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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文采斐然

  “好詞!”

  勾陳不過才念了幾句稍頓,方覺尚沒聽完,便立即開口稱贊。

  其實這幾句,稍顯有些平平無奇,也不過就是應景而已。而方覺才聽幾句就立即稱贊,卻是不禁有些討好拍馬屁之嫌。

  勾陳見狀,瞧著方覺微帶醉意地一笑,卻是也不多言,只是又接著吟道:“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雖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

  “果真好詞!”方覺這回聽罷后,則是不禁雙眼一亮,由衷地脫口而出稱贊道。

  旁邊那桌的李長豐、羅星等人聽罷,也是不禁紛紛帶著驚訝地開口稱贊,都沒料到勾陳竟然還有這等文采。

  李長豐這桌上的幾人大都是世家出身,除了武功,平日詩詞文章也是必修課。八大世家雖是以武藝稱雄江湖,但若拋開武藝不談,卻也都稱得上是書香門第。像這種傳承久遠的世家名門,歷來都是文武兼備,門中有相當一部分弟子是專修學文的。而做為傳承家門的嫡系弟子,要求也更高,文武雙全那是最起碼的。

  李長豐、羅星等人的文采相比武藝可能沒那么驚才絕艷,但也都是自幼飽讀詩書,能跟人詩詞唱和的。平日做幾首詩、填幾首詞,并不在話下,只是可能比不過那些以文采揚名的大才子,出不了什么傳世名作,但起碼的監賞能力是絕對有的。勾陳的這首詞一念完,他們都能立刻斷定,這絕對是首好詞,甚至能跟當世幾位詩詞大家的名作相提并論,乃至能跟歷史上的名篇比肩。

  而這首詞,以他們的閱讀量也敢保證,絕對沒聽過,應是勾陳現作的一首新詞。何況這等佳作若是早有人作出,也必定早已揚名天下了。哪有可能一直籍籍無名,直到被勾陳尋獲。

  方覺身為萬獸王軍師,自然也是讀書人,同樣是自幼飽讀詩書,甚至他以前也曾考取過大魏的功名。不過他只考取到秀才功名,后來因地方上的一場舞弊案而落榜,與舉人無緣,后來又因事經歷了幾場打擊,見識到了官場黑暗,最終棄文學武,又輾轉流落為寇。

  也正因為他們都有相當的文學功底,才更加驚訝于勾陳在詩詞言面的造詣,以及這首詞的出眾。甚至這首詞的詞牌與格律,都是他們以前沒聽說過的,這等于是勾陳新創了一種詞牌,更加了不得。

  在場眾人中,唯一不太意外的,可能也就是羅月,因為她之前才聽勾陳吟過那首“滾滾長江東逝水”,只可惜她當時只聽以了上闕,而勾陳則借口文思枯竭,沒得下闕,也不知是否真是她打擾的緣故;還是勾陳明明有下闕,卻不肯說。

  但不管如何,之前雖只聽了那上闕,卻也能看出已是不同凡響,基調慷慨豪放。單是開頭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這句,便已能看出氣勢不凡,意味無窮。可惜,只有上闕。

  此方世界也有長江,為此界最大最長的一條江河,地域上的南方與北方便基本上是依長江而劃分。而江陵陳氏的江陵所在地,不止是在江南,更是在長江邊上,江陵也是依江而得名。所以之前勾陳所作的那上闕“滾滾長江東逝水”在羅月看來,也是正好印證了他的出身,定是其平日觀江水奔流有感而作。

  眼下的這首詞又更加不同,借景抒情,思索人生,雖也有感慨懷才不遇,但最后卻超脫于此,豪放達觀,不若放下一切,歸隱山林,作個閑人。彈琴,飲酒、賞玩山水,吟風弄月…

  “…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羅月稱贊過后,又忍不住頗有感嘆地重復了遍最后幾句,覺得最后這幾句實是全詞的精髓,道盡了想要歸隱山林、閑云野鶴之意。

  勾陳聽完眾人的稱贊后,含笑拱拱手,然后向方覺與申丘靈道:“二位其實來的也正好,我山下尚有事要辦,不便在此多留,所以明日便要下山,正好跟二位提前道個別。”

  “陳公子明日便要下山?”方覺聞言,又立即不禁驚訝地道,完全想不到勾陳會有這個決定。

  “沒錯,下山去作個閑人!”勾陳縱聲一笑,舉杯喝酒。

  方覺直視著勾陳雙眼,一時不禁露出些疑惑之色,著實有些猜不透這個對手究竟在想什么。

  此人既有心機,又有手段,又是出身江陵陳氏這種大家族,方覺原本以為對方故意隱姓埋名來這黑風山是必有所圖,總有什么目的,也被他暗中視為自己目前在山上最大的對手。

  盡管那個地論宗的法藏和尚可能武功更加高明,而且還修有佛門的神通手段,著實厲害,但這法藏一心只為除妖而來,卻是無心理會他事與俗事。另外這法藏強則強矣,卻未必有什么心機手段,而且只是孤身前來,到底也有些孤掌難鳴。

  所以盡管法藏更強,但他并沒把法藏視為對手,兩人之間也沒什么非要對立的矛盾。反而是這個江陵陳氏的陳奉先,一來就大張旗鼓地高調上山,并且一進寨就逼走了東陽府的那幾家勢力,連帶逼退了他所率領的這支萬獸王人馬,顯得太過鋒芒畢露了些。

  他原本以為,對方一來就這般強勢,彰顯其在山上存在,定然是更加有所圖,卻沒承想,對方才來半日,又忽然說要下山。他一時之間,是真搞不懂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難不成是真想作個閑人,甚至為了表達這個觀點竟然還現作了一首詞出來,并且一開口就是佳作。

  不管對方是真的臨場現作,還是以前早有作好,現在才適時放出來,但聽其詞中所表達之意,必然也是有過親身經歷與感覺才能有這種心境。

  方覺聯想起打探來的關于“陳奉先”身上的另一個消息,說此人雖是江陵陳氏年輕一輩中最出名的那個陳霸先之弟,但卻是庶出。始終被陳霸先牢牢壓著,被掩蓋在陳霸先的光環下,對陳奉先來說也確實是懷才不遇,關鍵是,此人也確實有真才實料。無論文還是武,都有過人之處,并且自從接觸以來所表現的心機算計,也似乎不在他方覺之下。

  方覺一向也是頗為自負之人,但遇到這陳奉先,立即便感覺遇到了對手。能被他視為對手,這本身就是一種重視,代表了此人是與他相當的存在,必須讓他嚴陣以待,小心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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