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生畢竟是宗師高手,一路跟隨在林朝英身后,林朝英絲毫未覺。
刻陽初上,終南山上空的云霧變得稀薄,金光萬道透過,映起半天紅霞。
到達終南山后,林朝英便去到古墓派。
畢竟趕路數日,還需梳洗休整一番,第二日再上全真派與王重陽論道。
而陳道生卻對直前往全真派。
來到全真派道觀門口,陳道生微微釋放出一點氣勢,隨即收起。
“無量凡塵,這位道長,大駕光臨全真派是有何事。”一名二十余歲的全真道士對著陳道生行了一道禮,詢問道。
“大師兄親臨全真派,重陽萬分欣喜。
鈺兒,還不參見你道生師伯。”
只見全真大殿內飛出一道身影,一路往此處滑翔而來,兩地相隔百丈有余,王重陽在中途卻不需絲毫借力。
馬鈺聞言,立馬對著陳道生拜道:“馬鈺參見大師伯。”
陳道生含笑點了點頭。
此時王重陽也剛好落地,立于陳道生跟前,恭敬道:“大師兄。”
“不必拘禮,師兄此來是靜極思動,想要與師弟單獨論道一番。”
陳道生捋了捋胡須,點頭道。
王重陽一聽,伸手一引,滿臉笑容道:“師兄請隨我來,咱們便于師尊神像前,坐而論道一番。”
陳道生搖頭道:“吾道甚寡,又怎敢在師尊面前班門弄斧,還是隨便擇一清幽之地吧。”
王重陽聞言,微微頷首,隨即領著陳道生前往三清殿論道。
兩人就著蒲團盤坐,只見陳道生一揮手,“吱”的一聲,大門關閉。
王重陽也不覺得有什么,或許是師兄喜歡清靜罷了。
和煦道:“師兄,咱們是先論著三教經義,還是先算幾道數理之題。”
陳道生默默的看著王重陽,忽然問道:“師弟,你…懂愛嗎?”
王重陽感覺自己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沒想到師兄會問自己這個。
小心翼翼的回道:“師兄所說的,可是男女之間的情愛。”
陳道生點了點頭。
王重陽思索了一會,卻發現自己對這方面一竅不通,隨即道:“重陽乃修道之士,出家之人,這情愛之事,卻是不解。”
陳道生緩緩的搖著頭道:“師弟,我全真之道,講究領悟追尋世間真理,談何出家之說。
如今天下全真弟子數萬余人,成家之人不知凡幾。
我知曉師弟身負華山道門傳承,可昔年我曾與華山鐵拐道人論道,得幸領略陳摶老祖注解的太極圖。
太極亦是講究個陰陽互濟。
更何況,男歡女愛,陰陽交合本就是自然之道,這出家之說,豈不是滅絕人性。”
王重陽聞言,點頭道:“重陽并不認為男歡女愛有錯,這確實是天地大道之一。
重陽也從不要求門下弟子行嫁娶之事。”
陳道生聞言,眼睛一亮,原來王重陽并不排斥這事,隨即道:“師弟你為何不去嘗試一下情愛之事。”
王重陽一聽,怔了一下,笑著道:“這情愛一事,順其自然。
重陽一心求學問道,對著男女之事,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這可就把陳道生難住了,王重陽明說自己對女人不感興趣,又要順其自然的自由戀愛。
朝英已經等不了多久了,要是時間太久,說不定自己就抱不了徒孫了。
王重陽是師弟,那他們的孩子到底是徒孫還是師侄。
“師兄,師兄?”王重陽見陳道生似乎在走神,呼喚了幾聲。
陳道生回過神,心一狠,面色和悅道:“師弟,師兄這有一妙招,可讓你紅塵煉心,提升道行,你可愿。”
“師兄,是何妙招。”王重陽總覺得陳道生怪怪的,不由懷疑道。
“事后你便知曉。”陳道生輕聲道。
隨即雙目微睜,精光湛射,龐大的精神力涌入沒有防備的王重陽腦海。
準備憑精神力強行改變其記憶,讓王重陽以為自己已經與林朝英成了親。
“胡鬧!”陳道生心海中憑空炸響。
陳道生只覺眼前天地倒轉,突然一下便出現在一木屋前。
這里的景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遠處山腳下還有一股濃煙升騰。
這是太和山。
因為施法被打斷,王重陽僅僅感覺自己走了一下神。
再看盤坐在對面的陳道生,此刻正垂著頭,打著呼嚕,酣睡了起來。
王重陽微微一笑,將道袍解下,披在陳道生身上,無聲無息的離開大殿。
“師尊,道生有錯,任憑師尊責罰。”陳道生在夢境中,跪在木屋前。
木門無風自啟,周凡盤坐于木屋內,嚴肅的看著陳道生,沉聲道:“重陽是你師弟,情愛一事,但憑自愿。
你怎能隨意篡改他人記憶。
你還施展逆知未來,遮掩自己的行蹤,不想讓為師阻撓你。”
“道生一直視朝英為幾出,不忍這孩子因情之一字,終日郁郁寡歡,蹉跎大好年華。
