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片區域了。”馬修望著被圈起來的一片平整的土地,轉身向著后面的行動組隊員們說道。
“我們要進去嗎?”一位年輕的、臨時加入行動組的普通年輕人試探著問道。
馬修望了望區域中央的一個略寬的洞,“不,我們會直接炸掉它。”
那年輕的隊員遺憾地問道“可如果萬一里面有什么線索呢?”
馬修溫和地說道“比起有沒有線索,我更在乎里面有沒有埋伏。萬一邪教徒們再一次在他們的巢穴中布置了‘火焰’銘符的話,我們承受不起類似前天的損失了。”
那年輕隊員露出曉然的神情,后退到了一邊。
因為邪教已經完全暴露在了公眾視野中,線索不會在集中于克里斯身上,因此他保護克里斯的任務自然也就可以取消了,而他則被指派了一個更重要的任務——毀滅邪教的原所在地,并負責暫時地領導一個行動小組。
他雖然仍然對克里斯的安全抱有一絲顧慮,但真正讓他擔憂的卻并非那個。邪教敢于公開地露面與官方進行交火并引誘官方進入他們布置好的陷阱,或許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說明,他們已經放棄,或者不再需要克里斯的這條線了,這也是保護他的任務取消的原因之一。
而更重要的,最讓他擔憂的,是很有可能邪教的儀式準備已經或將要完成,他們直接對抗官方勢力或許也不單單是用于挑釁或者消滅有生力量,而是儀式所需。
那樣的話,整個曼爾市都將陷入巨大的危險之中。
不過好在教會與政府的高層還算明智,及時地發出了撤退的指令。雖然這會讓許多人失去臨時的工作,或是被迫離開自己經營的店鋪。但和自己的生命比起來,馬修還是認為他們能夠分清楚輕重的。
聽著兩條街之外的吵鬧聲,馬修喊道:“所有人繼續后退,直到離白線五十米遠。”
他們用的是軍隊提供的炸藥,而非像邪教一樣使用大量的“火焰”銘符來提升威力。不過,馬修還是很認可這種小小一包便能有超凡銘符的威力的科學制品的。
他們已經將炸藥按照某位對科學很有研究的大學教授的教導,把炸藥均勻地擺放在白線內的區域上,并將引線匯集到馬修一人手里。
馬修從口袋里摸出火柴盒,他并非創造宮的超凡者,即使是,以他現在的等級,也不能憑空生出火焰。
笨拙地將火柴在盒上摩擦了一會兒,他還是失敗了。
旁邊的年輕隊員看不下去了:“隊長,給我吧,我來點燃火柴。”
馬修將火柴盒遞給他,只見他熟練地從盒中摸出一根火柴,輕輕一擦,火柴的前端便冒出了火焰。
馬修對他的操作大為驚奇,同時也想不明白,為何連自己這個超凡者都不能做到的事,普通人卻可以輕易的做到。
他點燃了引線,“嘶嘶”的聲音響起,引線也在迅速減短。
“轟”的一聲,整個地面都塌陷下去。
安娜醒過來時,感受到床微微有一絲搖晃,她抬起手抹了抹眼,不禁吃驚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
自己明明記得自己遭受了爆炸,現在竟然已經不痛了,只是有些癢和生澀。
是教會的超凡者為自己治療的?
感恩女神…她雙手交叉,用下巴抵住雙手。
感恩完畢后,她從床下來,站到地上。
不知道現在外面怎么樣了…還有其他人也是…她打開房門,張望著外面。
“咦,安娜。”一個在教會中做日常工作的女性看到了安娜,向她快步走來。
安娜與她擁抱著:“薩曼莎,外面剛剛發生了什么?我剛剛感到了一陣震動。”
名叫薩曼莎的女孩松開安娜的手,看著外邊說道:“那邊好像是馬修在領導著一支行動小組在摧毀邪教的前聚集地。聽說他們這次使用了一種叫做炸藥的物質,威力很大,甚至比很多超凡者的威力還要大。”
超凡者的威力…安娜笑著糾正她道:“不能這樣說,超凡者本身是沒有威力的。他們的‘威力’來自雖然不同但都各有用處的能力,以及各種銘符、符文或封印物之類的外在物品。”
薩曼莎屬于和安娜同一批進入教會的成員,但她只是普通人,并非超凡者,因此對超凡者的事情不甚了解。她的家庭已經散落,父母都死于疾病,因此走投無路之下才選擇到教堂去求助,牧師巴頓·賈爾斯在仔細聽聞她的事跡后,安排她到教會做一些日常工作。
“原來是這樣…”薩曼莎點點頭,接著仔細打量起安娜,“你現在已經好了嗎?小杰西治療你的時候我還很擔心呢,她那么小的年紀,能夠擔負起治療你們的責任嗎?”
