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許府的許先生,名叫許一問。
名字倒是有些奇特,唐逸只見過他一面,是在船舫詩會的時候,老先生態度和藹,臉上滿是笑意,但對詩詞一道卻是極為的侵淫。溫陵書院的院長雖然不是許先生,但這位先生的地位卻絲毫沒有輸給院長。
不過,許一問最為令人津津樂道不是他的身份地位而是他的一顆孝心,這些年許家老夫人因為頑疾在身經常身體不適,所以許一問一直親自貼身照顧,即便是沈夜降臨也是鋪席在旁一步都不敢遠離。
這次許老夫人壽宴,前些時段老夫人在房間里聽聞街上熱鬧喧囂,又看到木窗外邊璀璨煙花,嘆息自己有好些時間未曾見識過船舫會的熱鬧,但礙于身體病重天氣嚴沈所以不能離開。于是,趁著春節未到,眾多文人才子還滯留溫陵,許一問便廣發請柬,邀請他們前來許府參加宴席。
作為船舫詩會的詩魁,唐逸自然也是收到了請柬。
想起沈榮富特意要求唐逸去參加詩會,唐逸心里邊不免覺得好笑。
他覺得己這個便宜老丈人,似乎不像是他所認為那么刻板,反而有點喜感。
想來這段時間沈榮富受的憋氣跟嘲笑也不比唐逸來得少,現在老丈人想要面子唐逸作為上門女婿的總不能不給吧?
再者,現在吃喝住行都是沈家給的,就連單身的問題也一并解決了。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人家老丈人連媳婦都替他準備好了。
沈榮富想要讓他出去許府顯擺顯擺,他也不好意思拒絕吧?
豎日傍晚,唐逸回到房間,便將大氅脫掉,準備穿上那套放在床上的灰白寬厚長服。這一套衣服是小媳婦特地為他準備的。
據說還是老丈人特意給他訂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他今天晚上能夠風風光光的出場。
沈清柔從屋外走了進來,見唐逸正在穿衣服,淡淡笑道:“相公,衣領這邊應該還要再按下去一些才行,這樣穿起來脖頸上邊才不會漏風。”
一縷幽蘭的香風襲來帶著些許的沈氣,沈清柔款款走到他的面前,抬起纖細如玉的手臂幫唐逸整理衣領。
因為她靠得很近,所以唐逸能夠清楚的看到她臉色細細絨毛,還有長長睫毛的眼睛輕輕眨動、那眼神優雅、嫻靜、雙眼回盼流波,倒像是俏麗的江南女子,如若不是冰冷的眸子里邊偶爾露出的冷意,想必任何人見到都會忍不住心動。
就是因為沈清柔這一雙冰冷的眸子,外邊的書生才子忍不住退避三舍。
但每一次見到唐逸,沈清柔的美眸都會忍不住融化,就像春天的消融的雪水,柔和極了。
“下了一天的雪終于停歇了,現在天色也不早我們去參加晚宴剛剛好。”
因為離得很近,所以沈清柔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到她朱唇輕起,飽滿欲滴的鮮艷紅唇實在是非常誘人。
唐逸突然說道:“娘子…我嘴唇有些干。”
有些干?
沈清柔微微一愣,待她怔住還未來得極反應之時,唐逸雙手一伸,迅速地吻上小媳婦的朱唇,深深吻了下去。
久久過后。
沈清柔臉色發燙,她倒是沒想到唐逸會突然親吻自己,微微怪罪道:“相公!還是快些穿好衣服,莫耽擱了時間,馬車在府門外邊等著,我們快些過去吧。”
唐逸點了點頭,沈清柔轉身逃跑似的趕緊離開,唐逸淡淡一笑感受著縈繞在嘴唇上邊的一絲甜意,這才跟著沈清柔一起走出庭院,
來到沈府外邊的時候意看到一個粉嘟嘟的小倩影。
小果兒臉蛋紅彤彤的,身上披著一件粉色的外套,模樣就跟瓷娃娃似的非常可愛,見到唐逸她那白皙的臉蛋露出可愛的笑意。
唐逸意外道:“小果兒也要跟我一起去參加壽宴?”
小果兒開心一笑點了點頭,沈清柔說道:“等會壽宴結束,相公還有果兒,我們便到外邊湖畔游玩一番。”
唐逸點了點頭,此時溫陵的街頭年味非常濃,的確是個游玩的好地方。
車轱轆在泥濘濕滑的雪道行駛,因為接連幾天的大雪,所以路上過往的商人游客明顯減少,就連書生文人也大都蜷縮在火爐旁邊談笑風生,
不過,溫陵街上依然熱鬧,舞龍舞獅、叫賣吆喝、雜技賣藝、頑童嬉鬧。畢竟,現在年關將至,春節的氣氛漸漸燃起。
馬車里邊,小果兒臉色憂愁,唐逸問道:“果兒,你怎么了?”
