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吳霜的傷口小心仔細的包扎好,又開了一副補氣血的方子,陳寧用他的小鑷子扒拉著從吳霜傷口中清理出來的那些草屑。
剛剛給吳霜處理傷口的時候,她是一點痛感都沒有。
可是后來從二次清洗開始,她就越來越痛。
而且據她自己說,這期間她也一直沒有感受到傷口的疼痛。
陳寧懷疑讓吳霜這樣的原因,可能就和這些草屑有關。
這種草可能和他后世知道的用來制造麻沸散的洋金花有差不多的功效,麻醉。
而且從吳霜的反應來看,這草的麻醉效果可是比洋金花強多了,簡直可以和麻醉劑相提并論,涂抹上之后竟然一點痛都感覺不到。
將這些草屑弄到一個小瓷瓶內裝好,陳寧起身抻了抻腰,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也算是一個清創手術了,大神丹帶給他的副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呢,大半個時辰過去他身上也有些發酸。
吳恒期待的問道,“安平沒事了吧?”
陳寧道,“有沒有事現在還不清楚,還要繼續觀察。”
吳恒垂頭喪氣的,回頭看向吳霜的時候,又有些生氣的想要責備她怎么就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可是看到她一臉虛弱的樣子,又不忍心,長嘆了一口氣。
吳霜對陳寧謝道,“陳公子,謝謝你了。”
陳寧擺了擺手,道,“不用客氣,接下來你的體溫能不能降下去才是關鍵。”
他說完,對候在屋中的一個丫鬟說道,“你去打一盆涼水過來,再找一條干凈的帕子,將帕子用冷水浸透后,為公主敷在額頭上。
每隔半刻鐘,將帕子放在水中重新濕一次,再敷,這期間門窗要關嚴,務必不要讓公主吹風。
去吧。”
那丫鬟應聲而出,他將自己急救箱內的酒交給另外一個丫鬟,說道,“你拿著這個,然后去打一盆熱水來。
將這酒用手在公主的四肢,腋窩,腹部輕輕按揉半刻鐘左右的時間,而后用帕子沾濕熱水,為公主敷蓋。”
這丫鬟也聽了吩咐,急忙準備去了。
一切就緒,眾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幾個丫鬟按照陳寧教的方法為吳霜降溫。
吳恒擔憂的看向吳霜所在的房間,又眼含詢問的看向陳寧,希望能在他這得到一個讓他心安的答案。
陳寧看著吳恒,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是他不能夠騙吳恒,開口說道,“別急,等等吧,還要觀察幾天。”
吳霜現在這種情況,主要在于她的體溫能不能夠降下來,還有降下來之后,還會不會再發熱,或者出現一些其他的癥狀。
她現在的發燒,就是因為傷口的感染。
而現在的醫療條件,對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沒有一點辦法。
就算是和軍醫說的那樣將傷口處割除,其實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現在只能夠幫助吳霜進行物理降溫,而后期待吳霜自身的免疫力足夠強,能夠挺過去。
從這一點上來說,陳寧對吳霜還是很有信心的,頂著這傷口這么長時間才出現發熱的現象,她的身體素質可見一般。
并且古人的身體從來沒有接受過后世這些藥物和各種各樣的抗生素,天然的免疫力還是很好的。
而且陳寧還發現一個問題,就是練武之人的身體,還要比正常人強上很多。
萬幸,陳寧這一次的預感很準。
吳霜的體溫當天晚上就降了下去,后面的幾天雖偶有反復,但是等到第六天的時候,便再也沒有發熱的癥狀了。
從她這段時間的狀態來看,也沒有任何炎癥擴散的癥狀。
陳寧隔一天給她的傷口換一次藥,通過對傷口的觀察,也看出她恢復的很好。
確定了吳霜不會再有事,他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吳恒。
吳恒提了多天的心終于落回了胸腔,給陳寧來了一個油膩的擁抱。
吳霜的房間內。
陳寧剛剛給她換好藥,正在收拾自己的藥箱。
她看向陳寧,眼中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嗯?”陳寧有些奇怪的道,“怎么突然說對不起做什么?”
吳霜說道,“我也是剛剛才聽下面的丫鬟說的,潁州的州試因為將要發生的戰事提前到了八月初六,你為了救我錯過了考試,都怪我。”
錯過了考試?
陳寧先是一愣,而后不禁莞爾,搖頭笑道,“沒關系的,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什么州試。”
確實。
他心中就沒這個想法,要不是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潁州他來都不回來。
他的追求就是每天有事做,過得充實點,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和沈青竹談論談論詩詞歌賦,和沈青梅討教討教刀光劍影。
哦,對了。
還有掙錢。
吳霜可不知道他的想法,還以為陳寧在安慰他,道,“你放心,這一次你救了我,我肯定讓父皇賞賜你。”
陳寧不再多解釋,將藥箱收拾好,道,“怎么樣,要不要出去透透氣?順便帶我去看看你說的牛兒草。”
一直呆在屋里,吳霜早就悶壞了,聽陳寧這么說,竟在他面前露出了些小女人的姿態,驚喜的道,“可以嗎?”
即使是從吳鉤變成了安平公主,她也一直是有些中性的性格,陳寧還是第一次看到吳霜這個樣子。
“當然可以,出去透透氣也挺好的。”
他們聊天中提到的牛兒草,就是被吳霜敷在傷口上的那種草,因為只有兩片葉子,形狀向牛角一樣,所以叫牛兒草。
陳寧后來和吳霜打聽的時候,得知這種草竟然在銅門關就有,參將府不遠處的山坡上,這種草還很多。
吳霜走路還不太方便,陳寧扶著她的手臂,走了小半個時辰,藥箱中裝了好幾把牛兒草回到了參將府。
從吳霜房間內出來,他迎面就撞到了吳恒。
吳恒對他說道,“你家夫人很美啊。”
陳寧一愣,心說這還用你說?
吳恒又道,“你家大姨子也很美啊。”
陳寧打量著吳恒,這小子不是對沈青梅有意思吧,“廢話,她們是雙胞胎。”
吳恒拍了拍陳寧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你身邊的人都這么美,放過安平吧。”
“去你的。”陳寧擺了擺手,“你想什么呢胖子。”
陳寧拂袖而去,滿腔委屈。
難道長得帥是我的錯?
怎么都這么對我惡意揣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