安娜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的手亂動:“當然已經好了,杰西已經是第二星的感知宮超凡者,她的治療能力很強大的,足夠治療我們了。不過,也謝謝你的關心。”
兩人交談著,薩曼莎突然說道:“對了,安娜,你的家人昨天還來看過你呢,不過當時你還沒醒,醫生們說你暫時先不適合轉移,他們就先回去了。”
安娜想了想后道:“我得回去看看。”
“可是你現在還是傷員,不應該出去亂跑的。”薩曼莎提醒道。
“不,經過治療,我現在已經好了。”說著,她開始試著抬起自己的手臂。不過雖然這個動作成功了,但卻充滿了奇異的生澀感,就仿佛,這具身體是安娜初次掌握一般。
薩曼莎雖然知識比較匱乏,但眼光很靈敏,她看出了安娜的動作的不便。
“我去過你的家里,就讓我去跟他們說,讓他們來和你一起撤離吧。估計現在他們應該還在等你,沒有參與撤離。”她說道。
“撤離?”安娜因為沉睡,并不知道撤離的事情。
薩曼莎對她解釋道:“因為教會要全面打擊邪教,因此決定先讓普通民眾們撤離,以免到時候誤傷到群眾。對了,別跟我說你是超凡者,不需要參與撤離。你現在的身份是傷員,是必須離開的。”
安娜本來正要說她自己是超凡者,但接著便被堵了回去,只能抿起嘴唇思考著。她看著對面的薩曼莎:“可我現在已經被治愈了。”
薩曼莎搖搖頭:“主教說過,這種治療并不能完全保證你的傷痊愈,因此即使傷員們可以行動了,還是會被視作傷員。”
她說著,向教會外跑去。
在離開前,她回身朝著安娜揮揮手:“我會讓他們來找你,然后你們一塊跟著傷員們撤離的。”
安娜看著她離開,陷入了一種糾結的情緒當中。
杰西坐在飛艇中,看著街上涌動的人流。
因為自己的飛艇損毀,新的還沒有被造出來,因此她只好用了一輛較大的飛艇,吊艙可以乘多人,這就導致,主教本森也跟了上來。
她帶著些無奈問道:“主教閣下,你為什么跟上來了?現在局勢這么緊張,你不是應該在辦公室處理大大小小的各類事情嗎?”
本森語氣平淡地說道:“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完了,但我聽說你要留下來。”
杰西點了點頭,語氣驕傲地說道:“沒錯,我要留下來。我的作用可不比…馬修,克里斯他們少。”
本森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睛:“但即便你有用,無論是我,還是教會上層,都不會允許的。你得知道,一個高等級的福德宮超凡者對一個國家、或者說對教會來說是多么珍惜和重要。”
他繼續說道:“教會不缺乏一二星的超凡者,甚至可以不在乎我這種第四星的超凡者,但絕對不會放任一個有著成為高等級潛力的福德宮超凡者處在危險的境地。”
杰西沒找到辯駁的理由,只能強說道:“可我不想。”
“杰西,你留在這里,固然是能夠幫助很多人。但你已經幫助了很多人,這座城市都會銘記你的貢獻的。而且現在,我們更需要的是你趕快提升實力,那樣才能夠幫助更多的人。”他勸道。
杰西只能扭過頭去,繼續看著風景。
本森為她的任性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如果你真的想留下,也未嘗不可。”
她驚喜地回過頭來,臉上掛著笑容:“真的?你為什么這么快就改口了?”
本森無奈地攤攤手:“沒辦法,如果讓你對教會產生了抵觸的情緒,那才是我最大的失職。我相信從卡普特來的同事們會保護好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夠上前線,只能夠待在后方,去治療傷者。”
杰西撇撇嘴:“可是我也想看和邪教的戰斗啊。”
“和邪教的戰斗不是能旁觀的…那是很危險的…”本森摸了摸額頭,“總之我們會把醫院安排在城市邊緣,最容易離開的地方,以最大限度地保證傷員們和你的安全。”
杰西聽他說得嚴重,不禁好奇地問道:“他們真的會在這幾天就發動攻擊嗎?”
本森注視著逐漸西沉的太陽下的暮色,說道:“也許明天,也許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