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看向陳寧,顯然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說。
但是要說這人,有的時候就很奇怪,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他做什么你看都感覺順眼。
有句話不是那么說的嗎,情人眼里出西施。
當然,陳寧在吳皇眼中,那是純純潔潔,清清白白的君臣關系。
只不過雖然與陳寧接觸不多,但是因為陳寧為吳國作出的種種大功之事,吳皇真的是非常欣賞陳寧。
所以陳寧剛剛說出那句話,所有人都感覺他是一個白癡的時候。
吳皇心中竟然冒出了兩個字,“擔當。”
只是既然陳寧“擔當”了,吳皇也不能再說什么。
事已至此,就目前來看,只有陳寧有嫌疑。
加上陳寧這么一說,吳皇只得下令道,“先把陳寧壓回刑部,段是非,你親自跟進此案,朕要一個真相,而不是模棱兩可的懷疑。”
段是非道,“是,臣謹記。”
他聽清了吳皇口中的意思,不要模棱兩可的懷疑,也就是說此時的結果吳皇是不滿意的。
當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到現在就告一段落的時候,沒想到陳寧竟然開口了。
只見陳寧抬頭對吳皇說道,“皇上,臣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眾人目光看向陳寧。
即使是皇上表現出來對你的偏愛,可是你這一個嫌犯之身也敢向皇上提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當時馬上就有言官跨出想要呵斥陳寧。
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口,吳皇直接說道,“講。”
剛剛出列的言官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只聽陳寧說道,“皇上,臣想親自去唐家看一看。”
陳寧清楚,對一場兇殺案來說,最重要的線索來援有兩處。
一是尸體,二是案發現場。
尸體不管是刑部的仵作,還是吳恒帶去的人都已經看過了,并沒有什么問題。
陳寧不認為自己能夠強過這些專業領域的人。
但是他覺得查案的眾人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是案發現場。
因為在大多數人的意識里,那四人死亡的房間,根本就不是案發現場。
吳皇一下就明白了陳寧的意思,不單單是吳皇,朝堂之上哪里有笨人,他們都知道了陳寧的意思。
他這是想自己查案?
一個嫌疑犯,查自己的案子?
這就簡直是太荒唐了。
可是面對這么荒唐的事情,破天荒的竟然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因為今天朝堂之上發生了太多以前從未發生的事情。
所有朝臣都聰明的沒有貿然開口,而是看向了吳皇。
陳道豐揚起俊美的下巴看著這一切,對遲遲不談議和的事情一點也不著急,反而將眼前這一切當成了一場好戲,看的是不亦樂乎。
永王吳政一會兒瞥一眼陳寧,一會兒瞥一眼皇上,臉上表情細微變換,可意外的是看不到他報復得逞的快意。
吳皇還在考慮。
朝堂上的安靜被勤王吳憲打破了。
只見吳憲側身出列,道,“父皇,兒臣認為陳寧應該去一趟唐府。”
吳皇沒想到吳憲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目前,吳國允許上朝議事的皇子,只有永王吳政和勤王吳憲。
但是這兩位皇子雖然被吳皇允許上朝議事,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默默的聽,只有吳皇喊道他們的時候,他們才發表意見。
是吳皇讓他們學習,并且考校他們的一種方式。
所以吳憲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說話,讓吳皇有些意外,他看向吳憲道,“此話何解?”
吳憲拱手道,“陳寧作為目前嫌疑最大的嫌疑人,理應帶他去現場指認,沒準能夠發現什么線索或者露出什么馬腳也不一定。”
吳皇聽到吳憲的話,眼中一亮。
對啊。
我怎么沒有想到呢?
陳寧并不是作為嫌犯去查案,而是被帶去指認現場的尋找證據線索的。
吳皇立刻開口道,“沒錯,勤王所言不錯,段是非,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刑部,抓緊帶陳寧去唐府現場,注意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快速查案,朕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朕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吳皇嘴上是這一套說辭,可是在場人心中都清楚,皇上只不過是找了一個像樣的理由,變相答應了陳寧的要求而已。
頓時,陳寧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再一次拔高。
段是非拱手領命帶陳寧而去,心中卻是一陣苦笑。
三天,還是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上哪里去找。
如今最大嫌疑的人就是陳寧,偏偏是個人都能看出吳皇對陳寧的看中。
三天之后他段是非如果說陳寧是兇犯,估計吳皇能先把他劈了。
“段大人,為何愁眉苦臉的?”陳寧看著陪同他一同前往唐府的段是非道。
段是非瞧了一眼陳寧。
正主這邊還笑瞇瞇,倒是我先愁上了。
段是非心中苦啊,皇上親自盯著的案子,偏偏還沒什么頭緒。
而且他一個刑部尚書,什么時候陪著嫌疑犯去指認過現場?
他轉頭陳寧說道,“希望這次唐府之行能夠有所發現吧。”
陳寧笑道,“托段大人吉言。”
一行人來到唐府,唐家二爺看到段是非也是一愣,沒想到竟然是段是非親自來。
沒有任何阻礙,一行人來到了那四人死亡的房間。
這是一間下人們住的通鋪,房間內除了一張大炕和幾張凳子外別無他物。
陳寧抬腿邁進房間,伸手撿起了地上斷開的門栓看了看,又看了看門上的卡槽,而后走入了房間內。
地上的腳步雜七雜八的亂,應該是有人來抬尸體時候弄的。
陳寧看了一會兒,沒什么發現,繞著房間內慢慢的轉了一圈后來到了窗前。
在陳寧自顧自查看的時候,刑部的人也將房間查了一遍。
“怎么樣?”段是非對查探的人問道。
“大人,沒有任何疑點。”
兩人談話間,陳寧來到了窗前,窗戶是開著的。
陳寧伸出手指在窗臺上抹了抹,全是塵土。
他將窗臺都仔細的看了看,均是鋪上了一層均勻的灰塵,和其他地方相比淺了許多,應該是董奎開窗戶時候被吹散的。
看來應該是沒有人從窗臺進來過。
陳寧剛才進門撿起門栓后,對比了門上卡曹的痕跡,也確實是從外面被強力破壞。
門鎖著,窗戶鎖著。
難道他們四人真的是在房間內因傷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