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大唐,朝安城,右宰相府中。
此刻,諸葛無明正在拿著一份東廠送來的信件,這是皇帝給他的特權。
東廠之人,將天下各地的消息送來之時,也要送一份到他這右宰相府來。
所以他手上才有如今的這份信件。
他看著信件中的內容。
臉色不變。
“哦?海岸有異國的人登陸?疑似之前那個大日國的?嘖嘖,一個彈丸小國也敢生出覬覦之心。”
諸葛無明看著信件,喃喃自語,道:“不過大唐的水軍…應該說海軍,的確實力弱小,聽說那個周瑾,擅長練水師,倒是可以調他去訓練大唐的海軍。”
他思考著一些細節。
諸如該調多少軍械,多少糧草等等問題。
就在他思索時。
外邊管家走了過來,高聲道:“老爺,老爺…東廠又有人送來信件了。”
他將一封信遞給了諸葛無明。
又有信?
還能有什么消息?
諸葛無明皺了皺眉,拿起信件看了一番,他臉上露出了一抹錯愕。
這信…
真的假的?
這是秦越那邊傳來的太平道消息。
張交突然病危,恐怕命都沒幾天可活的了,張交的意思是,想要秦越娶了張交之女,然后繼承張交的意志,繼續帶領太平道。
秦越覺得,現在一切掌控,已經脫離了諸葛無明的掌控,請求讓秦越自己回來,同時也可以收拾了太平道。
“張交病重?秦越有希望執掌太平道?”
諸葛無明眼中一亮。
他要的,就是秦越掌控權力,而且掌控得越多越好。
這樣方便他們的動作。
若是秦越掌控了整個太平道…
那么他們將不用再畏畏縮縮的讓太平道發展,大可以光明正大讓太平道發展,然后光明正大的削世家。
世家不服又能怎么樣?
憑世家的武裝力量,想要戰勝發展起來的太平道,那是十分困難的。
報官?
‘官匪一家親’,你要怎么報官?
諸葛無明念及,點了點頭,若是秦越真的掌控太平道,那么接下來的動作,就方便太多太多了。
他當即前往了書房,準備寫信,回遞給秦越。
與此同時。
在河北地區,巨山城的附近。
太平道所在的村落中。
一間院子之內,數人站在院內,一個個都臉帶苦愁之色。
這幾人都是太平道中的重要人物,其中有張交的二弟張豹,三弟張亮。
也有太平道中,一些聲名顯赫的人物。
只不過這些人,此刻都臉色憂愁。
太平道之主,大賢良師張交病危!三日以來,請了無數郎中,都得不到病因…
這些人擔憂張交的病情,但又苦于沒什么辦法,只能站在院落之中。
“張將軍這到底得是什么病?巨山城內最好的郎中都看不出什么病因…”
“肯定是巨山城的郎中無能而已,我們這次已經請來了河北地區赫赫有名的陳郎中,肯定能幫大哥治好病的…”
“張將軍到底是怎么得病的?和秦先生待著待著,就吐血昏迷了?會不會是秦先生…”
“別亂說!張將軍醒來那會兒,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讓姓秦的帶領我們?他也配…”
這些人憂愁之下,也在談論著。
時不時把目光望向在角落的秦越。
秦越倒是不在意,表面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當然了…
他心里可沒表面這么平靜。
他看了看這些人和他的距離,又看了看他身邊,一個護衛都沒有。
若是這些人想要干掉他。
他根本任何反抗之力都沒有。
瓦特…
這該怎么玩…
希望這群人不要失去理智吧!
秦越在心里瘋狂祈禱著,要是這群人失去理智,要先干掉他,那他就知道是玩完了。
他現在的情況,像極了一句話…
表面穩如老狗,心里慌亂如麻。
就在他有些撐不住時。
院子的一扇木門被打開。
一名郎中從那走出。
見到那郎中。
院內眾人都起身走了過去,紛紛詢問情況。
那郎中看著這些人那希冀的目光,嘆息了一聲,搖頭道:“恕在下無能…實在是那位先生的病…太古怪了,明明看起來只有四十歲,但是身體內都嚴重老化,若不是在你們口中確定,他是一名不惑之年的人,在下還真要以為,這是一名古稀老者呢。”
他說著,自己心中也是震撼。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樣的病例…
他感覺也是不虧了。
只是可惜,他面對這種病,實在是無能為力。
聽到郎中說‘不能治’,眾人皆是臉色露出陰沉。
其中張亮更是行動激烈,直接上前揪住了郎中的衣領,怒聲道:“連什么病你都不知道,你當什么郎中?!”
那郎中被張亮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反抗。
但他一個削瘦的郎中,如何反抗得了常年習武的張亮。
“人家當郎中,又礙著你什么事了?還不放開?”
就在這時。
院子房間門口,臉色慘白的張交走了出來,怒聲呵斥了一句。
“大哥!”
“張將軍!”
“大賢良師!”
眾人紛紛開口。
張亮也松開了手掌。
張交看了一眼眾人,最后看向那郎中,道:“郎中,你先回去吧,此事與你無關。”
他說話時,雖然很大聲,但是很明顯的中氣不足,似乎十分虛弱一般。
那郎中聽完,連忙點頭,走了出去。
等到郎中離開,張交這才將目光落到眾人身上。
在看了眾人許久之后,他才將目光定格在秦越身上。
“秦先生,可否隨我入內一談?”
張交緩緩的說道。
秦越聞言,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他站不起來,不知道要怎么進去。
張交像是也知道了秦越的想法,那張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凄涼笑意,道:“秦先生,讓我再來為你推一次輪椅吧,這種機會,可能不多了…”
他說著,不顧眾人的呼喝勸阻聲,走到了秦越身旁,為秦越推動了木制輪椅,朝著屋內走去。
秦越完全的呆滯著。
越靠近張交。。
他就越能感覺得到,張交身上的那種…
油盡燈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