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
陰陽家長老,執掌五行土部,湘君舜。
怪不得眼熟,那同行的兩名雍容華貴的女子就是娥黃與女英了。
“河伯在此逍遙,山鬼又在何處?”
原來老者名叫河伯,顯然都是老相識,只是韓經納悶,為何舜會不認識名叫遙兒的女子。
“她身中咒印,一路逃離追殺,本源虧損太多,前年已經去世了,現任的山鬼是她的孩子遙兒。”
河伯神情有些落寞,思及故人,有些感傷。
“遙兒,過來見過你舜伯伯,還有他的兩位夫人。”
現任山鬼遙兒滿眼警惕,并沒有應聲上前,舜與河伯也不以為意。
“敘完舊情,老友此來所為何事?”
兵臨城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河伯情知拖下去結果也不會改變,干脆開門見山。
“當然是請河伯與山鬼回去了。”
“請?”
河伯一聲冷笑,“恐怕是擒吧!”
“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們帶回去,至于如何處置發落,只有東皇閣下才能決定。”
舜的語調仍是不急不徐,只是場上沒有人懷疑他堅定的決心。
“老朽曾執掌水部,山鬼乃是木部首領,要擒拿處置我們,照理說應該與舜君沒有多少干系,舜君未免有多管閑事的嫌疑?”
舜朝兩位夫人處看了一眼,“女英如今執掌水部。”
舜的話解開了所有疑惑,此行半是東皇太一的命令,半是為夫人出頭來了。
“水術白露欺霜與湘君的土術皇天后土相克,女英修煉的水術上善若水恰好能相交融匯,到底還是女英繼承了水部首領。”
河伯朝娥黃女英處微微彎了彎腰,就算施了一禮,“請恕老朽眼拙,分不清兩位湘夫人哪位是姐姐,哪位是妹妹。”
“我們姐妹同心,兩人猶如一人,就連舜君在我倆不施展陰陽術訣時都分不清,何況外人。”
其中一位湘夫人回了一句,并與sister對視一眼,顯得默契十足,姐妹情深。
韓經作為臨時吃瓜群眾,仔細打量,除了衣飾有別,還真是一模一樣,難以找出細微差別。
姐妹二人出落得就像潔白的雪蓮花,又大又白還直溜,舜君娥黃女英共侍一夫,盡享齊人之福,以后請叫我檸檬經。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用不著在這里腥腥作態。”
山鬼果然是溝通達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挑起了緊張的氣氛。
舜氣度不改,“河伯,你是長者,我對你心有敬仰。”
“五行生克,土術克水,你還是放棄抵抗,與我一同回去面見東皇閣下吧!”
河伯絲毫沒有遲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東皇閣下雖是龍鳳之姿,天人之表,奈何他領導下的陰陽家已經不再是老朽心目中的陰陽家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況且土生木,遙兒亦可與你周旋,就讓老朽來領教一下兩位湘夫人水術的修行吧。”
“風起橫波的修行自前輩后水部弟子再無出色之人,前輩肯賜教,我們姐妹二人自當領教。”
“只是我們姐妹齊心,向來同進同退,還請前輩不要怪罪我們以多欺少?”
這里擺開架勢,陰兵鬼奴也飄飄然占據了各個位置,將村民圈在一起,對峙起來。
“你們先不要出手。”
得了命令的陰兵鬼奴沒有過度逼近,韓經一邊琢磨一邊順勢退入人群。
見韓經退了,焰靈姬三人也往后退,裹在人群里,隱隱間將韓經護在中間。
山鬼畢竟年輕,修行以及戰斗經驗遠遠不及舜,舜的每次躲避還擊都極富美感,衣袂飄飄間就將一次又一次的攻勢化為無形,顯得舉重若輕。
河伯情知山鬼不是舜的對手,只好憑依深厚的修為戰勝娥黃女英,最好還能生擒一人,逼迫舜撤兵遠離。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韓經前番還在思考,鬼兵怎么做到腳不沾地,就像身后吊著威亞一樣飄在地面,明明他們的修為做不到長期保持浮空的能力才對。
下一刻就被河伯與娥黃女英的拼斗吸引了目光,各種憑空化水為物,戰斗場面華麗優雅,但修行天宗功法越久,越能看出里面隱藏的重重殺機。
要是劍法通神,如蓋聶衛莊之輩,精研的都是招式,在式的層次做到極致。
而他們的比斗全在術的層次,雖不見刀光劍影,卻能引動天地變化。
“沒想到前輩的風起橫波都修到了以螭為驂的地步了,實在令小女子大開眼界。”
二女還有心情指點江山,河伯是真的開始有點著急了,后起之秀,實力增長之快令人側目,單憑一人就幾可為敵,兩人聯手,局勢危矣。
陰陽家源出道家,與天宗功法本質上都是自然之法,只是開陳出新,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韓經將他們比斗,感悟比其他人都要多,相互印證補益,樂得眉眼直跳。
可以看出來河伯一開始的打算要流產了,低估了女人的能量,再打下去,必敗無疑,怪不得舜在面對山鬼時不著急不著慌的。
兩女綽約的身姿如風中擺荷,搖曳不定,韓經現在大概能能猜出兩人身份。
出招綿長有力,氣息更加深厚的應當就是妹妹女英,事實上也是她給了河伯更大的壓力。
上善若水心訣與皇天后土相輔相承,雙修之際更建奇效,舜與女英日常修行,一日千里,自然拉開了與娥黃的修為差距。
要是女英的修為也停留在娥黃的層次,河伯背水一戰,說不定還能建功,現在這種情形,只會越來越處于不利的局面。
從愈加粗重的呼吸判斷出河伯漸漸不支,韓經朝白鳳一使眼色,如同瞬身術般,白鳳電射而出,像一只白色的大鳥撲向娥黃女英的戰團。
“早看出你們的不凡來了,一直等著你呢!”
出聲之人是舜,他輕飄飄甩開山鬼,攔住白鳳的去路。
“村子里都是當年跟著河伯、山鬼一起叛逃的水、木兩部弟子的后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多出好幾位天姿達到五靈玄同的弟子出來。”
“說吧,你們又是什么來路?”
攔的是白鳳,眼光卻盯著被護在中間的韓經。
“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的身份,東皇太一臨行沒有囑咐過你們嗎?”
舜君皺眉,韓經振振有辭,滿嘴又開始跑火車。
“我就是東皇太一的弟弟東皇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