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年郎扯著喉嚨,賣力地把整首歌唱完。龜雖壽沉默良久,道 “師弟,你確實比我更有資格,保留這件與震天弓齊名的古老月琴。你有震天弓,卻沒有震天箭,發揮不了大威力。南海派將那三支箭供奉在甘露觀,如果沒有法陣隔絕訊息,一旦鳴弦,它們便會前來與本體團聚。
“那兩篇法訣是真的,對南海派沒壞處。我不想知道你來羅浮島的目地,反正兩不相幫…你能夠想出抵抗雷劫的法門最好,如果想不出,等我奪舍之后,也不把你的靈魂消滅。而是封存起來,日后找到一具合適的軀殼寄生。”
信天游聽完,嘿嘿一笑,從對方的指頭底下掏出空間戒指。
感覺全部拿走,也太不像話了。挑出一個三十米長寬高容量的,將里面銀錠轉移至其它納戒。花了三分鐘弄完,遞還龜雖壽。它還要幫自己在海底尋找寶貝的,沒東西裝可不行。
不顧神思疲憊,再一次掃描所有戒指里的物品確認,把它們喜滋滋套上手指頭。
如此一來,加上從周凡那里搶的,信天游便擁有了整整十枚戒指。十個指頭全部戴滿,成了響當當的暴發戶,指環王。
憑借這些財富,完全能啟動傳送大陣,建立方舟基地了。
龜雖壽靜靜看著,忍不住道 “師弟,納戒不需要這樣戴,太扎眼了。小戒指可以放進大戒指,小空間可以被攝入大空間,反之則不行…”
信天游聞言僵住了,腦海轟隆如雷鳴。
天,神珠不能被收入空間戒指,是不是意味著它是一個龐大獨立的空間?
呆了呆后,人畜無害地露齒一笑,道 “沒事,這樣好看。反正被你下了禁制,別人以為是裝飾品。”
他的手指戴滿空間戒指,如同戴上了無堅不摧的拳套,比華文做出來的“虎牙法器”強一萬倍。當初,丹丘生那么凌厲的飛劍,也無法刺穿。
二人確認了“靈魂簽約”后,短短五十幾個金光閃閃的字憑空而生,飄入信天游的腦海。
氣氛一團和諧。
豈料,笑吟吟的龜雖壽陡然色變,化作一線流光鉆入了信天游眼眸。
云氣繚繞,一層層毛茸茸的云團如雪地,似棉花堆。偶爾中間露出幾塊純凈的蔚藍色,仿佛寧靜的海洋。
云層之上,龜雖壽的猥瑣氣質一掃而空,背著手傲然飛行。
前方,組成“靈魂契約”的三十幾個金字像是被黑洞吸引,嗖嗖地狂奔。
斜刺里沖出一條亮晶晶萌萌噠的小龍,闖入字群咬住“奪”字中間的一橫猛地抽出,一口吞下。喉嚨還在“咕嚕”下咽,又咬住下方的豎鉤。
發現老者氣勢洶洶殺至,眼珠子一斜,尾巴一搖,哧溜開跑了。嘴巴兀自不肯松開,好像餓狗叼著根狗骨頭。
那個奪舍的“奪”字,變成了“太”。孤零零的一點吊在下方老遠,瞅著頗為凄涼。
龜雖壽的肺幾乎氣炸,強忍怒氣,不追耍流氓的小龍。
每一個字都是他的神念凝聚,即使只被咬缺一個角,整份契約的法力便不完整了。
白云鋪出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中間卻隆起一座筆直山峰,向四方裂開。
一本閃爍金光的巨書顯露出來,靜靜虛懸。
上面只有三個字,《封天訣》。
嗖,嗖,嗖…
五十幾個字好似飛鳥投林,一頭扎入封面。等吞噬完“靈魂契約”后,巨書變得愈發金光璀璨了,飛向老者。
龜雖壽肝膽欲裂,唰地退出了信天游的意識空間,吼道 “你,你,你是天人的弟子?”
信天游清楚他吃了大虧,呵呵笑道 “算是吧。”
老者的發髻歪斜,形體模糊扭曲,嘴巴變尖呈現出猙獰狀,咬牙切齒道 “小子,就算識海里有天人念力,神魂法寶,老夫加大神識輸出,一樣可以爆了你的頭顱。一拳擊出,照樣打得你血肉橫飛,魂飛魄散…這里是深淵,隔絕了天機。即使殺了你,你師父也不曉得…”
信天游伸出手掌安撫,道 “龜兄,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沖動是魔鬼…如果不回去,我師父遲早會找來…這都不算啥,關鍵是,你殺了我有啥好處?難道再等三百年,等到下一個倒霉蛋掉下海?或者冒險渡劫,被天雷劈得尸骨無存?
“我真沒有存心騙你,沒預計《封天訣》會把‘靈魂契約‘當營養餐給吃了。好吧,本人指道心發個毒誓。假如一去不復返,就在你挨雷劈之前兩腿一蹬,早早離開這個世界…“
沖霄子搞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立了大功,師兄空虛子反而狠狠白一眼。傳音入密,阻止當眾說出事實。
倘若在平時,晚一輩的南望、虛涵子、抱缺子、瑤環、瑤華幾個長老,早屁顛屁顛迎接了。今天全不搭理,只顧圍繞師兄商討,聲音又低又急。
南星跑了上前,氣呼呼雙手叉腰,站立于幾步外瞪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成了包子,恨不得咬自己一口。
云飛疾步追過來,躬身向太上長老行禮。也不說話,迅速拉走了小師弟。
莫名其妙!
沖霄子搔了搔光禿禿的腦殼,百思不得其解。懶得刨根問底,蹲下去研究大白鯊。
空虛子同五大長老召開的臨時會議,簡短而急促,寥寥十幾語便有了結果。
涵虛子、抱缺子匆匆散開,一個召集水性精熟弟子,一個安排人手返回,搬壇甕盆、拿刀斧釬、趕牛馬車來港口。筆墨紙硯,燈籠火把等物,務必不可缺少。
精英弟子、內門弟子、教習和燕子樓的人則被南望、瑤環、瑤華聚攏,十幾個一組分開。趁記憶熱乎,背誦“祖師爺”傳諭的兩篇口訣。
海面冰塊里的靈氣被凍住,純凈濃郁得無可復加。鑿碎后就地分食,是最佳選擇。否則在炎熱的天氣里,將迅速融化掉。
但靈冰的體積實在太龐大了,吃不完。至少還剩下九成多,可以拖回洞窟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