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滿臉都是冷汗。
“該死的。”他來不及多想,心里那想要將雕像背后鉤子拔出來的愿望越來越強烈。
他沖了上去,雙手抓緊鉤子,發出一聲低吼,數千斤的力量爆發,那原本就已經松動的鉤子頓時就被他拔了出來。
鉤子被拔了出來,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原本表面顯出大量裂縫的雕像在恢復,原本的裂縫慢慢合攏消失,更可怕的是下方那堆積如山的木乃伊和武器在緩緩震動,往下沉去,這整片沙漠都像在震動。
很快,原本隆起來的小山就完全陷了進去,所有木乃伊和折斷的武器都陷入黃沙之中,消失不見,只余這一尊雕像,孤憐憐的鎮壓在了這里。
目睹這驚人變化,肖凌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其它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頭生出深深的戰栗,就在剛剛,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這雕像里隱約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
天空之上,那慘白大手和絲線釣鉤的斗爭更是激烈,空間在不斷破碎,那一道道黑色閃電般空間裂縫從天空之上在往下波及,離眾人越來越近。
“快走。”周克勝感覺到了心頭發慌,他們雖然看不到天空之上那慘白大手和釣鉤之間的戰斗,但卻能看到那空間碎裂的可怖場景,連著讓眾人快逃,只感覺這里的地面都在微微震動,似乎這一片空間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崩碎。
突然,天空之上傳來了“咯嚓”一聲脆響,無數的裂縫如同蜘蛛網般的擴散開來,瞬間就從天空之上往下擴散開來,如同一面鏡子粉碎開來。
眾人看在眼里,忍不住發出驚呼,想要逃走已經來不及了,如同一張黑色巨網,猛地從上往下兜了下來,瞬間就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包括肖凌在內,所有人只感覺渾身劇痛,身不由己,被一股絕強力量拉扯,像陷入一個無底的黑洞之中,不斷往下掉落,身體里生出因強烈失重而生出來的撕裂痛苦。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等四周一切穩定下來后,眾人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剛剛那沙漠空間,看不到那遍地折斷的兵器和從黃沙里顯露出來的木乃伊,那和肖凌一模一樣的雕像也消失不見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幢幢的高樓大廈,迎面是一條寬廣的道路,道路上車來車往,到處可見行人。
他們竟然重新回到了原本所在的現代社會?
眾人在驚詫莫名中很快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他們三十多人,帶著武器,突然出現在了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這些人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多了這三十多人,甚至有人對著他們走來,再從他們的身體里穿過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胡勝哲震驚莫名。
汪雷伸出手來,卻觸摸一邊的燈柱,突然發覺自己的穿過了燈柱,什么也沒能摸到。
“我們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說眼前這一切都只是幻影?”汪雷驚疑 不定。
李志寶沉吟道:“最后那一刻空間像破碎了,難道我們都隨著那破碎空間一起死了?”
周克勝搖搖頭道:“如果死了,就該一了百了,不可能會像我們現在這樣子,我懷疑…我們現在的狀態應該叫靈魂投射,是某種特殊情況下,他們的意識穿越到了這個空間,但這個空間到底是我們所在的現實空間,還是其它類似的平行空間,我就不知道了。”
在眾人的議論和震驚中,只有肖凌抬著頭,呆呆看著天空之上,臉上的神色,十分凝重。
他看到了遠方的天空之上,垂釣著一根根的白色絲線,遍布眼前這座都市。
他們的意識到底闖入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難道這個世界,遍布的都是這種絲線和釣鉤?
他們三十多人,站在了街道上,四周人流忙碌著,似乎正是上班的高峰時,不遠處的公交車站上,站滿了人。
突然,肖凌輕噫一聲,猛地看向了人群中的一個人。
這是一個年輕人,長得和肖凌一模一樣。
這個年輕人順著人流,走向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肖凌忍不住就想上前,但卻想到了這個年輕人無法看到自己。
其它人見肖凌突然往公交車站走去,也忙著跟了上去,很快眾人都發現了這個年輕人和肖凌長得一模一樣,心里驚異之極。
周克勝沉吟道:“奇怪,難道說眼前這一切都是那雕像的力量?它似乎是有意將我們的靈魂意識拉進這個世界?似乎想要告訴我們什么?”
在他的沉吟中,他看到了那和肖凌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停在了公交車站,似乎正在等著公交車。
肖凌就站在了他身邊,陪他一起默默等著,可惜肖凌能夠看到他,他卻看不到肖凌,甚至于肖凌能聽到四周人交流的聲音,但不論他們說什么,這些人卻聽不見,感知不到。
很快,就有一輛七路公交車來了。
車還沒停,就有很多人涌了上去,那和肖凌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正要擠上去,突然他又停了下來,睜大眼睛,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吃驚神色。
肖凌正跟在他身邊,他看到了一根從天空垂落下來的絲線,帶著一個巨型魚鉤,正穿過這輛公交汽車。
再次看到魚鉤,甚至于就穿過了眼前的公交汽車,肖凌心生不詳預感,禁不住輕輕握住了雙手。
他看到了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開口對著面前的眾人叫了起來:“不要上,會出事…”
但他只叫了一半,就被眼前的人擠開了,顯然眾人并沒有理會他,不少人在看向他的眼神時,甚至像在看著一個精神病。
肖凌突然有些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什么不上公交車,難道說他和自己一樣,他也能看到這釣鉤?所以不敢上這輛公交汽車?
這年輕人沒上公交車,這公交車載著乘客,繼續往前行駛,肖凌和這年輕人一樣,都在默默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