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屋內。
劉奕和砂子在就餐。
砂子已感覺到不對勁,“好像不對啊,他怎么還是昏迷不醒,按理應該醒來的。”
劉奕無所謂,“他的燒已經退了,會很快好起來的。
“哦對了,子文人呢?”
砂子瞄著劉奕,“我說什么,他都不肯回來。他一個人在那邊,修得不亦樂乎的模樣。”
子文掐著話點走進來,“我們快修好了。”
劉奕頭都沒抬,“修好了?”
子文洗過手后,坐在桌子旁,“快了,我都快餓死了。”
砂子將食物端給子文,“你知道嗎,我們的飛行員還沒有醒呢。”
子文一愣,“我還以為,他早該醒了。”
砂子皺眉,“顯然他是被感染了,劉奕,那個叫什么來著的,并發癥?”
劉奕撇嘴,“砂子,你太高看我了,那可屬于神秘深奧的醫學范疇,我可不是太懂的。”
砂子想了想,起身,“好吧,我自己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家伙,理論我不行,但是實踐有不少。”
劉奕一驚,立刻起身,擠出笑容,“不要,你的晚餐很好,這事該我做了。”
砂子又坐下,“那好吧。”
劉奕走進房間時,發現床上空空如也,心中一驚。
可沒等她反應過來,飛行員便忽然從角落里沖了上來,將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劉奕駭然,但是很快便鎮定下來,將對方捂嘴巴的手拿開,“不不不,你現在還不應該下床。”
飛行員并不放松,“我如果照你的做,早就應該沒命了。”
劉奕壓低聲音,“那你想要做什么?”
飛行員淡然,“我想要你…我想要你親身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就是你現在這種感覺。
“徘徊在,生與死之間,快告訴我,有多少的士兵?多少的百姓也是這樣的?”
他同樣極致壓抑自己的聲音,用匕首威逼劉奕。
劉奕眼珠亂轉,“我只是執行我的命令,跟你執行你的命令一樣,現在良心發現已經太晚了,我們倆都是。”
飛行員緩緩松了匕首。
劉奕松了口氣,“不是只有你好的印象,我還記得在占領地的一個小村莊,一個小女孩躺在地上;
“她仰頭仰望那威武的軍官,祈求,祈求他的幫助,苦苦哀求…”
飛行員用力一頂,打斷了她的話,“夠了。”
但是,劉奕身體本能一顫后,并沒有停止,“然后,是一聲槍響,萬籟俱寂。”
她趁機猛地爆發,想要逃走,卻被飛行員一把拽了回去,面對面用刀頂著她,“就像你說的,現在才良心發現,已經太晚了。”
餐桌旁,砂子吃得差不多了,“咦,她怎么會進去那么久?”
子文愣了愣,放下食物,“嗯,那我去看看她。”
但是,沒等子文起身,飛行員便用槍挾持著劉奕,走了進來,“你們當中,誰是機修工?”
砂子駭然站起,“天啦,怎么回事?”
劉奕小心翼翼,“你們別緊張,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吧。”
子文緩緩起身,“我是機修工。”
飛行員用槍口指了指,“好,你現在走,我們馬上去修理飛機。”
在同一時間段。
屯村的村口。
徐青手持火把,看著發呆的林杰,“失眠了吧?”
林杰蹲在地上,“有一點。”
徐青笑笑,“今晚對全村的人來說,都將是個不眠夜。”
林杰實事求是,“說實話,我也有些害怕。”
徐青沒有取笑對方,“你不要想得太多。”
林杰平靜,“我也有過面臨死亡,但是從沒影響,也沒勸說過這么多人同我一起面對。”
徐青想起了莽荒世界的東龍族、綠怪族,還有西牛族的戰爭,“這是他們自己的愿望。”
林杰起身,看了眼徐青,朝前走,“你真的這樣認為?”
徐青舉火把隨行,“他們已經無緣無故的,犧牲了很多的人,他們覺醒了。”
林杰不疾不徐,“你也曾經參加過戰斗,可他們不同,他們不知道明天將會面對的是什么。”
徐青認真,“也許情況并沒有那么遭,也許我們很幸運,也許明天根本不會有人來。”
林杰被他逗樂了,“不,宏村的人明天肯定會席卷而來,他絕對是個野蠻的族群,掠奪與奴役是他們的本性。
“如果屯村輸了這場戰爭,他們一定會將屯村趕盡殺絕。”
徐青自信,“我的腦海里,根本沒有失敗的概念。”
林杰停住腳步,認真看著徐青,“對于明天這一戰,現在你也不會有,是嗎?”
徐青停住腳步,與林杰對視,“對,沒有這個概念,你還有問題嗎?”
林杰長吁了口氣,“明天會有多少人會死去?”
徐青沉默許久,轉視夜空,“林杰,你應該明白,他們沒有媽媽,沒有愛人,沒有孩子,他們活得不像個男人。”
林杰皺眉,“那他們像什么?”
徐青收回目光,直視林杰,“他們像牲口…而宏村的人則更像畜生,我們即將的敵人。”
他轉身離去,“林杰,睡吧。”
天終于亮了。
徐青與林杰最早走出來,一邊檢查槍彈,一邊走向前線,“希望能活下來。”
林杰故作輕松,“這是個好想法。”
年輕力壯的村民也走了出來。
徐青斗志昂揚,“那就讓我們開始,在作戰區準備吧。”
突然的。
站在最高處警戒的哨衛忽然示警,“宏村…”
現場原本還井然有序的人群,忽然騷動了起來,“什么,宏村的人來了?”
徐青瞳孔一縮,“林杰,你去自己的戰區。”
隨后,他不等林杰回應,立即跑了出去,大聲吶喊:“各組注意,所有人準備迎戰。”
微微指揮,“老弱婦孺快躲起來,戰斗要開始了。”
屯長男人一把抱住屯長,“我愛你,不管發生什么事,你都要保重。”
屯長熱烈回應,“我也愛你。”
臨近海邊,宏村頭領帶著一大隊鐵騎飛奔而來。
這里是微微守護的路線,“別激動,大家耐心點,等敵人進入射程之內,耐心,都耐心點。”
終于,微微發出了全體攻擊的指令,“開始。”
她這一線,相對來說,戰略縱深最深,但也是相對最薄弱的隊伍。
大家隨著微微沖了出來。
他們手持拋石軟弓旋轉著,蓄力到極限時,甩向了鐵騎。
鐵騎中有人應聲而倒,但是,絕大多數拋石,都沒有命中敵人的要害。
進入射程后,宏村鐵騎也反擊了。
首先被他們投矛射中的,就是那個問會不會死的少年,少年倒飛倒地。
微微頓時眼睛都紅了,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