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景風笑了笑站起來說道,“既然清楚了,那就快點行動吧。”
“最后一個問題。”金田一看著景風的眼睛,神色認真地問道,“你懷疑小田切的動機是什么?這一切似乎都是你將對方視為兇手的時候推理出來的。”
「畢竟很早就知道會發生殺人案件,怎么可能不去多留意周圍的事情呢?」
“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實外,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議,那就是事實的真相。”景風又一次搬出了福爾摩斯的名言,在對方沒有別的思路之前,給聰明人說高深的話語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金田一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的確,那種情況下也沒什么多余的情況供選擇,以兜霧子為前提的假設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缺少吊車這一事實。”
“總之,今晚不能再讓兇手犯案了。”景風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后又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小田切真的那次火災的幸存者有關的話,那么他要報復的對象可遠不止這兩個。”
“說起來,前天我們學校附近還出土了一副埋藏了一年多的尸體…”金田一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有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說道,
“小田切老師也是在一年前來到學校任職的,如果他和火災的幸存者有關系的話,難不成…”
“還有這種事情?…看來對方的身份隱藏的很深啊。”景風嘆了口氣說道,要面對心機如此之深的兇手,他也是頗有壓力。
“啊,不過沒關系,現在警方正在搜索證據,只要是二十七年前的幸存者,那么肯定會有相關記錄的。”金田一神色嚴肅地說道,
“而且官方應該有小田切的DNA檔案,到時候直接對比一下就好了。
在警察確認的時間,我會拜托美雪接聽電話,而我則去周圍轉一轉尋找‘禁果’,小田切就拜托你了,如果對方選擇翻臉的話,切記不要沖動。”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景風點了點頭吹了個牛,便和金田一一起走出了房間。
看著對方朝七瀨美雪的客房走去,景風深吸了口氣后,食指反扣敲了敲小田切的客房。
“請進…”低沉的聲音在里面響起,看著仍舊處于警告狀態的系統,景風暗暗為自己打氣后,緩緩旋轉握把朝里面走去。
“呃…秋泉偵探是你啊。”小田切從床上坐起身后,看到拿著紙筆的景風,有些不解地問道,“這么晚來有什么事嗎?”
“很抱歉,現在這個時間還來打擾你。”景風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后,眼瞼微垂看著手上的記事本輕聲說道,
“因為今天調查沒有任何的收獲,所以有關案子的一些疑點我想請教一下,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當然可以。”小田切微笑著點了點頭,有些不自信地說道,“不過昨天我們好像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不知道案子方面我能不能幫上忙。”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景風笑了笑說道,“由于這起案件實在太過離奇,所以我們只好從一些細節方面著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線索。”
“好的。”小田切點了點頭說道。
“那么,第一個問題。”景風打開鋼筆后,做出一副書寫的姿勢問道,“時田若葉在轉校后,你們是否有聯系過呢。”
“沒有。”小田切臉色浮現出了一抹悲傷,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最后一次相見就是在照片曝光那天了,之后因為流言我都沒有去上課。
甚至在她離開學校,回到家鄉的那天我都沒機會去送送她…”
“哦。”景風點了點頭,開始在筆記本上刷刷刷地亂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問道,“那你們那晚分別時是否有送給對方什么東西呢?”
“沒。”小田切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們都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偷拍,只是很正常的回校了…而且我們交往的時間也不長。
我現在唯一擁有的就是那兩張被偶然拍到的照片。”
“嗯…”景風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們昨天在時田家借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自己獨自待在房中的。
小田切老師,你是否在那段時間出去嘗試和若葉見面呢?”
“…”小田切看著景風猶豫了半天,才緩緩嘆了口氣說道,“沒錯,那個時候我實在是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想偷偷和對方見一面。”
“那你們見到了嗎?有交流過什么嗎?”景風眨了眨眼睛問道。
“沒有。”小田切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對方在準備婚紗禮服,我只是遠遠偷看了對方一眼便回屋了…”
“也就是說你們并沒有見面,也沒有交給過對方什么東西嘍。”景風點了點頭記錄了下來,抬頭準備繼續詢問時,卻看到了小田切那雙充滿警惕的眼睛。
“秋泉偵探,你想問什么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嘛?”小田切皺了皺眉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你一直提起對方的名字。”
“抱歉。”景風摸了摸頭笑著說道,“那么關于時田若葉的問答就先到這里吧,還有就是一些關于兜霧子的問題。”
“兜霧子?”小田切有些不解地看著景風,不知道對方在打什么主意。
“啊,因為目前案發現場遺留的線索來看,很有可能是兜霧子殺害了若葉然后躲藏了起來。”景風稍稍向后移動了一下位置后,微笑著問道,
“小田切老師是否和兜霧子認識呢?或者說以前偶爾見過也可以。”
“我不認識她。”小田切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昨天應該都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不過我和她的關系對本案有什么幫助嗎?”
