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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這個盟友還不能丟

  深陷浩瀚天河的蠻族大祭司,與本命神魔合成一體,謀思脫身之法的閑余,駕馭白骨金剛神魔的軀體,頂住演化出一元重水性質的浪濤沖擊,試圖穩住身形,嘗試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飛離這條浩瀚天河。

  這個粗淺的法子顯然行不通!

  無論他如何掙扎移動,這條天河皆會隨之無限延長,無限拉寬,永遠沒有盡頭,仿佛已然自成世界,且處于無限增長之中......

  他卻不知這是天河演化出了真空須彌水的性質,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一滴天河水容納了江海湖泊,一經展開,自他瞧來,這天河自是在不斷擴大增長了。

  而在外界的人望去,這條浩瀚天河始終未變,長不過七八萬丈,寬不過千余丈,魁梧高大的白骨金剛神魔深陷其中,已然縮減成螞蟻般大小了。

  破空而至的魏遠道,邪溺天,晏春秋三人正好目睹了這驚人的一幕。

  前兩者既震驚又詫異,蠻族大祭司好歹是活了近萬年的老怪物,跟他們是同一級別的存在,自忖打贏尚有可能,但絕對無法將這能溝通幽空五鬼的老怪物逼入絕境,現在呢......

  咱們三人不過是在后面閑聊了一會兒,半盞茶的功夫不到,這蠻族大祭司就擺出了一副快要跪倒撲街的架勢,騙人的吧?演戲的吧?

  “九九天河大法......”

  晏春秋望見橫掛半空的浩瀚天河,一眼認了出來,再見到站在巨鯤身上的青年道人,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然之色。

  他平步躡虛,上前打了個稽首,含笑見禮,“貧道當誰有這般大的能耐,能困住這位蠻族大祭司,原來是莫道友在此,怪不得,怪不得這位大祭司會落得如此狼狽了。”

  “莫某這次前往北域,正是想拜訪晏道友你,沒想到晏道友竟然提前知曉了,還大老遠的趕來相迎,真是叫莫某有些受寵若驚了。”莫北溟還禮笑道。

  晏春秋輕輕的搖了下頭,語氣三分無奈,七分感慨的說道:“道友還是這般愛說笑啊,不瞞道友,貧道乃是追尋神道符詔才到了這里,這位大祭司比貧道三人稍微先行了一步,他既與道友交上了手,想來道友便是神道符詔的有緣人了。”

  “有緣人?沒錯,莫某確實是這神道符詔的有緣人,不知這算不算是命數早定,天降大任呢。”莫北溟輕嘆道。

  見晏春秋與這困住了蠻族大祭司的青年道人談笑風生,魏遠道,邪溺天兩人均是大皺眉頭,晏春秋結識這樣的強者,于他們而言,實在非是什么好事。

  邪溺天眸光閃爍,不經意間瞥見了遠處端坐在青銅帝輦之上雍容,高貴,美艷的麗影時,微微怔了一下,眼底掠過了濃濃的驚艷之色。

  晏春秋三人的到來,受困于天河之內的蠻族大祭司同樣察覺到了,遲疑了一下子,開口求救道:“妖皇閣下,老朽身陷囹圄,還請看在妖,蠻兩族幾千年的交情份上,出手搭救一二,老朽感激不盡,定助你奪取神道符詔,恭敬奉上,不敢私取。”

  眼下遭逢生死危機,面子事小,性命事大,蠻族大祭司顧不得丟不丟老臉了,假如連老命也保不住,一切野心圖謀俱是空想妄談。

  邪溺天聞言,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內心忍不住哂笑一聲。

  妖,蠻兩族幾千年的交情?有么?想我在北域妖皇的位置上坐了這么久,怎么不知道咱們兩族還有這份交情?

  不過,邪溺天還真不敢坐視蠻族大祭司隕落,失去了這位大祭司,蠻族的勢力必將跌落至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谷,面對人族......即使是現今大不如前的人族王朝,以及諸方人族實力,僅憑妖族終究是獨木難支,尚還需要蠻族與之一起分擔壓力。

  這個戰略上的盟友暫時還不能丟!

