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妮皺了皺眉。
隨從騎的車子她剛才也看見了,那是一輛有些破舊的三輪車。
可破舊的三輪車,那里比得上這輛精致舒適的洋車?
坐著三輪車回鎮子,哪有坐洋車回鎮子有面子?
安妮沒有理會隨從,美眸直直地望著方正東,希望他能開口答應。
“安妮小姐,你和我走的應該不是同一條路吧?”方正東說道。
他記得電影中,安妮可是住在酒泉鎮的。
而據他所知,甘田鎮周邊可沒有鎮子叫做酒泉鎮。
“方局長,你是要回甘田鎮嗎?”安妮問道。
“是啊。”
方正東點了點頭。
安妮笑著道∶“那就沒錯了,我家開的酒樓就在甘田鎮,叫做興和酒樓。”
“興和酒樓?”
方正東眉頭一皺,他記得甘田鎮鎮口位置好像的確有那么一家酒樓。
“方局長去過嗎?”
“偶爾去過一兩次。”
交談間,方正東邀請安妮坐到了車后座,既然順路,不妨載她一程。
那名白衣隨從見她坐上方正東的豪華轎車,無奈之下,只得獨自一人騎著三輪車,原路返回。
與此同時。
轎車啟動,開往甘田鎮。
“方局長,你這車子真的好軟好舒適,跟法國的那些轎車沒什么兩樣,等我有錢了,我一定也要買一輛。”坐上轎車的安妮開心地道。
方正東沒有說這車子如何,反而話鋒一轉,開口問道∶“安妮,你知不知道酒泉鎮這個地方?”
他對安妮不在酒泉鎮,反而在甘田鎮這一點實在是非常困惑。
當然,原本他這話只是隨口一問,沒抱什么期望,沒想到安妮竟然點頭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
方正東這下真的有點驚訝了,“那你家不是應該在酒泉鎮才對嗎?怎么會搬到甘田鎮來呢?”
安妮滿眼疑惑地看著他∶“方局長,甘田鎮原先就叫酒泉鎮啊,只是后面改了名字,才叫做甘田鎮的,你不知道嗎?”
“啊?是這樣嗎?”
“是啊。”
安妮肯定地點點頭。
方正東有些驚愕,他剛上任沒多久,一直在與邪祟、賊匪搏斗,還從未仔細了解過甘田鎮,沒想到這里面竟然還有這么一段歷史。
想到在甘田鎮邊角那間早已廢棄的教堂,方正東思緒再度飄遠。
一旁的安妮見他愣神,晃了晃他的胳膊,好奇地問道∶“方局長,你是不是也在外國留過學啊?”
方正東收回思緒,挑了挑眉,“為什么會這么問?”
安妮看著他,說道∶“你的衣著給我的感覺比那些洋人還要時髦,而且,你還會說英文,我想你一定在國外受過先進教育。”
方正東昨晚除了跟老上司去花月巷喝花酒以外,順便換上了一套白襯衣,加藍色的修身牛仔褲。
這套著裝,搭配上他一米七九點五,合計約一米八的身材,的確給人一種相當時髦的感覺。
無怪乎安妮有此一問。
方正東笑了笑,說道:“安妮小姐,你猜錯了,我接受的是中國先進教育。”
當然,不是現在這個中國,而是幾十年以后的新中國,方正東心底默默道。
聞言,安妮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瞧不起方正東。
她繼續興致盎然地道∶“我還真沒看出來,對了,方局長,既然你沒出過國,那你的英語是跟誰學的呢?”
“體育老師!”
“啊?”
安妮面色一呆。
“哈哈,開個玩笑,其實我的英文是跟幾個女教師學的。”
“想不到方局長您如此幽默。”
安妮捂嘴輕笑。
兩人相談甚歡,一時間,轎車后座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一路上,方正東著實充當了一回線下鍵盤俠,與安妮聊起法蘭西事物。
例如優美的塞納河,日后會發生大火的巴黎圣母院,地標性建筑物埃菲爾鐵塔,還有法國的波爾多紅酒等等。
他前世雖然只去過日本,泰國,從沒去過法國,但在前世網絡上也了解過不少。
俗稱,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安妮發現自己講的這些方正東都能明白,而且時不時還能說出一兩個小故事逗她開心,心中對方正東的好感也漸漸增加。
......
距離方正東離開的第六天。
甘田鎮,一大早上。
九叔順著街道,慢悠悠地走向興和酒樓,準備吃些早點。
酒樓中,新任鎮長的兒子,一身格子西裝的大衛正與帶著眼鏡的酒廠趙老板商談生意。
不過兩人交談似乎不是很愉快,酒廠趙老板幾度臉黑,看樣子氣得不輕,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抓起一個肉包子,狠狠咬了一口,發泄心中怨氣,在見到九叔后,趙老板心念一動,沖他大喊∶“阿九!阿九!”
大衛見此,提醒道∶“你應該叫他一聲九叔嘛。”
九叔自從與方正東合力帶領警衛隊除掉僵尸,剿滅馬匪,還用符水保下鎮上小半人的性命后,在甘田鎮上的威望也是與日俱增,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恭稱一聲九叔。
大衛雖然是新任鎮長的兒子,但對九叔一樣不敢有絲毫不敬。
不過趙老板卻偏偏不這么叫,他心底本來就對大衛砍價十分不滿,心中有火,再被大衛這么一激,當即冷哼道∶“九叔?你別看我比他年輕,但輩分卻比他大,我今天是心情好,才叫他阿九,要是心情不好,我就叫他狗蛋!”
剛進茶樓的九叔正好將這話聽入耳邊,瞥了趙老板一眼,沒說什么,轉頭看到一女背著一男走了過來,皺眉問道∶“你們兩個在搞什么鬼?”
“師傅,師兄他腳痛。”
穿著藍色花布衣的小月見到九叔,慌忙解釋一聲,蹲下身子,放師兄阿星下來。
見此,九叔搖了搖頭,轉身走進茶樓。
“阿九,阿九!”
趙老板見他進來,又喊了兩聲,然而九叔卻彷佛沒聽到一般,徑直走向里面一張桌子座下。
后面過來的小月與阿星跟著他落座。
趙老板見此,急忙放下手中被他啃得只剩一半的包子,快步走過來,面帶笑容地喊道∶“阿九啊!”
九叔側著臉,也不看他,轉頭朝伙計喊道∶“伙計,給我來一壺龍井。”
趙老板見此,又急忙起身,板著臉沖伙計怒斥道∶“你聾啦?你沒聽見九叔叫龍井啊?”
言語中,已是換上了尊稱。
九叔對他盛氣凌人的樣子本就看不慣,見他用自己的名號斥責伙計,心中更是不滿,因此也一直側著臉,沒有轉過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