師尊神通廣大,還請師尊為朝英牽一姻緣。”陳道生說完,對著周凡連連磕頭。
周凡搖頭道:“你當為師是那天庭月老,還能左右他人姻緣不可。”
陳道生也不言語,繼續磕著頭,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一直磕的架勢。
過了一會,周凡笑了,手指著陳道生道:“你這頑徒,七老八十的年紀了,怎也如此作態,還賴上為師了。
罷了罷了,為師便破例一次,不過此事能不能成,為師也說不準。
兩人能否在一起,全憑緣分。
為師能賜緣,就是不知這兩人有沒有分了。”
陳道生聞言大喜,連忙道:“多謝師尊,多謝師尊。”
“此事你莫要插手。”
景色再次變化,陳道生一睜眼,只見自己還在全真派三清殿中。
身上披著王重陽的道袍,而王重陽卻已不在。
想到師尊已經答應了撮合兩人,陳道生也不愿在此繼續待著,免得林朝英來的時候遇見尷尬。
“師兄,何不多留幾日。”
“不必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來全真派只不過是順路而已。
對了,不要告訴朝英我來過。”
而此刻,身在富士山的周凡運轉逆知未來,開始推算,將未來王重陽與林朝英之間的所有可能性通通算了一遍。
最后選中了其中一條,并通過增添變數,將結果優化。
冥冥之中的氣運變化不斷,影響甚廣。
周凡的精神力之龐大,已經不可想象,大宋、西遼、大理均是被波及。
大理皇宮深處。
“世子,這里曾經是太上皇居住的院落,可不能亂動里面的東西,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會發怒的。”一名太監勸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在這待著,我進去看看。”段智興不在意道,隨即走了進去。
院中廊前放著藤桌藤椅,離藤桌三尺,是一汪池水。
池中滿飄著雪白的水蓮花,玲瓏地托在葉子上,像惺忪的星眼。
段智興四顧了一下,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直接走到房門前,推門而入。
房中異常簡潔,絲毫沒有皇家的奢華。
反而是兩排裝的滿滿的書柜,給房間增添了一股書香氣息。
段智興從書柜中隨手取出一本書,翻了幾下,發現是本佛經,便興趣缺缺的放了回去。
又是取了幾本書,看來看去都是佛道一類的書籍。
“不是說祖父是武林高手嗎,怎么一本武功秘籍都沒有。”
段智興喃喃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突然瞧見這書桌是有抽屜的,只不過抽屜被一金鎖鎖住了。
段智興想了想,說不定武功秘籍就在抽屜里,金鎖打不開,干脆把桌子砸了。
等事發的時候,自己已經練成絕世武功,浪跡江湖去了。
說干就干,稀薄的內力聚集在掌中,對著桌子便是一掌拍下。
“膨”
“世子,怎么了。”
“沒事。”
段智興彎下腰,從破碎的木塊中取出一副畫卷。
一臉興奮的將其展開。
地面滴落了幾滴血。
只見畫卷中是一裸露的女子,美的驚心動魄,特別是對于段智興這種未經世事的男孩來說,太刺激了。
以至于段智興看的入迷,下意識的忽略了上面的文字。
“世子,該走了。”
“呼,呼…”
段智興喘著粗氣,將畫卷合上,揣入懷中,往外走去。
天龍寺中的段譽卻是想不到,自己在曾孫心中的光輝形象已經完全坍塌了。
月亮升上來了,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
段智興一個人在被窩里,怎么都睡不著,一閉眼,腦海里就浮現一對…一副畫。
最終實在是按耐不住,躡手躡腳的爬起床來,披上外套,將燭火點燃。
將畫卷放在書桌上,緩緩展開。
哇塞。
這一次,段智興卻是看到了重點。
“殺盡逍遙派之人,不是說祖父是逍遙派掌門么。
這圖上的人,莫非是祖父的仇敵。”段智興嘟囔道,不爭氣的擦了擦鼻血,“以后我也要交一個這樣的仇敵。
北冥神功,凌波微步,這些便是絕世武功了吧。”
段智興想要立馬習練兩門功法,可惜卻看不太懂。
只因這兩門功法中包含了諸多道教術語。
沒有辦法,段智興只得先將功法背誦下來,然后開始研習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