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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為禮義廉恥所服務的奴隸

  “淫佚通奸,傷風敗俗,藐視律法,依照大乾刑律…判:柳成元,斬立決!”

  唐逸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炸響,震得柳成元當場愣住。

  柳成元準備大聲說話,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發現周圍目光都在看著自己。

  眾人表情各異,有詫異、驚喜、驚異、驚嘆、驚呼,然后臉上逐漸布滿驚悚的神情。

  柳成元心有所覺,疑惑的、慢慢地低下頭,發現他的腳下正流著一灘殷紅的血水,

  怎么會有…血?

  他疑惑地抬起頭,剛好看到唐逸冰冷的眼眸,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唐逸的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刃,刀鋒閃著寒光,滾燙鮮血滴落。

  他沒有慘叫,也沒有驚呼,只是短暫迷茫,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便張大著眼睛,

  ——撲通!

  不甘地倒了下去。

  陳津怒拍桌子,氣得青筋凸出,頭上冒著熱氣,鼻子尖上綴著幾顆汗珠,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

  他像是猙獰著嘴臉,又像是無法控制的憤恨情緒,在心里翻騰著。

  但看到已經是一具尸體的柳成元,陳津眼神微瞇,到底還是小看了這位官婿,早已聽聞唐逸是個咬人不放嘴的瘋狗,現在看來果然跟傳聞中說的一樣。

  陳津并非因為柳成元的死而生氣,畢竟柳成元跟陳津毫無關系。但今日任誰都知曉,城主親自來到縣衙陪審,目的就是力保柳成元。

  但唐逸竟然敢當著他面,真的將柳成元喋血公堂,可謂很不就沒有將他放進眼里,并且狠狠的抽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偏偏他現在心有忌憚,卻是動不得唐逸半分。

  陳津忽而站了起來,走到唐逸面前,衙內外的人頓時屏氣凌神不敢呼吸,賈似言嚇得臉色蒼白,尤其是見到唐大人手上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刃,生怕唐大人下一幕真的會將城主也砍了。

  陳津臉色僵硬,扯出些許笑容道:“唐大人剛正不阿,凜然處刑,今日算是親眼見識,實乃溫陵百姓的福分。佩服佩服。”

  唐逸平靜一笑,說道:“下官只是應盡職責,城主大人言重。”

  陳津說道:“不知這柳村寨的人若是知曉此事,唐大人今后還能否安然的走出縣衙?”

  “多謝城主大人關心。”

  唐逸將手上的刀刃扔掉,淡淡說道:“即便柳村寨的人不找下官,下官也會找他們的。”

  陳津笑容詭異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陳津將衣袖奮力一甩,狠狠的瞪了唐逸一眼,這才帶著大堆兵馬離開。

  直到城主府的人全部離開,縣衙外邊的百姓這才開始熱鬧起來,但縣衙里邊賈似言立馬愁眉哭臉,急聲說道:“大人,您這次可真的是沖動了!”

  唐逸瞥了一眼,已經躺在血泊的柳成元,說道:“我今日若是不殺他,并非沖動,而是給許博文一個交代。”

  賈似言命人將地上的柳成元抬出去,而后看向唐逸,氣道:“大人,你這是將柳村寨得罪得死死的,這以后…”

  唐逸淡淡一笑道:“今日即便將柳成元放了,估計柳村寨的人也不會放過我,既然都已經得罪了,又何必在乎多得罪一次。”

  賈似言急得不知所措,卻見唐逸依舊風輕云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心里邊頓時更加郁悶。

  賈似言輕聲說道:“卻不知那御史今日到了溫陵沒有?”他目光看向衙外圍觀的百姓,說道:“大人今日這事情,恐怕會驚動到那位御史大人。”

  唐逸嘴角冷笑道:“若是能驚動就更好了。”

  賈似言臉色愣住,問道:“這是為何?”

  唐逸沒有回答,轉身回到案上,凌厲的目光看向衙外的溫陵百姓,

  大聲說道:“作為一名溫陵的百姓官,我深深為你們這些百姓感到莫大的恥辱!”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衙外的百姓以為自己聽錯了,有讀書人立馬怒目瞪向唐逸。

  唐逸居高臨下的站在公堂之上,官服飛揚,目光如刃。他指著外邊的溫陵百姓,振聾發聵道:“更為你們感到非常的憤怒!”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說的就是世人皆是愛面子,遇到有損家族或家庭的不名譽之事,如子女不孝、妻子戴綠帽、丈夫怕老婆、女兒被人欺辱等,

  寧可憋在心里頭,也不愿說出來,生怕別人知道了會丟面子、遭人齒笑。

  甚至有時都到了只要尊嚴而活受罪的程度。”

  “常聽有人在勸解家庭紛雜時,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打破門牙往肚里咽。

  你們想想,門牙打破了都不愿讓吐出來,害怕丟了顏面,還有什么事不能忍受的呢?

  這樣的事情真是可悲、可笑極了!簡直視王法為無物!”

  賈似言噤若寒蟬,唐逸怒聲說道:

  “這就好比某些愛尊嚴的讀書人,有時將其表現為一種氣節或骨氣。

  什么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士可殺,不可辱。

  通通都是狗屁!

  喜歡面子的讀書人是可敬的的,但為了維護令人嗤笑面子的讀書人,卻是可笑的!

  荒唐至極!

  愚昧不堪!”

  唐逸氣得青筋凸出道:“就因為所謂的文人氣節,就因為所謂的顏面盡失,就因為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放棄了年老的父母,竟然選擇上吊自殺,簡直就是讀書人的恥辱!

  妄為讀書人!”

  “讀書人的確是掌握著整個族人的道德資源,讀書人也的確是代表著一個族人的良心。

  但作為讀書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果連最基本盡孝都做不到,還跟人談什么禮義廉恥?

  如果讀書人全部屈服于所謂的禮義廉恥之下,不得不為禮義廉恥唱贊歌,甚至為了維護禮義廉恥而不惜丟掉生命,

  那么這個族人的良心就基本上泯滅了,整個族人就將成會變成一群為禮義廉恥所服務的奴隸!”

  唐逸輕輕嘆了口氣道:“凡事總有個度。為了所謂的顏面,人前強顏歡笑,人后淌眼抹淚,甚至不惜以死明志…你們何苦呢?”

  縣衙外邊,百姓們顯露沉思,但是,位于角落的置,卻有兩個人眼神驚訝,看著公堂之上怒罵眾人的唐逸。

  一個是白金御史王陽明。

  還有一位是唐逸的未婚妻——沈清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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