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中。
龐元與諸葛無明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一份份考題。
他們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
根本想不到皇帝會出這種考題。
龐元揪了一把頭發,深吸一口氣,看向諸葛無明,問道:“宰相,你確定你沒有拿錯?”
諸葛無明也是苦笑不已,道:“沒拿錯,就是這些…只是,我也想不到,陛下居然會出這些考題。”
龐元將一份份考題都放了下來,陷入了沉默,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在揣測皇帝的意圖。
諸葛無明見狀,也迅速調整狀態,思考了起來。
他可是陛下唯一的知己。
在揣測陛下圣意這方面,他必須要當第一。
只是龐元也是個聰明人。
恐怕他稍微松懈,對方都有可能取代了他的位置。
不行。
他一定不能讓龐元超越了!
任何方面他都可以讓別人超越,唯獨揣測陛下圣意這方面,他不能讓!
諸葛無明絞盡腦汁思考著。
他目光一直看著那一份份考題。
那些考題上有很多份,內容也全是不一樣的。
比如他面前那一張,用來‘縣試’的考題。
上面寫著一句話‘假如你是一地縣令,你需要在一個月內令整個縣城民不聊生,請問你會怎么做?’
又有一張紙上面寫著‘假如你是一方地區總兵,你心懷反意,你如何隱藏反意,令朝堂不發現,同時積攢力量?’
還有些稀奇古怪的考題。
‘如果你父親與你母親同時掉河里,你會先救誰?(此題會公諸于世,謹慎發言)’
‘如何令一個國家表面上是增強國力,實際上是衰敗國力?結合自我理解,寫一篇不少于一萬字的文章。’
‘如何給一頭母豬做產后護理…’
‘假設你是一名青樓女子,需要接待三千名客人才能離開,請問你如何安排時間接客…’
這些考題…
別說是考生,就是他諸葛無明都有些不會回答。
難到了極點。
可陛下有怎么可能會出這些考題?又是敗國又是母豬產后護理的。
提拔人才是這樣提拔的?
諸葛無明眉頭緊緊皺著。
陛下的意思,真的是越來越難揣測了。
這些考題究竟有什么意思…
不對!
諸葛無明突然顫抖了一下身軀,他似乎太過慣性思維去想了。
這些考題,難是難…
但是如果有考生真的能答出呢?那必然是一方領域的頂尖人才!
而且就算大部分考生答不出的,也可以根據才能,將之分配到全國各地。
這才陛下的意思!
我懂了!
諸葛無明雙眼一亮,看向龐元,略微激動的道:“龐兄,別想了,我已經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你明白了?
龐元挑眉,站起身,拱手作揖道:“還望宰相賜教!”
諸葛無明和龐元細細說來。
當龐元聽完后,也是忍不住喝彩。
“宰相高明,一席話說完,讓某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論起揣測陛下圣意,某終究差了宰相你太多。”
龐元嘆息連連。
他與諸葛無明算是互補的類型,一個長于軍略,一個長于治國。
可他卻沒有諸葛無明會揣測圣意。
比起來,他還是比諸葛無明稍遜了一籌。
“你我皆為陛下效力,有什么差不差的,若是無事,那我們這就將科舉制昭告天下?然后第一場鄉試也可以舉行起來了。”
諸葛無明搖頭一笑,顯得風輕云淡。
只是他的眼眸之中,還是有著幾分驕傲。
論揣測圣意。
普天之下,他就是第一人!
他也是和陛下一個世界的人!
龐元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道:“宰相,雖說如今你我對各個地區掌控力都很強,可是畢竟這觸及了太多世家的利益了,是不是再緩緩?”
諸葛無明搖了搖頭,道:“陛下調全天下軍隊了,這是在證明陛下的決心了,你我拖延,豈不是誤了陛下的大事?”
“放心吧,陛下可不止明面上的力量,更有暗面上的力量,這一切,都在陛下的布局之中,若是世家不敢動也就算了,要是敢動…”
他話語一頓,語氣徒然變冷,接著道:“要是世家敢動,那陛下也正好將這些世家一起收拾了…”
龐元見狀,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點頭答應,全力調動軍隊,一旦世家有變動,便直接鎮壓那些世家。
朝安城內,一道道命令發向天下各地。
當命令傳達到了天下各個地區時。
天下各地都沸騰了起來。
無數百姓在歡呼,高喊陛下萬歲!
科舉制的出現,縱然是比較‘文盲’的百姓,也看得懂。
不論身份,只要能考中,便有機會一飛沖天!
這是皇帝給予平民百姓崛起的機會!
整個天下都在歡呼,特別是寒門士子,心中對皇帝的感激,達到了一種無以倫比的層次。
他們寒門之人,本就勢微,以往要出頭,都需要貴族世家來幫忙。
可如今科舉制一出,簡直就是給寒門擺出了舞臺。
許多胸懷大志的寒門士子,在得知科舉制之后,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斷高呼‘陛下萬歲’。
當然了,寒門的高興,付出的代價自然是世家的憤怒。
世家得知‘科舉制’要取代‘察舉制’時,一個個都氣得暴跳如雷。
其中當屬河中地區的世家最為甚。
河中地區權勢最大的世家‘傅家’。
此刻,傅家大堂內。
一名名掌權人全都臉色陰沉的坐著,對皇帝此次的動作感到了很不滿。
其中一人,冷聲道:“皇帝怕是順風順水多了,忽略了我們這些世家的影響力,我提議,該讓皇帝感到恐懼一下了。”
其余人聞言,全都附和。
“我也同意…”
“我們傅家世代名門,李唐江山,有多少官員出自我傅家?如今皇帝居然敢動我們傅家利益,這絕不能忍!”
“對!家主,你一句話,我們傅家絕對要讓皇帝付出代價…”
這群人左一言,右一語。
但坐在傅家大堂中央的那人,卻始終沒說話,只是臉色陰沉的看著面前一張紙…
那是朝安城傳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