“其實據我們的猜測,兇手可能是利用起重機一類的機關來達成密室殺人的。”景風摸了摸下巴說道,
“但是案發現場只有小田切老師你的車子停留在附近,因此才會引起我們的懷疑。
不過現在沒事了,既然老師你兩個人都沒有接觸過,想來應該是我們的判斷出了問題,或許密室殺人的手法還需要在考慮一下比較好。”
“就算我的車子有絞盤,但是起重機又是什么意思?”小田切皺著眉頭問道,“我的車鑰匙一直都在我這里啊,當時開門的時候我的絞盤也在車里好好的放著。”
“因為整個教堂一點被破壞的痕跡都沒有,所以我才推測兇手可能是利用了床鋪頂端的天窗殺害了若葉。”景風也不著急,慢慢解釋道,
“我想,兇手大概是在上方利用沾滿乙醚等藥水的抹布,順著絲線放到死者的臉上使其昏迷,再利用絞盤固定住四個床腳緩緩抬升,在天窗處完成割頭。
不過現在兜霧子和老師你根本就不認識的話,那么所謂的利用絞盤就不存在了。”
“那為何還要問若葉的事情呢?”小田切一臉不解地問道,“即便我和她有過交流,總不能…自己害死自己吧!”
“啊,怎么說呢?”景風心里盤算著時間,慢慢降低語速說道,“由于當時有可能殺人的只有她們兩個,我們先是考慮了兜霧子殺人的情況,又考慮了若葉是兇手的情況。
后來發現兩者似乎都可以,而且若葉和你關系密切,有著更合理作案手段。”
“你這是什么意思?!!”小田切有些氣憤地說道,“你是在懷疑這一切都是我和若葉布置的嘍?!!但是若葉已經死了啊!警方今天也給出報告了,你沒聽到嗎?”
“對,就是聽了警方的報告后我才打消了這個疑慮。”景風稍稍安撫了一下對方后才說道,“所以我剛剛說了,這些都只是當時的一些不成熟的猜測而已。”
“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對若葉進行傷害了,好嗎?”小田切掩面有些痛苦地說道。
“但是我們還是要找出殺害若葉的兇手,不是嗎?”景風在一旁輕輕地說道,“如果不能考慮周全的話,讓犯人逃脫了制裁,這不是對死去的若葉最大的傷害嗎?”
整個房間陷入了一陣沉默,小田切掩面垂泣了一陣,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抽泣聲漸漸停止,眉頭時皺時舒。而景風則是很輕松地靠在椅子上拖時間,也沒有主動說話。
良久后,小田切擦了擦眼淚看向景風說道:“抱歉,是我有些失態了。”
“我能理解,畢竟發生了這種事情。”景風點了點頭示意道。
“秋泉偵探只是將嫌疑縮小到這兩人之間嗎?”小田切有些不解地問道,“或許也有可能是外人潛伏在樹林里也說不定啊。”
“但是外人并沒有辦法打開反鎖著的教堂的門,不是嗎?”景風笑了笑回道。
“如果兇手挾持了兜霧子,逼迫若葉打開門怎么辦?”小田切皺著眉頭說道。
“說到這里,我也想問一下。”景風看著小田切,有些猶豫地問道,“對于時田若葉的交際圈,小田切老師知道多少呢?”
“交際圈?”小田切愣了一下說道。
“沒錯。”景風點了點頭說道,“據我所知,這個村子的人并不是和睦相處的,而且時田若葉和兜霧子之間的關系似乎并沒有那么好。
之所以對方要為若葉當伴娘,我想除了和這個村子的習俗有關之外,還存在著某種隱秘之間的紐帶吧,讓這幾個洋館的人不得不團結在一起。”
“你是想說,若葉和兜霧子的關系還沒有好到開門救對方的地步嗎?”小田切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據我所知,若葉可是一個十分溫柔地女孩兒。”
“那不是恰恰證明對方真的是愛你的,不是嗎?”景風輕聲說道,“每個人都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所愛的人,所以在老師你看來,才會覺得對方很溫柔。
其實,我們昨天遇到她的態度不是很明確了嗎?連父親都害怕的女兒,怎么可能會因為心軟而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
“是這樣啊…所以絕對不會是外人殺害了對方是嗎?”小田切竟然罕見地笑了起來,有些詭異地問道,“秋泉偵探是在哪里得到這些消息的?有關若葉的交際和所謂紐帶的事情?”
“從當我展現出偵探的身份后,大家對我的防備,以及…”景風暗暗提升了戒備,看著墻上掛著的畫卷說道,
“畫像中一百年前‘伊甸園的蘋果’這個故事,和每個洋館中存放的干尸所推理出來的。”
“…推理?”小田切將雙腿放到床前,雙手放在腿上保持了坐的姿勢,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師怎么不對洋館中的干尸感到驚訝呢?”景風干笑了兩聲,起身做防備動作朝門口走了兩步問道。
“啊,對啊,我為何沒有對那種東西感到驚訝呢?”小田切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做出一副苦惱的神情,隨后抬頭卻變了一副嘴臉,整個人陰惻惻地說道,
“不過我想即便是我想到了這一方面,你也會不停的試探。對吧,煩人精先生?”
景風咽了口唾液想要退到門口,卻沒想對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一步沖到景風身邊,不過由于位置沒選好,只是將其重重地背摔到了床上。
「臥槽…這家伙怎么跑得這么快。」
被摔得頭暈目眩的景風快速調整好了身體,卻發現對方已經走到門口將大門反鎖起來。
「呃…我現在已經處于能量耗盡地狀態了,如果再死一次的話會發生什么事情?」景風看到對方鎖上門后的第一反應竟然已經在考慮死后的事情了…
“說真的,煩人精先生。”小田切拿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臉色陰沉地說道,“原本你的到來已經算是一個意外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是一名偵探!
即便如此,我也是想著如果你不來干擾我的話,等我一個一個復仇之后自然會向你坦白一切然后在這里自裁。
可是現在…我改變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