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震動!他竟然真的煉制成功了!
一個半大的少年…竟然是三品煉藥師!多么令人不可置信啊!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再質疑!就連孟鶴堂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向蕭南的位置走來,問道:“丹藥成色如何?”
蕭南略為欣喜,看一眼丹爐,笑道:“這回總算沒有丟臉,丹生三紋,品階初等,成丹率也僅有三成,遠遠不如孟兄。”
他說的乃是實話。孟鶴堂上一次煉制的丹藥是三品中等,從品階上就領先許多,更何況孟鶴堂的成丹率可是達到了六成,在三品煉藥師中也是一流。
但是這句話聽在孟鶴堂耳中,卻非常刺耳。要知道他能達到如今的成就,可是耗費無數心血,沉浸丹藥煉制二十載,不知道經歷多少挫折。
然而眼前這個少年,不過十歲上下,與初學丹藥時的自己相差無幾,卻竟然快要追上自己的步伐。天資之縱橫,宛如星辰璀璨,令人仰視。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又驚又酸的在擂臺四周竊竊私語。
孟鶴堂聽在耳朵里,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面色泛青,悶聲不語。
就在此時,負責藥榜擂臺評判的老者登臺,說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過,這一輪藥榜爭奪,依然是孟鶴堂勝。年輕人,你還要繼續嗎?”
蕭南炸爐一次,成丹一次,煉藥臺上還剩最后一份藥材。
如果他愿意繼續挑戰,那么還可以再嘗試一輪丹藥煉制,進行最后的爭奪。
不過,大多數人在煉制一輪丹藥后,就知道了自身的切實水平,以及和守擂人的差距,所以很少有人會不依不饒的比試至最后一輪。
蕭南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眾人不難瞧出,他是剛剛達到煉制三品丹藥的水準,就算再試一輪,能不能煉制出三品丹藥,還很難說呢。
只是,機會縱然不大,但總歸有一絲希望。
蕭南還沒有回答,就聽眾人立即攛掇道:“比下去!比下去!再煉制一輪,說不定就是三品高等呢!”
“說的對!你叫蕭…蕭南是吧!加油,說不準你就贏了呢,哈哈!”
他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管蕭南煉制下去是輸是贏,都能讓他們的心里多出一份暢快。
畢竟孟鶴堂雖強,橫壓眾多部落近十年,但也不能讓所有人都心服。
這是人的劣根性,總希望比自己強的人被更強的人壓制住,才能讓自身有一點心里平衡。
只是蕭南對于自己能煉制出三品丹藥,已經甚為心滿意足。
這次爭擂,本就是為了代替七仙叔出場,他老人家可沒有交代一定要贏,所以他心里起了見好就收的心思。
“黃長老,小子實力低微,煉制出三品初等的丹藥已經極為僥幸,不敢再繼續丟人獻丑。因此,在下甘拜下風,不再進行第三輪比試。”
他拱拱手,向負責裁判的黃長老笑道。
黃長老撫須微笑,贊賞道:“不錯不錯,知進能退,倒是一個十足的佳才,可惜…怎么不是生在我臨河部落。”
他能作為裁判,自然也是煉藥師,而且境界不低,比孟鶴堂略微高出些許,是一名三品巔峰的煉藥師。
所以他對于蕭南這樣天資絕世的后起之輩,直接看入眼里,頗為喜愛。
然而,兩人的對話卻進一步刺激了孟鶴堂。
這位來自畢岐部落的二十九歲三品煉藥師,不禁咬著牙說道:“慢著!黃長老,孟某不才,還想再煉制一輪丹藥!”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扭頭,訝異的看向他。
已經勝了,為何還要再煉一輪丹藥?
不過,他們很快就想明白了緣由。
這一輪爭擂,孟鶴堂雖然贏了,但是贏得并不光彩。
在眾人眼里,蕭南的天資已經遠在他之上,這令自尊心極強的他倍感難受。
所以,他想再煉制一輪丹藥,證明自己的實力,找回丟失的面子!
而事實上,孟鶴堂的三品中等丹藥,確實只是他的第一份藥材。
石臺上依然還有兩份藥材擺著,沒有使用。
按照藥榜爭擂的規矩,他確實還有兩次機會,可以煉制新的丹藥,與爭擂之人比試到底。
原本他留著這些藥材,是為了應付極為棘手的兩名對手。
但是他沒有想到,卻要提前用在這里。
黃長老面色肅然,問道:“這位蕭南小兄弟已經自愿認輸,無須再比。你現在重啟比試,那么剛才的認輸之言,也會相應作廢。孟鶴堂,你可想清楚了?”
眾人一時怔然,這孟鶴堂果真做好了比試到底的準備?
只見那立在擂臺上的青年,拱手說道:“黃長老,我想的非常清楚。孟某不愿屈居他人之下,即便是勝,也要勝得光彩!”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透著決心。
一旁的蕭南不由苦笑,看來這位來自畢岐部落的三品煉藥師,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強。不過,別人既然都打到了門前,那么自己也不能躬身后退啊。
這一輪比試,看來是無法避免了。
果然,黃長老點點頭,說道:“老夫尊重你的選擇,那么,請開始吧!”
眾人見有了熱鬧看,立即興奮得不得了,爭相雀躍的向孟鶴堂的煉藥臺張望。
口口相傳之下,藥榜擂臺四周,很快就圍上了更多的人。
孟鶴堂回到自己的煉藥臺,沒有急著開始,而是靜坐數息,平復心境。
這是煉藥師的基本功。
煉藥于煉藥師,便如音樂于歌者,一旦心里有了情緒,就會不自覺的帶入進去,這于唱歌或許有益,可以增加感染力,但于丹藥就是亂了火候,壞了靈性。
須臾,孟鶴堂睜開眼睛,開始煉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的一番手法、動作,宛如行云流水,每一個環節都仿佛提前預演了無數遍,渾然天成,令人在視覺上就得到一種罕見的享受。
蕭南立即睜大了眼睛,仔細看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觀摩其他煉藥師煉藥。
平日里慵懶的七仙叔可是鮮少給他演示,大多是口授或讓他自行摸索。
也就是俗稱的“放養式教學”。
如今看到孟鶴堂的煉藥手法,與七仙叔的教授差異頗多,明顯是屬于兩種傳承,蕭南不自覺的就陷入了思索和推演,將兩者相互比較和印證。
一時間,他對于煉藥的理解,仿佛打開一扇新的大門,快速增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