突然感覺意興闌珊的。
拿出針管隨手給他們抽了一管血,奇宿直接鉆進了那狹小的帳篷,沒有再看兩人。
小小的帳篷,說是帳篷,更像個大點的睡袋。
奇宿躺在帳篷里,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靜,突然就看清了很多東西。
些許沉重,些許苦澀。
從口袋里掏出梓嵐給的那張卡片仔細看了看。
漆黑的卡面上是復雜的鎏金花紋,很漂亮。
深夜,奇宿把卡片放到了帳篷里,悄悄地離開了。
一個人來,一個人走。
“可惜還是不知哪個研究員到底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