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逍遙侯府,換好衣衫,將靈石亮出給華文看。那貨根本不問來歷,餓狼似的一把搶走。連個“謝”字都沒有,屁顛屁顛搞試驗去了。
信天游把麻袋朝明堂的角落一丟,喚趙甲、小香、小蘭過來,問:
“董小姐走的時候,是不是叫你們從此跟著我?”
三人齊聲道:“是的,公子。”
少年笑笑,道:
“以前吃飯的時候,我叫你們同坐,發現你們特別難受,后來也就不勉強了。這三張奴契,是董小姐留給我的,都看一看。”
言畢,遞過去三張紙。
三人分別看了看,又遞回來,道:
“其實從郡城出發前,夫人就吩咐過了。以后我們的主子是公子爺,要盡心服侍。”
“哦,那好,現在你們是自由人了。”
信天游把紙片撕得粉碎,朝空中一揚,仿佛飄落了一場大雪花。
趙甲瞪圓了眼睛,單膝跪地,抱拳道:
“無論有沒有奴契,趙甲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小香、小蘭呆若木雞,眼含淚花,嘴巴一偏竟似快要哭了,哽咽道:
“我們…也是。”
信天游擺手道:
“好啦,好啦…反正沒了奴契,你們想做家奴都做不成了。既然跟隨我,就先幫你們凈化體質,提升水平。都坐到太師椅上去,像平日一樣調息,伸出右掌。”
三人依言照辦,信天游一指點在掌心,能量輸出焚盡了他們真氣里的雜質。幾分鐘后凈化完畢,立刻安排任務。
三個人馬上押送客棧里的書籍與文房四寶去芙蓉義學,然后,趙甲帶錢名禮和魯貴上王城來,小香小蘭則留下教小孩子。
趙甲沒意見,兩個小妮子卻不干了,嚷嚷道,小姐走時說了,叫我們看好少爺,不準他偷吃…
信天游啼笑皆非,心道,董淑敏也真是的。就在桃李宴上偷吃了一點點酒菜,至于這么緊張嗎,我又不是慣偷!
但小丫頭卻倔強得很,堅決不肯離開。別看換了主子,信公子的話真不如董小姐好使。
沒辦法,那就留下吧。
安排妥當,趙甲匆匆而去。小胖子馮程又來了,瞅著一屋的碎紙屑發愣。
兩個小妮子趕緊清掃,沏茶。
待二人出去后,馮程憂心忡忡道:
“董哥,你在桃李宴太招風了,以后要盡量減少出門。后黨一系的紈绔,把華文列為第一打擊目標,董淑敏第二,現在把你排第三了。”
信天游無所謂地笑道:
“隨他們便。”
從角落里拖出麻袋,掏出一錠五十兩重的馬蹄金遞過去。
“馮程程,你打探消息,結交朋友,少不了要花錢。你爹又管得嚴,拿去零用吧。”
小胖子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
“董哥,你,你知道我爹?”
信天游點點頭,道:
“華文講的,說你爹是藍山書院山長,相國郭大人的師弟。”
“可這么大一錠金,我也花不出去呀。倘若被人追問來歷,都不曉得該怎么解釋。”
“行,我幫你分分。”
馮程環顧四周,沒發現鏨子、小秤、剪刀等工具,正奇怪怎么分。卻見對方抓住金錠一拉,立成兩截。再拉兩次,變成四塊…雙掌搓巴搓巴一陣后,八顆圓潤的金珠出現在了桌面。
“馮程程,將就著用,兌換點碎銀子。”
“董,董哥…你,你不是董舒。”
“哈,我叫信天游,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董郡守盡管有王族支持,可親戚里面,不可能出像哥這樣厲害的人物。董淑敏曉得,華文也曉得,可全幫你瞞著…你,你是大修士的弟子…”
“那你猜我來王城,是準備干什么?”
“對付后黨,周國,瀟水劍派。”
“只猜對了一點點…想不想和我一起,做一件前無古人的事?”
“當然想了。”
“那不就得了,趕快從欽天監辭職。”
“好。”
馮程又告訴了幾個重要訊息。
山雨欲來。
周無羊待在白沙城不走,極可能要破釜沉舟,清洗王黨了。因為周媚、周平,正是他的親生兒女,外孫侄兒。
周國并未對王子挨打發出通告,瀟水劍派也沒對大長老的白鶴被殺表態。估計是暗中竄通好了,由周無羊撕破臉出手鎮壓世俗,查明真相。
周平在前些日子曾流露出賴賬的話,說樂游坊大股東是死去的劉飛,獨占了九成股,他與刑部尚書之子馬濤,兵部尚書之子徐亮,只占了一成。所以,三十二萬兩賭金的賠付,也只能出一成。
昨天又改變口風了,高調宣布愿賭服輸。樂游坊已經湊足資金,專等少年上門。不過,對方必須與他們請來的賭魔再比一場,贏了之后才能帶走錢。否則,焉知當初押點數的時候,有沒有搞鬼?
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所謂的“金身羅漢”與打擂少年,是支持王黨的。等到對方來取錢的時候,自然會水落石出。
即使贏下了賭魔,恐怕,那筆錢也不是好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