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昊天鏡,忽然動了。
鏡面發出低頻率的嗡鳴聲,接著,那鏡子上就照射出一道光來,落在陳靖身上。
陳靖驚得倒退了一步,只見這光照在他的雙腿上,好像直接照穿了一樣,他低頭的時候能直接看到自己的骨骼。
接著,光芒一路往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腑臟。再接著,那光芒似乎要順著他的手臂走,要落在他的儲物戒指上。
‘糟糕,這昊天鏡,莫非是想找出吞天皿?’
他趕緊把手舉起來,跳閃開去,不給它這個機會。
“別動。”
秦天海這時卻是睜開了眼睛,看到昊天鏡出現了這樣異常的現象,也是相當驚訝。
陳靖卻哪肯聽他的?
吞天皿一旦被暴露出來,可不是什么妙事。
可幸的是,他閃開之后,那鏡子的光芒居然也沒再追了。
“你別動。”
秦天海這時又叮囑了一聲。
然后他的手指上發出一道靈力,激射在昊天鏡上。
卻是剛激射過去,那靈力就被反彈了開來。
而后,鏡子也不再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那鏡面上,陳靖灑上去的那一滴血,既沒有被排斥,也沒有被吸收。居然成為了一種模棱兩可的存在。
“奇怪。”
秦天海露出困擾之色。
像這樣的情況,幾千年來也從未出現過。
一般而言,有人要嘗試讓昊天鏡認主,昊天鏡的反應只有兩種,要么接受要么排斥。
排斥的效果就是鮮血會從鏡面滴落,流下來,不會留在鏡面上。
接受的效果,就是鮮血會消失就像是水滴落在海綿里一樣。
可是像現在這種情況,也的的確確是奇怪。
陳靖的那一滴血,既沒有被吸收,也沒有滑落,而是像是涂了澆水粘在上面一樣。
這到底是認可呢,還是不認可?
陳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幸好這昊天鏡的光沒有追著照,要不然,會暴露什么,還真難說呢。
“這算是接受嗎?”他忽然試探著問。
秦天海兀自思忖著,道:“我也不清楚,像這樣的情況,數千年來還是首例。既沒排斥,也沒接受,反而是模棱兩可的結果。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跟昊天鏡,估計有一定的緣分。”
陳靖聽了這話,心中苦笑。緣分?緣分個毛線,若不是他提前使勁摩擦吞天皿,上下那么久,沾染了吞天皿的氣息,估計昊天鏡早就把他的血液給排斥掉了。
此刻也只有他自己這個當事人知道自己跟昊天鏡是無緣的。
無論是昊天鏡還是紫青雙劍,亦或是圣心石,這好幾千年來都沒認過新主人,憑什么你一來就認你?
‘我那一滴血之所以沒落下去,估計是昊天鏡在給吞天皿面子。’
吞天皿是老大哥,昊天鏡給面子才沒排斥掉,但也因為陳靖本身與它無緣,所以它也并不吸收。
“那…這算不算過關?”陳靖問。
若能蒙混過關,把獎勵拿走,倒也不錯。
“那要試試才知道,你且嘗試與它溝通,若它肯落在你手里,為你所用。那就算是過關了。”秦天海道。
陳靖點了下頭,然后就開始放出自己的神識與靈力,化成一條絲線,鏈接到昊天鏡的身上。
為保證不被排斥,他特意用的是那只摩擦了吞天皿的手(右手)放出靈力。
‘昊天鏡你這個當小弟的,可要多給吞天皿這個老大哥一點面子啊。’
陳靖心里嘀咕著,然后用意念傳導自己的想法過去。
過來!
過來!
你大爺的趕緊過來!
就這般,他在心里呼喚了幾十聲后,昊天鏡居然也真的動了。
——也真的給吞天皿這個老大哥面子,過來了。
陳靖趕緊伸出手。
昊天鏡飄過來,就落在他的右手之上。
‘不愧是摸過吞天皿的手,昊天鏡果然不排斥它。’
陳靖咧嘴一笑,“這算過關了吧?”
“用它,試著發射燼滅之光。”秦天海的面色愈發嚴肅。兀自先退開了幾步,提醒陳靖朝對面發射。
陳靖點了下頭,然后單手抓起昊天鏡,對著對面的虛空就運轉靈力進去。
靈力剛沖進去,轉眼,那鏡子當中就射出了一道紫黑色的光芒來。
宛如一條匹練,破空而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這…”秦天海的臉色忽然變得精彩至極,目光充滿了不敢置信。
秦梟,他的私生子,居然真的與昊天鏡有緣?
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秦梟雖然是他的私生子,可是經過奪舍之后,這副身體,也只能說是他半個兒子。
‘半個兒子啊…’
秦天海微微一嘆,半個兒子也總好過沒有兒子。
他輕搖頭,不去多想這個事情。
昊天鏡忽然又射出了第二道光。
“行了,不要胡亂試著注入太多靈力,小心它吞光了你的靈力。”
見陳靖還在嘗試,他及時提醒了一聲。
“哦。”陳靖也依言停了下來。
這昊天鏡的燼滅之光,是要靈力才能激發出來的。你輸入多少靈力,它就釋放多大的威力。
輸入得越多,它的威力也就越大。
輸入一次,它就發射一次。
所以,這鏡子的光,也并不是你拿著就能亂照一通的。
剛剛,陳靖只發出了它大概十分之一的威力。
這般程度,幾乎只相當于五等法器的傷害力。也就比禍天輪強一截。
可是,有一個關鍵就是,陳靖剛剛其實試了兩次。
第一次發射的是它十分之一的威力。
第二次輸入了加倍的靈力,可是射出來的威力,卻仍舊只是一樣。
只有十分之一的威力。
秦天君之前說過,目前的昊天鏡以它的修復程度來看,如果認主,應該至少可以發揮出巔峰期的三分之一的威力。
三分之一也就是33。
可陳靖剛剛兩次都是發射10的威力,要弱了兩成。
‘估計,這也是昊天鏡給吞天皿的面子,才能讓我有效發射。如果換成左手,可能一次都發射不出來。’
想到這里,他心虛不已。將昊天鏡丟回到虛空里,任它繼續懸浮在那綠色的液體上面。
“這算過關了嗎?”他再次問秦天海。
“算。”秦天海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你且在此等著,我去找趙天鴻來,你能夠得到昊天鏡的認可,此事也必須讓趙家一脈知道才行。”
“哦。”陳靖應了一聲,本本分分地坐在蒲團上。
等到秦天海走了之后,他再次悄摸摸地去摸索吞天皿,上下,瘋狂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