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恥!”
陳妃仙感覺臉紅的耳根子都發燙,立即嗔怒罵道。拍在桌子上的那只白嫩小手,已是緊握成了拳頭。勾陳接下來稍有一言不對,她怕是就會忍不住動手。這事說大了,可是事關她的個人名節。
勾陳聞言先是不禁一愣,隨即看著她發紅害羞的臉,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杯中的茶水是她剛才有喝過的,連忙歉意一笑,放下茶杯道:“哦,抱歉,忘了!”
在他來說,這事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前世那個世界,男女之防的界線早就寬松了許多。甚至剛認識的陌生男女看對眼后,一個小時之內就能睡到床上也不算多稀奇的事。
但在這個異世界的古代,男女之防顯然還很重,所以他意識過來后,便也立即道歉。只不過他這個道歉,多少還是顯得有些輕佻,顯然在他心里,仍是沒把這事看得有多重。
不過不管怎么說,好在他道歉了。所以陳妃仙聞言雖然仍是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但多少也壓下了些怒火。而且看他剛才喝水時的樣子,似乎確實是忘了,并不是有意調戲她。
事實上,從她揭下面具露出真容開始,勾陳對她的美貌便一直沒有表現出過多關注。對她的態度雖然有些不夠端正,似乎沒把她這位堂堂的江陵陳氏小姐放在眼里,但也還算謹守君子之禮。不端正之處是對她所代表的陳家而言,并非是對她女子的身份。
也正因為如此,陳妃仙現在才勉強相信勾陳不是在借此蓄意調戲她。而且她稍壓下些慍怒后,也知道現在還是正事重要,不應該在這個小節上太過計較,為此耽擱時間。
又瞪了勾陳一眼后,陳妃仙便繼續恢復沉默,皺眉低頭思考著現在自己該做什么選擇。
對方越是表現的態度隨意,毫不在乎,在她看來,便覺著對方有恃無恐,背后定然有強大的勢力做為倚仗。否則的話,任誰面對堂堂八大世家之一的江陵陳氏,都不該表現的這么不在乎,似乎絲毫不怕惹怒了他們陳家的后果與下場。
其實勾陳并不是不怕,他心里也并不想真的惹怒陳家,憑白為自己招惹下這么強大的敵人。只是在他來說,終究是個穿越的靈魂,前世那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太過深入人心。就算并非真的平等,明面上多年的宣傳與觀念總是如此。所以對他來說,無論是面對誰,都很難有那種骨子里真正的敬畏感。
別說只是個江陵陳氏,而且眼下還只是陳妃仙這么個陳家的小姑娘在此。就算是眼下換了陳家家主,那個號稱一刀傾城的陳問天,甚至是換了這當今大魏朝的皇帝在此,勾陳心里也不會對他們起什么真正的敬畏。
一來是他心里有那種人人平等的觀念打底,而且他自己心里也堅信這一點,并不認為誰就比他天生高貴;二來則是他對這個異世界的觀感始終隔了一層,早前甚至一直把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當作NPC看待,現在雖然有所轉變,但也只是對關系親近的人,對外人與陌生人而言,不論是誰,他自然是全都不在乎;三則便是他并非真正的江湖中人,所以對八大世家、七大門派這些江湖上頂尖勢力的強大也一直缺乏真正的認識,不夠了解,所以自然是“無知者無畏”。
包括他之前面對方覺所率領的那支萬獸王人馬也是一樣,骨子里就沒把對方當作多么強大,沒有那種真正的敬畏。而這一點,無論是方覺還是現在的陳妃仙,都是能察覺到的。但也正因為勾陳的這種態度,無論是對萬獸王還是對江陵陳氏,都缺乏那種敬畏,甚至絲毫沒有,也就越加讓他們認定勾陳背后必然有所倚仗,否則何敢如此?
“我當然不想死,也不想真的與陳家為敵。”眼見陳妃仙勉強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勾陳這時接著開口說道。
陳妃仙聞言,稍微一愣后,這才意識到勾陳是在回答她剛才生氣下拍桌子時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她剛才說這話時是生氣之下的發泄居多,再加上勾陳后來的“調戲”,倒是讓她一時把這話給忘了。直到勾陳這時開口回答,她才想起。
她轉頭看向勾陳,一時還沒想好如何開口,便見勾陳又接著道:“我并不是蓄意冒名,剛才也跟你解釋過了,全都是誤會起然。所以這個誤會,我當然也希望解開,冤家宜解不宜結嗎!”
說罷一頓,沒等陳妃仙開口,他又接道:“你現在為難的地方,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不是在為難應不應該揭穿我的身份?”
陳妃仙聞言,面上立即露出訝然,沒想到他全都猜個正著。驚訝過后,她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你猜到又如何?”話落一頓,她又帶著好奇與試探地問:“你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被揭穿的后果?”
勾陳笑了笑,另拿過一個茶杯,一邊重新為自己倒茶,一邊向陳妃仙道:“后果是,你真說了,眼下這山上有多少人會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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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妃仙一聽,又是不由一愣,他連這個也想到了。
勾陳為自己倒滿了茶,舉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現在這山上的大部分江湖中人都是江湖上的底層人物,真正對八大世家,對你們江陵陳氏了解的又有多少?就算你能拿出些證據,他們多半也不認識,還是更相信自己先入為主的判斷。這也是為什么我一再跟人解釋說自己不是,但他們偏偏都不信,因為他們都已經先入為主認定了。我說自己不是,他們還認為我在故意跟他們裝。人一旦形成固有的觀念與想法,真的很難轉變。”
陳妃仙聽罷,頗有點兒認同地無奈輕嘆了口氣。
勾陳笑道:“所以你現在,其實已經沒有選擇了,揭穿并不一定能揭穿。而且真那么做了,所有人也都信了,對你們陳家來說,也并不是什么好的名聲與影響。”
陳妃仙聽罷,不禁再次詫異地看著他,他竟然把自己的心思全都猜中了,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驚訝之余,她覺著這家伙愈發有些神秘了,而且還有點兒可怕。如果他真能猜中自己的所有心思,那她在這家伙面前豈不是沒有秘密了?
“只剩下一個選擇,就先認了吧!”勾陳接著笑道,“好歹咱們也是同姓,說不定五百年前真是一家,勉強攀個親戚也能說得過去。不過,你需要為我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免得被其他人找出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