小果兒猶豫了下,說道:“姑爺,我一點都不懂得詩詞文學,真羨慕你跟小姐。”
唐逸無奈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喜歡詩詞,反正現在還沒到地方,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街上看雜技表演,方才看到有人噴火吐水有趣極了!”
小果兒眼睛頓時一亮,旁邊,沈清柔眉頭微蹙,說道:“相公,不可。”
唐逸只好對著果兒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們等會再偷偷跑出去。”
馬車停在了許府的門口,看到門庭若市燈火璀璨的許家,唐逸微微有些驚訝。
沈清柔走在前邊將兩張紅色請柬遞給許府小廝,那小廝抬頭一看目光驚訝,自知有些失禮又慌忙低下頭,說道:“唐公子,沈姑娘,請、請里邊請!”
唐逸三人正準備走進許府,只見旁邊突然沖出來一個肥胖豐腴的姑娘,那姑娘目光狠毒的看向唐逸,眸子里邊滿是怒火,隨后冷眸瞪向沈清柔,像是遇見生死大敵一般。
肥胖女子眸子看向唐逸,冷笑說道:“呦!這不是唐大才子嗎!”
唐逸眉頭微蹙,貌似未曾見過這個女子,問道:“姑娘是誰?”
那肥胖女子冷笑一聲,說道:“你不認識本姑娘也是自然,本姑娘乃是溫陵第一商賈的女兒。
我爹爹就是醉仙樓的大老板——林天傲,
我相公乃是溫陵第一大才子范解元——范進!
我就是溫陵第一大家閨秀——林巧巧~!
現在認識本姑娘了吧?”
唐逸點了點頭,說道:“不認識。壽宴已經開始,若是沒有什么事情,我們便先進去了。”
林巧巧臉上冷笑一聲,卻是沒有讓開半步。
旁邊,小果兒有些生氣,說道:“沒看我們家姑爺要進去,干嘛故意擋道!”
林巧巧臉色橫肉一推,說道:“今天許府壽宴,我乃是受到邀請,什么我故意當道?
你會不會說話!小丫頭片子,再敢胡亂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小果兒嚇得臉色煞白,躲到唐逸身后。
林巧巧得意一笑,看向唐逸,說道:“府前一扇門,門在府中央。我若先不入,傻狗甭進出!
哎嘿嘿嘿…唐大人,小女子可沒有指名道姓哦。”
后邊,眾人一聽氣得臉色煞白,這無疑是將他們也罵了。
沈清柔眉頭輕皺,小果兒立馬生氣,雖然她不懂詩詞,但這人擺明了就是在罵姑爺!
有人已經認出林巧巧的身份,這林巧巧乃是溫陵有名的瘋婆子,刁蠻無禮至極,就連她老爹也得對她客氣三分。
很快眾人之間就傳出關于林巧巧的丈夫范進與唐逸斗詩之事,眾人這才明白這林巧巧這是沖著唐逸來的,冤家路窄,故意辱罵!
唐逸心里冷笑,丈夫被人欺負了,所以當老婆來找回場子?
唐逸想了想,正準備說話。
一襲香風飄過,沈清柔站在唐逸身旁。
她冰冷眸子看向林巧巧,聲音淡淡,說道:“人從府門入,狗擋人出入,若非不是狗,為何擋門路!
不過,自古就只聽說過狗給人看門,但這胖豬看門倒是第一次見識。
真是新奇得緊!”
林巧巧氣得臉上肥肉亂顫,齜牙咧嘴。
沈清柔身著白色素衣,不惹半點塵埃。
盤起的發髻和那雙鬢的細長發絲襯托著那絕世的容顏,細細柳眉,應是款款溫柔,卻是微微皺起,顯得冰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尤其是她雙冰冷的眸子,沒有起一丁點波瀾,婉約的臉蛋,看不出半點情緒,紅唇粉嫩,卻無傾國之笑,
只是,
冷冷地點綴在那冰冷的臉上,
帶著從未有過的驕傲,不帶一絲溫度地看向林巧巧,
她那冷冷的氣質,
無疑在說,
這是咱們女人的戰場,不適合男人參戰,
既然你敢罵我家相公,
老娘就敢跟你撕破臉皮!!!
ps:上一章寫懵了,應該是參加許先生的壽宴,腦袋一抽,寫成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