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的人馬直到塵埃落定才珊珊來遲,一見面就向韓經請罪。
“小陶,以后情報上的事情交給靈兒姑娘處理,你準備準備,典慶那里需要你去協助。”
小陶不是江湖人,這才壓制不住彭越這樣的江湖老鳥,讓他鉆了空子。
七絕堂肯定是在衛莊的指示下出現在這里的,七絕堂能提前收到消息,沒道理彭越直到伏擊的最后一刻才查探到端倪。
小陶的忠心絕對是沒問題的,把合適的人放到不合適的崗位上,韓經覺得這是自己犯的錯誤。
至于彭越,他有什么目的,不得而知,但不妨礙韓經對他的使用,有自己思想的刀劍照樣能殺人。
“真的把情報網交給我?”
焰靈姬待小陶下去,輕聲問韓經。
“小陶跟我這么久,見識眼光還是有的,正好讓他去箕子半島管轄流民,安排新送到的人員對接。”
“那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忠不實?”
“哎,色令人智昏,誰讓我天生就是好色之徒呢?”
見得韓經還能說俏皮話,顯然沒有因為被刺殺發怒而失了心智,焰靈姬抿嘴一笑。
“難得聽你說句實話。”
“你去找小陶做好交接,我先去潛龍堂轉轉,司徒萬里現在是一堂之主了,聽說大力建設四季鎮,在鎮里搞起了四岳賭坊,我得去看看離了他坐鎮的賭坊如今是什么光景。”
韓經囑咐一句就命人駕車離去,顯得有些匆忙。
遠游歸來,明天還要入宮覲見韓王,這邊忙完還得稍做準備。
一進入賭坊,就聽見里面吆五喝六正賭得熱火朝天,看來抽調走一批人手的賭坊生意紅火依舊。
“司徒堂主不在,現在這里誰管事?”
聽到韓經發問,旁邊侍立的農家弟子連忙湊近了回話。
“回稟經公子,現在司徒堂主的份子都送給了神農堂,神農堂派來的主事之人是朱家堂主手下干將劉季。”
韓經來了興致,“劉季!他人呢?前頭引路,本公子要見見他。”
“劉總管就在里頭,公子再走幾步就能看到了。”
順著農家弟子手指的方向,韓經望了過去,最大的一張賭桌上,發髻微亂,精赤著膀子,一只腳踩在高低凳上的不正是劉季本人!
看他兩眼赤紅的模樣,顯然是賭興正酣,恨不得將身子貼在桌子上,將眼珠子塞進色盅里。
“老馬,再給我拿三十注籌碼。”
“劉爺,您已經輸光了,下回再來翻本吧!”
“那我預支一個月的薪水。”
“您的薪水已經支取到半年以后了!這回說什么也不能再支給您了。”
老馬的好像是賭坊管賬的,劉季聽了抓抓頭,“明明感覺運氣就要來了的,怎么又輸了這么多!”
“不賭了,喝酒去,等爺發薪水了,再加倍撈回來。”
韓經沒有往滿是汗味的賭徒之中擠,就在門口觀察著賭鬼劉季。
身為賭坊管事,卻跟個爛賭鬼一樣,但賭品還不錯,輸急眼了老馬堅持不給錢也沒發脾氣,沒耍總管威風,看來朱家用人還是準確的。
劉季往身走的時候,有弟子上前湊耳朵小聲說了幾句,然后他抬頭就看到門口韓經朝他點頭微笑。
“哎呀呀,不知道韓公子今日回新鄭,劉季有失遠贏,恕罪恕罪!”
相比較于義子朱仲,劉季才是待人接物最像朱家的,態度可親,怪不得能聚攏一幫豪杰成就大業。
“我也是剛到,賭坊在劉兄弟的打理下跟司徒堂主在的時候一樣興旺,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來時朱堂主有交待,凡事多向公子討教,劉季豈敢不從,日后還請公子多多指教。”
劉季話語得當,舉止有度,韓經也覺得很是可交。
“劉兄弟賭興盡了,肚里的酒蟲也該被勾起來了,走,咱們上幻音坊好好喝上幾杯。”
“韓公子深知我心,劉季不但好賭,還貪杯,哈哈,不過相比于幻音坊,劉某倒是更鐘意于嘈雜的松風樓。”
韓經印象里的劉季不像是不愛聲色之人啊,夜踹寡婦門他還少干了?
“劉季兄弟這是為何呀?”
“韓公子你聽。”
二人停下來,不遠處的幻音坊飄來一段婉轉纏綿的歌聲,哀婉中透著幾絲清麗。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聲音沒聽過,應該是幻音坊新來的樂師歌女,唱得不錯呀,劉季兄弟為何對此不感興趣?”
“劉某可沒說這位姑娘唱得不好,只是劉某疏狂慣了,這等文鄒鄒軟綿綿的詞曲唱腔,遠不如松風樓講大漠孤煙,草原蒼莽來得痛快。”
劉季此時滿眼的興奮,“韓公子剛回來恐怕還不知道,松風樓新來的烏角大師正講到郭靖在草原拜師學藝這一段,我聽了前面的故事就再也拔不出來了,天天等著大師往下講。”
烏角?不就是烏有先生的師弟嗎!
想不到入鄉隨俗,連劉季都成了書謎。
“今天松風樓說書的時間段已經停了,劉兄弟只有等待明天了,現在還是隨我入幻音坊飲酒尋歡吧。”
韓經可不會為了劉季一人就破壞了松風樓的規矩,喚烏角過來單獨為他說一段。
這樣的待遇,等他改名叫劉邦之后再說吧。
酒至三巡,菜至五味,兩人都有心結交,一個捧一個逗,自然是賓主盡歡。
只是在中途有了點小插曲,隔間有人在幻音坊耍酒瘋,這種醉鬼哪里都很常見,只是韓經卻對他上了心,只因為酗酒鬧事的人叫劉意,韓國的左司馬。
劉意不是應該經常光顧紫蘭軒的嗎,怎么跑幻音坊來鬧了?
韓經對他的印象只是為了美色以及財寶,于百越之戰時陷害了右司馬李開,后來又被化身為禿鷲的斷發三狼所殺。
楚韓聯軍攻百越乃是大勝,人人得以加官封賞,唯獨劉意仍是左司馬,李開失蹤,右司馬一職空缺,都沒能上升一級,就大大說明了一些問題。
當年百越之事,有太多貓膩,劉意沒有獲得升遷,多半是背后之人對劉意辦事不力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