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沒有理會池中其他的火炎蟒,徑直朝下跳去,這落在其他人眼中無異于是送死的舉動。
然而凌晏卻連眼睫毛都沒動一下,他一腳踩過一只抬頭的火炎蟒作為借力點,將其腦袋都砸進了池下,自己則召喚出一把短劍向著池中央的黑影投去。
那把短劍乃是“勁鋒”的一種形態,攜帶著凌晏的部分力量,很輕松地就進入了濃稠的池中,將那條在不斷游弋的炎王蟒刺了個正著。
凌晏這行為顯然是裸的挑釁,誰都忍不了的那種。
原本平靜的巖漿池立刻便震動了起來,同時在池底還傳來了陣陣咆哮的聲音,將池周圍的巖石都震落了下來。
下一刻,整座巖漿便開始往上空逆流,滾滾紅漿攜帶著一條從池下竄出的龐大身影出現在了凌晏面前。
凌晏早已將那只倒霉的火炎蟒踢到了一邊,自己衣不染塵地落到了岸上,靜靜看著逐漸露出真面目的炎王蟒。
炎王蟒,火炎蟒的異種,也是火炎蟒一族的領袖,一般一個族群只會存在一條。
在這條炎王蟒出現后,池下緊跟著又出現了一條同樣大小的長影,一紅一黑,身上的鱗片因為憤怒微微打開著,反射出金屬的光芒。
在那只黑色的炎王蟒身上,很顯眼地插著凌晏投出的那把短劍。
炎王蟒雖然名字帶個“蟒”字,可是真實長相更像一條蛟,長著一顆威風凜凜的龍頭,此時燈籠大小的琉璃眼瞳中帶著不善惡狠狠地盯著岸上的小不點凌晏。
凌晏見狀嘖嘖稱奇,雖然心知眼前的所有都不過是數據而已,但是畫面如此逼真,差點都要讓他信以為真了。
兩條炎王蟒同時伸出爪子打算將凌晏抓住,可是凌晏又豈會干站著等它們抓,早就一扭身子出現在了另一邊,并且毫無逃跑的征兆,掌中星光閃爍,一根宛如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鬼刺在手里成型。
下一刻,凌晏不等這兩條炎王蟒主動進攻自己,而是率先向它們沖去,在某一瞬間身體突然消失。
炎王蟒愣了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炙熱的空氣開始震動,將隱藏在空中的凌晏身形逼了出來。
然后炎王蟒便張開大口射出一股巖漿,想要把凌晏包裹在其中。
另一條炎王蟒則封去了凌晏的退路,讓他只能被巖漿包裹住。
然而凌晏根本就沒有躲的意思,他手里的鬼刺輕輕跳動著,很快就化為了一道勁風穿過厚重的巖漿,朝著炎王蟒大張的口中射去。
因為鬼刺與炎王蟒的體態相比顯得極小,所以炎王蟒壓根沒把它當一回事,就讓鬼刺這么扎根在了自己的嘴中,連一絲疼痛都沒帶起。
炎王蟒眼瞳中露出了嘲諷之意,等待著凌晏被巖漿包裹后變得尸骨無存。
然而令這兩只異生物駭然的是,巖漿向著凌晏直直穿過后非但沒有讓后者融化,反而本體還變的逐漸稀薄了起來,最終化為一場微雨滴落在池面上。
凌晏身上騰現出一層淡淡的煙霧,在巖漿完全溶解后更是有陣陣冰寒之氣從他體內出現,然后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只圓盾,卻并沒有用來抵御自身或是扔向炎王蟒,而是朝著地面擲去。
數據畢竟是數據,很多東西都沒辦法再現出來,比如說此刻炎王蟒看到凌晏這么做應該出手阻止才對,然而它們卻呆呆看著凌晏將盾往地上扔,下一刻地面上又出現了一道凌晏的影子,使出了同樣的動作。
蟲身構成的一個個“凌晏”在瞬息之間用圓盾構成了一條通往炎王蟒身軀的長橋,在長橋即將構造完全之時,凌晏踢起一腳就朝著炎王蟒的頭顱甩去。
炎王蟒本該閃避,然而這時它的身體卻無法動彈了,一陣酥麻感順著它的口腔開始急速蔓延全身,并且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劇烈,然后它就在身邊紅色炎王蟒震驚的目光中仰首哀嚎了一聲,從體內生長出的鬼刺宛如利刃一般刺破了它的內臟,直至突出身體。
凌晏沒有閑著,他伸手往空中一攬又是一只修長弓箭出現,冰冷的箭鋒直至紅色炎王蟒的眼瞳,對方下意識抬起手爪擋了一下,然后另一只爪子就去勾凌晏。
然而它伸出去的那只手爪卻被一道寒光所切斷,然后凌晏射來的那只長箭便透過堅硬的鱗甲穿刺進了它的右眼中。
凌麒敲了敲凌晏的房門,見半天沒有回應便推門而入,看到凌晏正坐在草席上入定也沒去打擾,留下了一封書信在桌上便離去了。
他踏著月色下了山,山下那個黑衣人早已等候多時,見凌麒沉默著不說話便猜到了他的心思:“舍不得走?”
凌麒點了點頭,神色淡淡地轉過身又看了眼山頂度假村的方向,口中道:“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一起的,對我和對他都不好。”
黑衣人掩藏在帽檐下的臉似乎笑了下,悶聲道:“都什么年代了還用留信這么老土的方法,直接走了再打個電話不就行么?”
凌麒瞥了他一眼:“然后等著他追過來?”
黑衣人抱著胸點了點頭:“他要真追得過來也行啊,就怕有這心也沒這力。”
凌麒嘆了口氣,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他能一個人照顧自己了,以后的路只能讓他自己走,我也一樣。”
“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他足夠有本事的話,你們會再見的,我相信不會過太久。”黑衣人像是安慰道,然后扶著凌麒肩膀:“走吧。”
凌麒沒再多說話,跟著黑衣人消失在了月夜中。
初升的太陽喚醒了新的一天。
凌晏睜開眼揉了揉自己坐的酸疼的腿,一不小心又在人造空間里度過了這么久的時間,特別是在“隨即模擬”中,簡直停不下來。
要不是他今天還有事情要做,凌晏或許真會在里面待一天了。
將那兩條炎王蟒收拾了后,他又去了其他地方繼續找異生物練手,一晚下來又是收獲頗多。
凌晏這時有些理解凌麒那個戰斗狂的想法了,因為打架這事確實很刺激,會上癮。
他從草席上站起,一眼便看到了桌上有一封信。
在林言那個年代信件就幾乎絕跡了,更何況是在九州大陸。凌晏以為是什么有趣的東西便摸了過來瞧。
信件上的字跡很清秀干凈,凌晏展開稿紙,一眼掃過去后臉上的表情便逐漸產生了變化。
內容很短,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凌麒昨晚走了。
凌晏有些失神,凌麒想必是昨天來找過他,見他沒空搭理就留下這封信自己走了。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雖說分別的很突然,連告別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不過看凌麒的意思,他這次離去并不是臨時起意。
“害,畢竟是主角嘛,老跟著我也不是一回事。”凌晏很快就釋然了,雖然他心里還是空落落的。
只有和他分開,凌麒才能走上原著里規劃好的那條路,雖說可能已經產生了偏差,但是未來終究還是差不多的。
如果自己想要找到他,也不算難。
不過正如凌麒在信中所說:
“兩人的路總是要分開走的。”
所以又何必糾結分不分別的問題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