  邪溺天內心主意已定,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悍然出手,高舉的右臂上,暗紅色的妖氣如云似霧,陣陣龍吟響起,蜿蜒盤繞起了一條龍,不......更準確的說是一柄七分似刀,三分像劍的邪詭兵刃!

  這柄兵刃甚是奇怪,通體暗紅,刃柄形如龍首,獠牙畢現,而在龍口后上角又嵌著兩顆火紅色的晶石添作龍眼,刃身蜿蜒曲折如龍身,越是往后,越是狹窄鋒銳,活似一條兇煞獰惡的邪龍蛻化變成。

  此利刃如同活物一般,乍然蘇醒,龍眼綻放出攝人紅芒,刃鋒光氣浮涌,身軀輾轉,瞬息之間便落入了邪溺天的掌間。

  持握邪龍斬,邪溺天刃尖朝天,挾卷漫天殺氣,豁然斬下!

  妖神十劫,第七式·舍神棄佛!

  無法無天,舍神棄佛,暗紅色的刀光撕裂天地,鋒芒畢露,不可阻,不可擋,不可匹敵,刀光糾纏了數之不盡的怨魂惡靈,無窮罪孽,呈現出億萬神佛慘呼哀嚎,血灑長空,魂墮幽冥的恐怖景象,攝人心神。

  嘶啦......

  這一斬既疾且快,空間在這一刀之下,仿佛也給極限縮進,明明上一刻還遠在幾千丈開外,下一刻已斬落在了天河之上,狂猛無儔,好似要把整條天河斬成兩半。

  邪溺天的暴起出手,莫北溟沒有半點驚慌,半點意外。

  緩緩流淌的天河,于刀光臨身的剎那化成了一條淺淡的影子,朦朧縹緲,烙印虛空,仿佛一陣清風便能將它吹散得一干二凈。

  這一抹狹長無邊的暗紅刀芒直接穿過了天河,斬落在了下面的茫茫海域上。

  億萬頃海水為刀勢所開,波分浪裂,掀起的洪山雪峰怒涌直上,直接向兩側排開,露出一條巨大的鴻溝綿延至海天盡頭,露出了下面不見天光的淤泥海床。

  一刀落空,如斬水中幻影,邪溺天好來不及驚詫,內心猛地警鐘大響,不假思索,猛地旋身揮斬。

  暗紅刀芒橫貫長空,無微不至,滲透到了最細小的空間微塵,一個又一個妖魔縱橫的世界,于這刀光之中衍生而成,如同展開了一卷恢弘史詩。

  下一瞬間,一正一邪兩股極端力量沖擊過來,化作雷池罩頂,幽光貫空,崩碎了一個又一個刀光世界,邪溺天頓覺五臟翻騰,一下子倒飛了數萬丈,才堪堪止住了身子。

  抹去了嘴角的鮮血,邪溺天凝眸遠望,頓見魏遠道渾身死氣彌漫,一道漆黑巨影搖曳而起,手持一卷書冊,好似執掌眾生生死的閻君,磅礴無量,如淵如獄。

  他的不遠處,晏春秋頭頂三朵慶云,渾身雷霆上下穿梭翻騰,直如執掌諸天雷霆的雷部仙人。

  顯而易見,之前偷襲他的正是這兩人。

  邪溺天驚怒交加,一雙眸子兇芒暴漲,直視魏遠道,沉聲喝道:“魏道友這是何意?眼下神道符詔還在那青年道人手上,晏老道又與他相識,道友如是助本皇救出大祭司,憑咱們三人之力,還有機會奪取符詔,你竟......”

  話還沒有說完,已聽得魏遠道冷冷出言打斷了。

  “神道符詔入人族之手,這已是人族之事,歸屬于誰,咱們人族內部自有決斷,豈有你這披鱗戴甲之輩插足的份兒,而且......”

  語氣微微一頓,魏遠道惡鬼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譏嘲冷笑,“邪溺天,你真當本座如你一般,是個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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