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撤退吧！我們打不贏的，都已經沉了三十多艘船了。”衛溫的手下再次朝衛溫說道，語氣充滿了悲切。
三十多艘船，已經是孫權水師戰船的一半了，這還只是沉沒的，還有很多的船受到了大小不一的傷，人員更是死傷無數。
面對兩艘速度比他們快，還能在遠處大沉他們，并且還如此靈活的大船，他們根本沒有絲毫勝算。
如果是在內河，他們船多，用船堆也能堆死敵人，但是在大海上，他們卻絲毫拿人家沒有辦法。
現在的整個戰場上，已經是兩艘蓋倫船追著水師船隊打了，而被追擊的船，則只能慌忙躲避。
“不好，那艘船盯上我們了。”
只聽轟轟轟幾聲炮響，竟然有一發炮彈擊中了后面指揮的衛溫的座艦。
“撤，快撤。”
這時候，衛溫再也顧不得什么了，立馬下令船隊撤退。
如果死的是別人，衛溫咬咬牙還能堅持，但要死的人是自己時，他可沒有什么奉獻精神。
隨著衛溫的船帶頭逃跑，其他船不用吩咐，立馬也紛紛四散而逃。
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有兩艘蓋倫船的鄭成功絲毫沒有辦法。
他只能咬住一條船狠狠的揍，當他好不容易把這艘船擊沉后，轉頭一看，才發現很多船都跑到了很遠的地方。
加上很多船并不是朝一個方向逃跑，這讓他們想要追擊也沒有辦法。
不多久，兩艘蓋倫船聚集在了一起。
這時候，很多炮手水手船員們都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
不過，此時他們還不能休息，他們來到了二號蓋倫船爆炸沉沒的地方，想要看看有沒有人幸存下來，說不定有人在爆炸之前跳海了，然后扒著木板活了下來呢。
只是可惜，兩艘船在海上找了好幾個小時，倒是找到了一些存活的孫權水師官兵，卻并沒有找到二號蓋倫船上存活的人，就連尸體都沒有找到一具。
幾個小時后。
“你的船上傷亡如何？”一號蓋倫上，鄭成功紅著眼睛朝三號船長劉東升問。
“師兄，我的船上死了六人，重傷了十六人，輕傷三十七人。”劉東升朝鄭成功說道。
說話間他已經紅了眼眶，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
“只有六人，那還好。”鄭成功點頭，然后朝身邊一個手下問道：“一號船傷亡如何？”
“師兄，咱們一號船死了三人，重傷了三十六人，輕傷六十四人。”
鄭成功猛的一拍桌子，沙啞著嗓子，咬牙切齒說道：“二號船全軍覆沒，一百六十一個兄弟無一幸免，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劉東升也猛的一拍桌子。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下一刻，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師兄，咱們現在怎么辦？”劉東升沉聲朝鄭成功詢問。
聽到劉東升的話，鄭成功沒有說話，他在思考。
半響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沉聲說道：“咱們繼續南下，趁著這邊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先去余杭把貨賣了。”
“師兄，都這時候了還管什么貨，咱們干脆就直接殺回去，用大炮轟他娘的。”劉東升喊道。
“兄弟們的仇要報，但是貨也得出，不然咱們就虧大了。”
鄭成功說道：“任何事情，都要以大局為重，咱們的火藥儲備已經見底，根本沒辦法繼續攻擊，必須要回去補充之后才能再戰，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先出貨，然后回去補充了再來報仇。”
“好吧！”聽到鄭成功的話，劉東升點點頭不說話了。
有了決定，隨即，兩艘蓋倫開始繼續沿著海岸線南下。
船隊穿過杭州灣，一百多公里，鄭成功他們只是花了十個小時不到就到了和余杭商人約定的碼頭。
余杭這邊的商人還不知道長江出海口的大戰，在兩艘蓋倫船到來后，很多商人第一時間就湊了上來。
這次鄭成功派了三號蓋倫船去交易，他則是帶著一號船警戒。
這次交易很順利，余杭商人準備的貨物都很齊全，不僅把三號船上一船的貨物吃下，還順便吃下了一部分一號船上的貨物。
交易完成后，鄭成功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下一站鄮縣（后世寧波地區），這里也有商人與他們約定好了。
兩艘船來到這里時已經到了凌晨，不過這次交易依舊很順利，經過這次交易后，兩艘船上的貨物全部都換成了需要的東西。
隨后，鄭成功立馬就帶著船隊北上，朝幽州方向而去。
蓋倫船的平均速度是八節，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航行可以跑到三百多公里。
當然這是理論速度，正常速度三艘蓋倫船也可以跑兩百多公里，從吳郡回到漁陽泉州港，一刻不停也需要七八天。
不過就算如此，當鄭成功帶著船隊回到漁陽郡的泉州港時，也已經是十幾天以后了。
原因是他們在路上休整補給了兩次，耽擱了一些時間。
當兩艘蓋倫船到港后，在得知一艘船已經被沉沒，還死了一百多人時，頓時就引起了轟動，
“老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把牛莽師弟他們帶回來，嗚嗚嗚～”
泉州城中，鄭成功跪在張青峰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在鄭成功后面，劉東升和十幾個少年也是跪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流。
這些，都是張青峰的學生，也是兩艘蓋倫船的船員。
“我當初是怎么告誡你們的？咱們有火炮，能夠遠距離作戰就不要和敵人近戰，你們當時是怎么答應的，結果現在…”
張青峰十分痛心。
二號蓋倫船上，牛莽和一些少年都是他的學生，沒想到這次南下貿易損失竟然這么大。
“老師，您打我一頓吧，您打我一頓吧，都是我的錯。”鄭成功痛哭流涕。
對于牛莽他們的死，鄭成功非常內疚。
他是帶隊的隊長，把師弟們帶出去卻沒帶回來，他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他們見到敵船后他就直接下令離開，根本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情。
二號蓋倫船沉沒所有船員罹難的代價，就是擊沉再多敵船又有什么用。
“人死不能復生，我就算打死你又有什么用，我只希望你能吸取這次教訓，以后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張青峰捂著額頭，有些頭痛。
“老師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了。”鄭成功保證說道。
“我們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劉東升一群人也紛紛表態。
“你們所有人先休整一下，這個仇我們一定是要報復回去的。”張青峰斬釘截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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