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薛坤和蕪回神。
看向左丘夏柔···以及跟在其后,不同于族人一身獸皮衣,而是一身黑色衣衫、肩上扛著一只三色鹿,劍眉星目、面無表情的薛氏部族族長—澤。
“柔姐姐、族長”
兩人連忙叫道。
蕪則上前幾步,將澤背著的三色鹿接過,眼中露出火熱。
三色鹿肉多且細嫩,其肉更是自帶清香,不管是烤著吃還是煮著吃都堪比人間美味,他早就饑渴難耐了呢,眼里哪還有什么柔姐姐和族長。
而薛坤此刻則努力控制著平靜,盡力顯露出曾經的樣子。
澤和左丘夏柔可不是蕪。
他們皆是修煉者,雖然不知具體多強,但肯定在先天之上,否則這先天兇獸的心頭血從何而來?
最主要是,澤可不是個簡單的族長。
澤走出過蠻荒。
僅僅是這一點,就已經夠薛坤認真對待了。
蠻荒古地縱橫萬里,想要走出蠻荒、天知道要經過多少大妖、兇獸的領地。
自記事起,多少大部族都無人能走出蠻荒。
可澤卻走出去了,還不知道怎么拐帶回來一個左丘夏柔,一來一回,這特么絕對不是普通人干的事。
以前他還不會想到這么多,只是覺得族長厲害是理所應當的。
但現在他,身體內的靈魂可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那么多小說,那么多套路不是白看的。
結合以前澤和左丘夏柔在部族里的點點滴滴,他完全可以肯定,左丘夏柔很不凡,不是出身大族就是師承名門。
但與之相比,澤卻更加不凡。
以前左丘夏柔給他們講故事,經常也會說道一些關于澤的事情,言語間也說了澤要比她強的多。
現在想來,左丘夏柔講的一些事情,沒有強大實力傍身根本無法做到。
心里如此想著,神色卻沒多大變化。
依照記憶,薛坤先是對左丘夏柔露出一抹甜甜的笑,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澤。
這是記憶里坤對兩人的態度。
左丘夏柔從來的柔柔的、溫和的,所以所有人見了她都很開心。
而澤卻從來都是一副冷酷的樣子,不茍言笑,族里的孩子除了蕪,面對澤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其訓斥。
這時。
左丘夏柔也已經來到他身旁。
很自然的,伸出白嫩的手溫柔的揉揉薛坤腦袋,這才低聲道“小坤坤,你終于醒過來了呀,告訴你哦,這次你們族長可生氣了,平時讓你多鍛煉身體,多泡血浴,你都不聽,現在竟然被一只兇獸氣息震暈過去。
澤很生氣,這次柔姐姐都幫不了你了,你要小心哦,澤兇起來很可怕的”
柔柔軟軟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
只是,薛坤此刻卻沒有心思享受這溫柔。
隨著澤走進,一股兇悍之氣蕩開,讓他全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緊繃。
近乎窒息的感覺襲來,如羊遇見虎,鼠遇見貓。
他的心跳在不斷加快,根本無法控制。
澤身上有一股勢,太過恐怖。
雖然不如記憶里那只先天兇獸氣息那般兇殘。
但這種勢更加可怕,說不上,道不來,卻莫名給他帶來極度恐懼、壓力。
終于,澤走近了。
站立在左丘夏柔身旁,目光直直看向薛坤,如絕世巨兇般的勢壓來,冷冷道“不錯,還知道畏懼”
薛坤沉默,低著頭。
澤給他的感覺太恐怖,多說多錯,少說沒錯。
即使天機子說過,他的靈魂經過十八煉獄已經純凈無比,就是這個世界的圣都無法察覺。
可萬一澤壓根想不到什么異界魂穿,而是察覺到他與先前不對,覺得是強者奪舍?這又怎么說?
還好。
隨著澤話落不久,他身上勢突然消散。
只見他抬起手,拿出一只三寸大的白玉瓶,嚴肅道“這里有十滴百年靈液,每日一滴,能讓你身體更快的恢復,下次,若是再被一只小小的先天兇獸威壓震暈,你就給我加入狩獵隊去練練”
語氣雖然嚴厲,可薛坤卻是心里一松。
還好···
澤并沒有察覺到什么,一切只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現。
畢竟部族快要十歲的孩子,當時先天兇獸襲來時,可不止他一個在。
可結果卻很感人,只有他一個人承受不住其威壓,竟然暈死過去了。
現在想來,也是真的丟人啊。
猶記得,當時可還有個抱著獸奶喝的滋遛滋遛香的五歲奶娃都沒暈,反而是他這個平時的娃娃頭給暈了。
恥辱啊!
一想到當時場景,薛坤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身造的孽,現在得他來背。
感嘆一聲,薛坤點點頭,接過澤手的百年靈乳,表現的很乖巧“知道了,族長”
“如此最好,蠻荒兇險,外界卻更甚,你等既然想要以后走出去,就要從現在開始努力打好基礎,我薛氏部族,不要廢物”
澤沉聲道,語氣肅穆。
尤其是說道最后一句時候,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恨意,其身上滔天殺氣涌現,讓薛坤一瞬間臉色發白。
“澤···”
還好,左丘夏柔一聲輕喝很及時,讓澤一瞬間就收斂了所有殺氣。
看著左丘夏柔美眸瞪來,似乎意識他情緒激動了,澤嘴角微微一抽,沒有理會左丘夏柔,朝著薛坤道“好好休養,半個月后,待你們舉行了十歲周禮,我就教你們修煉”
話落,也不待薛坤答話,徑自轉身大步離去。
“咳···”
看著澤的背影,薛坤目光突然一縮,心里一緊。
若是他眼沒花。
似乎,剛才他仿佛看到澤的腳步竟然有些趔趄,更是隨著一聲輕咳,一滴血落在地上。
“他身上有傷?”
薛坤暗道。
而左丘夏柔,此刻則是看著澤的背影,幽幽一嘆。
再次轉過身來,已經笑顏如花,摸摸薛坤狗頭“你要聽話啊,你們族長太兇了,以后你們長大了,也要給他臉色看。”
“好”
薛坤重重點點頭,笑的很開心,貌似天真問道“柔姐姐,是不是等我們周禮過了,族長就會教我們呼吸法了呀?”
“是呀,所以你這些日子要好好養好身體,盡可能的提升力氣,周禮可是很痛苦的,別到時候堅持不下去”
左丘夏柔答道。
“柔姐姐,周禮到底是什么樣的?為何我阿爹阿媽不肯告訴我?”
聽到此言,一旁扛著三色鹿的蕪突然問道,很是好奇。
此言一出,薛坤也連忙睜大雙眼,看向左丘夏柔,眼里透著疑問。
記憶里,周禮這個字眼經常被族里老人言說,可每個人都沒有說過周禮到底是什么樣的,問也不說。
似乎很是忌諱提起周禮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