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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這唐逸殺不得半分

  所謂春困秋乏,隨著秋意漸冷,人們精神有些不振。有關凌源村的案件,風波來得迅速,走的也悄然。

  但關于溫陵官婿唐逸的消息,到了下午三刻,一則消息像是一記強針技,令溫陵百姓精神猛地一震!

  “奸夫**合謀欺負老實人,唐青天柳村寨大怒替出頭!”

  人生五大悲劇,許博文至少占了三樣:柳成元睡他老婆,妻子無情戴綠帽,替別人被黑鍋。

  最愛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同窗,共同背叛了自己。許博文可謂轉瞬之間成了溫陵吃瓜群眾眼中的“可憐人”。

  而此時的他也確實顯得孤立無援,本是美好的家庭一夜之間分崩離析,連自己深愛的妻子受人迷惑,以死相逼讓他寫和離書。坊間傳聞,有人看到乃是許博文母親長跪不起、磕得頭破血流,唐縣令才答應審判這起家務事。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這還是一起綠帽案件。

  如今許博文無疑是顏面盡失,被人戴綠帽的消息已是人盡皆知,除了獲得絕對的輿論聲援,似乎也并不能解決實際問題。而很多百姓也只能等著消息干著急,例如柳成元乃是柳村寨的人,由于歷史原因的關系,柳村寨也是極其不受溫陵百姓歡迎。

  所以,當聽聞唐縣令無視柳村寨刀槍棍棒,直接將奸夫抓走之后。除了震驚之外,人們更多的是感動。

  能夠擁有這般百姓官,實耐民之幸也,民之福也,怎不叫人喜極而泣!

  但奇怪的是,只從唐縣令將柳成元抓走之后,消息卻是再沒有了下文。

  難道就這樣結束?

  許博文這個老實人,就這么被欺負了嗎?

  不存在的!

  奪妻之恨,自古都是不共戴天的,更何況,不光奪妻,還在人眼皮子底下奪妻,還騙取人家妻子寫和離書。

  此仇不報,天理不容!

  溫陵,城主府。

  城主,顧名思義就是一城之主,以城為單位的政權里面的老大。但事實上,大乾王朝的城主更像高級地方的駐防長官,乃是由朝廷指派管理一地的軍政事務。所以又稱,守城將官。

  此時,城主府的書房。

  柳村長脊背微彎,恭敬站在旁邊,

  而在柳村長的身前,溫陵城城主陳津,端坐如松,毒辣的目光正盯著他手里拿著的一塊寶玉。

  這寶玉晶瑩,虹光縈繞,映的滿室皆輝,是一塊上佳的“虹光璃玉”。

  陳津緊繃著臉,豎起眉毛下,一雙被寶玉灼紅的眼射出兩道寒光。

  他聲音淡淡,溫和笑道:“因為一個小小的村民柳成元,柳兄竟然愿意將收藏多年的虹玉贈送與我,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對方只不過是溫陵一位芝麻縣令,若真是擾到柳兄心神,陳某自當只要為柳兄排憂解難。”

  說完,

  他將虹玉小心放入檀香木盒。

  柳村長躬身行禮,溫聲說道:“這些年來,柳村寨多虧城主大人照料,若不是城主大人您對村民的呵護,恐怕就沒有柳村寨的今天。

  所以,希望城主大人念在柳成元也是柳村寨小小的一員,為他主持一下公道。雖然他是柳村寨一位小小村民。

  但這些年來,皆是成元這個孩子在照料我。”

  陳津目光瞥了一眼檀香木盒,笑道:“此話怎講?”

  柳村長渾濁目光看向書架,

  笑道:“我如今已是年老,難免有些不中用。但這些年來,多虧成元一直陪在我身邊,悉心照顧著我。

  成元這孩子行為難免有些不檢點,但到底只是不懂事而已,罪不致死。”

  這般理由,竟然令這老匹夫如此興師動眾,陳津是不可能相信。

  這老匹夫的口風還真不是一般的嚴實。

  不過,他瞥了一眼檀香木盒,這些年柳村寨為了得到城主照顧,可沒少將當馬匪搶來的錢財、寶物進獻給他。

  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更何況對方不過是一位芝麻綠豆的縣令官而已。

  想到這,

  陳津抬起頭來,看向柳村長,直接說道:“你想如何做?”

  柳村長反問道:“據說那唐逸的背后有著知府大人作為靠山,才敢如此有恃無恐。

  不知城主大人,想如何做?”

  陳津眉頭緊皺,說道:“這知府可是出了名的怕死,根本不足為慮。不過,這唐逸如今卻是殺不得半分。”

  柳村長臉色一沉,怒聲問道:“敢問城主大人,這是為何?”

  陳津看著書桌上一紙書函,說道:

  “昨日有人送來書信,有位御史將會近日微服私訪溫陵。

  而且,這位御史大人,在朝廷是有名的剛正不阿,不懼淫威,無論任何內容皆是如實記載。

  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生事,尤其是地方縣令出事,若是朝廷命官死了,絕非小事。”

  大乾王朝,從組織架構層面而言,直接受皇帝領導的御史臺已經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監察機構。

  除了賦予御史臺獨立性之外,御史的地位也被特意拔高。因此御史官位雖然只有五品,還不及普通縣官,但是御史卻擁有其他五品官不具備的朝會權,能夠在百官面前上奏天子!

  因為官位普通,使得一位御史可以說是降無可降,罰無可罰。無可降無可罰,又不受行政系統領導,所以大乾的御史,記錄暗訪地方時事,可謂是毫無后顧之憂。

  哪怕是當朝宰相,只要被御史抓到馬腳也是照參不誤!

  陳津聲音低沉道:“到時候御史若是參上一本,上邊派人徹查此事的話,柳村寨可能也會搭進去。”

  他看了柳村長一眼,謹慎說道:“此事若是能夠大事化小最好,可不能因為這樣一件小事,陰溝里邊翻船。”

  柳村長臉上皺紋擠成一團,低聲說道:“那姓唐的,看起來可并不是隨意能夠好打發之人!”

  陳津眼睛微瞇,冷冷笑道:“那就怪不得咱,如今已是過了立秋,處暑也快到了,屆時御史早已離開。

  到了雨季,雨天路滑,人難免容易出事。”

  處暑下雨萬人愁。

  溫陵百姓始終認為,立秋當天若是下雨,既有利于水稻灌漿,還有利于秋后迅速降溫。

  但若是處暑之后下雨的話,今年又該很多人要死于洪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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