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
鴛鴦在樓下聽著那響動,卻著實不敢上去觸霉頭。
她也不知道太夫人最近是怎么了,火氣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在往常的時候,太夫人雖然也會生氣,但多多少少還是會克制一二的。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鴛鴦思前想后,摸了摸額頭上復原不久的傷,還是決定不上去,就裝作沒聽到。
可就在她剛想回房的時候,忽然見到阮青蓉從樓上下來了,飄落在地上,穿得十分鮮艷。
“太…太夫人。”
鴛鴦屈膝作福,喊了一聲。
阮青蓉卻不搭理她,徑自朝外面走去。
鴛鴦出于本分,也就跟著要出去。
“你不要跟著我,今天誰也不要跟著我,我想自己走走。”阮青蓉聲音很冰冷地說道。
“是。”鴛鴦心中僥幸,其實也巴不得不跟著去。
出了朝陽閣,阮青蓉直接就下了曼陀峰,一開始,她獨自一個人在山腳徘徊。
卻走著走著,不自覺地便是來到了日月潭的上面。
由上往下看,日月潭被一面水汽所籠罩著。
成群的丹頂鶴在云層里飛舞,周圍的山峰上,也有開著各色的花朵。
美是極美的,只是像這樣的風景,整個天域實在太多了。所以,這里的美,也不至于讓人流連忘返。
“我怎么會做那樣的夢?”
最近以來,她雖然對于自己老是做蝽夢也感到有一些奇怪。但對于夢境的享受,終究還是要勝過懷疑。
就像賭博一樣,一開始你贏錢的時候,你才不會管這個賭坊有沒有問題呢。
她站在百尺飛瀑之上,遲疑了須臾之后,忽然縱身而下,飄到了湖底。
說來也奇,她下來之后,居然發現這里的環境布局跟在夢境當中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以前她基本只是從上面路過,并沒來過下面。
畢竟日月潭當中沉尸無數,如無必要實在沒人愿意接近這里。
她站在了夢境當中所站的位置,一時之間,看著周圍眼熟的環境,她恍若又進入了夢中,有點分不清現實。
少時,她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一塊礁石上。
之前在夢境里,秦天君正是站在這里,問她有沒有勤加練習劍法。
“劍法?”
阮青蓉豎起劍指,心中一嘆,真的是好多年沒練過了呢。
學著夢境里秦天君的手勢,她揮指一掃,然后指縫之間也是迸出一道劍氣來。
宛若一條匹練,斬在漣漪翻騰的日月潭上。
嘭嘭嘭 巨浪高聳,翻起驚天波瀾。
她到底也是有著金丹小成的修為境界,這隨意一道劍指,威力也是不容小覷。
忽然,一片巖石上的水草,也在這條劍氣的刮擦之下被斬斷開來。
石壁之上,居然果真露出一個石洞來。
阮青蓉見了,修長的睫毛禁不住顫動了一下。
“這…”
這兒,居然還真有個洞?
說實話,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活了42年,還從來不知道日月潭地下的石壁上,居然有著這樣一個洞。
鬼使神差之下,她邁動步伐,一步步朝那個洞穴走去。
而在不遠處,陳靖的陽神在隱形狀態,目睹全程。看到這,他忍不住咧嘴一笑,然后陽神回歸珞珈山,之后,他真身前往曼陀峰。
他是一個人去的,沒讓絲雨跟著。
上了曼陀峰后,那些丫鬟奴才,對他也是極為恭謹。說到底,他也是秦天君的“兒子”,哪怕奪舍換身之后,也總脫不開那個身份。
他徑直去了練功場,一到這,就看到了秦鳶在和六個家臣在練功。
許是發現他來了,秦鳶的心情忽然變得極好,騰身而至,落在他面前。
“你怎么來了?倒是稀客,這曼陀峰,你有六年多沒上來了吧?”秦鳶冷笑著。
也故意當著他的面,將禍天輪抓在手里,愛撫著。
“確實很久沒上來了,我也不想上來,只是聽說你去珞珈山尋過我?所以我想來問問有什么事?”陳靖冷著臉,模仿著病鬼男的語氣。
“呵呵,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告訴你一聲。禍天輪你不用惦記了,它如今是我的了。”秦鳶得意地說道。
禍天輪是秦天君最具價值的遺物,他也曾說過,他死了之后,兩個兒子誰能掌握禍天輪,便誰可為曼陀峰之主。
如今秦鳶得到了禍天輪,再加上他的嫡系身份。陳靖所代表的秦梟,自然是沒機會再跟他爭了。
“不就是禍天輪么?老實說,我并不怎么稀罕。”陳靖冷笑道。
“哈哈哈哈…”秦鳶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不稀罕?你有資格不稀罕?這種酸話就沒必要開口了,如今告訴你這事,也是好提醒你早點死了這份心。父親留下的東西,從一開始你就是沒資格擁有的。”
“你以為,禍天輪就你能用?其實我早就能用了,只是真的不稀罕而已。”陳靖依舊冷笑,目光還帶著深深不屑。
然而,這樣的語氣和表情,卻是讓秦鳶一惱。
他將禍天輪扔在一旁,喝道:“酸話人人會說,你早就能用?你若能用,你拿它試試?”
禍天輪乃六等通靈法器,已經誕生了半靈了,幾乎也稱得上是準五等了。
這種級別的法器,非主人而不可拿。
練功場里的那六個金丹期的家臣,他們修為固然很高。可是若要他們來拿禍天輪,那是絕對拿不動的。
并且非但拿不動,禍天輪還會排斥他們,發出刃氣,會自動傷人。
‘你秦梟算個什么東西,就憑你也能用得了禍天輪?’
秦鳶目光戲謔,他找陳靖的初衷就是為了裝一次逼,好好打擊一下對方。
如今,陳靖自個找上門來,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來啊,試試啊,不怕死的,去碰它試試。”
秦鳶伸手做請。
“還是算了吧,我怕打擊到你。”陳靖故意不應。
秦鳶也是個暴性子,厲喝道:“今日,你不拿也要拿,若是不嘗試一番,你就休想離開這曼陀峰。”
竟是強行逼迫了。
在他身后,那六個家臣當然不會插手。
在他們眼中,雖然秦鳶是爺,可秦梟也同樣是爺。即便是庶出,也比他們尊貴。
“大爺,二爺奪舍重生后,境界修為才化神而已,恐怕碰不得禍天輪。一旦碰了,該是必死無疑。”
六個家臣里有一個好心者,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
“要你多嘴?”秦鳶冷他一眼,“他自己說的能夠拿得動禍天輪,你耳朵聾了嗎?聽不見?你什么身份敢插我的嘴?”
那家臣暗嘆著垂頭不語。
“請吧,愣著干什么?敢說大話,卻不敢付出行動?”秦鳶催促陳靖。
陳靖微微一笑,道:“也罷,既然你非要我打擊你,那我也只好再打擊一次了。”
說完,他就真地朝禍天輪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