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仙人釀酒鋪門前還是如昨日一般人頭攢動。
只是今日酒鋪壓根就沒有開門。
人群外,宋大為笑容滿面的瞧著眼前的人群,開心的對身邊的宋云音說道,“女兒啊,為父的眼光還是那么好啊。”
宋大為料定仙人釀會火,卻沒想到火的這么快,這么澎湃。
那可是御酒啊。
他稍微想一想都為自己之前的決定感到慶幸。
宋云音瞧著眼前的情景,眼中滿是驚訝的神色,竟然賣的這么好!
有人歡喜有人愁。
當初那五家和宋大為簽訂契約的酒樓老板,此時腸子都已經悔青了。
吳國重契約。
對違約之人的處罰也是從重,需要承擔數倍于違約金的罰銀。
故而他們根本不敢違約。
金胖子又是心痛又是悔恨的掀起車簾下了馬車。
抬頭看了看宋府的牌匾,耳邊響起了一道滿是無奈的聲音,“金老板,你也來了。”
金胖子轉頭一看,當時簽訂契約的其余四家也都來了,開口的正是天陽樓的李老板。
五人相對無言,都清楚彼此是來做什么的。
沒有過多言語,五人嘆息中走入了宋府。
不長時間后,五人出了宋府各自離去。
與來時不同的是,他們各自少了五百兩銀子,解除了契約。
宋大為身前放著一沓厚厚的銀票,五家總共是兩千五百兩白銀。
“厲害啊,厲害。這陳寧,果然非尋常人啊。來人,備馬車,我要去一趟沈府。”
什么都沒做,稍微設了個局,兩千五百兩白銀便到了手中。
宋家對五家酒樓銷售低價酒的價格也隨著契約的解除,回到了正常的價格。
五家酒樓白白損失了兩千五百兩,還得拉下臉皮再和沈家酒坊談后續的合作。
不合作不行啊。
現在這仙人釀的火爆程度,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要想辦法談下來。
五位老板心知肚明,以前是沈家老二為了市場給他們好處,現在該是他們為了能夠有仙人釀讓利給沈家了。
沈府,陳寧拿起厚厚的兩千五百兩銀票,隨身揮了揮,放在了桌上,看向宋大為道,“宋老板,陳寧有一事相求。”
宋大為笑道,“陳校尉不必客氣,有事盡管和宋某開口,能辦到,宋某絕不推辭。”
陳寧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直接說了,沈家的酒坊現在已經不生產其他的酒,只做仙人釀,但是看目前的形勢,怕還是供不應求。
所以我想在宋老板您這里收購酒,這樣能夠節省一部分生產仙人釀的時間,只不過這樣做的話,可能會影響宋家酒的利潤。
當然,我這邊已經著手在建造新的酒坊,過段時間后應該就不需要在宋家拿成酒了。”
宋大為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沒有問題,陳校尉隨時可以派人去宋家酒坊拿酒。”
他在生意上一直是干凈利落,當機立斷。
兩人談好后,宋大為起身告辭。
在宋大為走后不長時間,五家酒樓的老板結伴而至。
這一次,是沈青竹和他們談的。
最后,沈青竹同意五家酒樓銷售仙人釀,只是酒樓銷售仙人釀的定價必須在沈家的規定范圍內浮動。
沈家正常供應酒樓仙人釀,但是賣出的利潤,沈家要分上一成。
這么一來,五家酒樓算是仙人釀酒鋪的分鋪了,雖然利潤少了很多,但是勝在不需要自己管理,省心。
劇院那邊,武松的劇已經排好了,陳寧看了一下,一旦演出,絕對能夠場場爆滿。
只不過因為目前仙人釀的熱度正在高峰,這劇暫時就沒有上。
陳寧囑咐了沈青竹,等他走后,等到仙人釀的熱度下來后,再讓寧記劇院上這一場劇。
陳寧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除了滄州城便只去了潁州,銅門關。
他本想著酒坊這邊的事情之后,帶著沈青竹出去領略領略吳國的山水。
可是世事難料,沒想到被吳皇一道圣旨派去打仗去了。
他很珍惜現在的生活,所以他很珍惜他的命,他得從戰場上安全的回來。
所以他想到時候謀上一份閑職,越閑越好,畢竟在戰場上越閑就越安全。
光是這樣還不夠,他還需要準備保命的東西。
這些時日,每每有人經過沈府后面的街道,都忍不住以手掩面,皺著眉頭看向沈府的高墻。
一陣陣刺鼻的酸臭味,不時從墻那邊傳出來。
沈府中,陳寧單獨挑了一個偏僻的,距住宅遠的小院子騰了出來。
院子中滿是腐爛酸臭生霉的面條,包子,還有堆得高高的爛西瓜堆。
這院子現在是沈府的禁忌,不單單是因為陳寧囑咐過不讓人來,就算是他沒囑咐過,也沒有人主動來。
有小廝稍微靠近一些都忍不住翻白眼,味道太沖。
陳寧每天都帶著自己制作的口罩在這間小院子里,沈青竹幾位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聽他說是在做藥。
沒錯。
陳寧現在做的,就是想用土辦法把青霉素給弄出來。
戰場上刀劍無眼。
尤其是經過上一次吳霜傷口發炎一事后,他總覺得,如果身上備著青霉素,關鍵時刻能夠救自己一命。
在后世,抗生素的作用很大,但是因為過多使用造成的耐藥性,它表現出的作用其實已經被弱化了很多。
甚至如果人體對抗生素達成完全耐藥性,那么可能又會回到一個小小的傷口便能夠致人死亡的時代。
但是現在不一樣,用陳寧自己的話來說,他屬于魂穿。
他的這幅身體,從來沒受到過任何抗生素的影響,可以說沒有一點耐藥性。
抗生素在某種程度上對他來說,和仙藥也差不了多少。
他要在出發之前,將青霉素提取培育出來。
這些腐爛發霉的面條,西瓜,饅頭,在他眼中可是能夠救命的東西。
雖然在出發前,他很想陪在沈青竹的身邊,但是他更想能夠安全回來,一輩子陪在她身邊。
故而和沈青竹交代后,他基本上每天都在這個小院中,甚至有時候晚上都不休息。
實在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
六天后,陳寧走出了這個小院子。
他的頭發蓬亂,胡子長出來一片黑茬,長衫上竟是些污漬,但是他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