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南晨練之后,便前往結草廬學習煉藥。
以他現在的水準,已經接近二品煉藥師境界。
葉雯和葉傾城兩個小家伙,還處于煉藥學徒狀態,遲遲無法領悟融藥和引靈。
一品煉藥師晉級二品的關鍵,是引靈之術的掌控。
一道丹紋為一品丹藥,兩道丹紋為二品丹藥。
只要煉出二品丹藥就能成為二品煉藥師。
通常,三品為一檻,三品之前并沒有大的瓶頸。
只要持之以恒,花上一定時間,就一定可以晉級為三品煉藥師。
因此,蕭南并不著急,而是在反復煉制一品丹藥的過程中,體會細微的變化,不斷打磨基礎。
對此,七苫看在眼里,甚是滿意,也沒有再教授他更多的技巧。
大道至簡,理應如是。
倒是鍛造…令蕭南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鍛鐵坊每日鼓風燒火,弄得灰頭土臉,于修行卻半點無益。
不過,便宜師父這樣絕世高人說的話,又不禁令他深懷幻想。
萬一…這里面藏著什么神功秘技呢?
他咬咬牙,和鐵柱兩人,對著冶煉臺死磕起來。
據鐵叔講,鍛鐵的手法名叫甩錘式。
按鐵柱的說法,其實是掄著風火輪砸鐵。
兩人私下吐槽,分別將吹風和燒火取了名字,叫“鼓風式”和“添柴式”。
這一套神功,兩人想好了名字,就叫《扎心神功》,寓意“扎心了老鐵”。
當然,這些老鐵叔應該是不知曉的,或者知曉了也不明白意思。
“娘親,您在收拾什么?”
蕭南回到家里,便見蘭溪在收拾細軟,一副要遠行的模樣。
“阿南,你還不知道嗎,剛才伯陽長老遣人傳信過來,說是星云大比的魁首要隨隊參加本次冬獵。”
蘭溪溫婉一笑,將他常用的衣服包裹起來。
“冬獵?”
蕭南始料不及,“以往并沒有這樣的慣例,星云魁首一共有三名,都要參加嗎?”
“聽伯陽長老的意思,是三段、六段和九段的魁首都要過去。阿南,你的意思是…”
蘭溪也突然回過神。
對于他們娘倆,離開南離部落的聚居地,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因為一旦離開此處,便意味著失去了守護長老韓石的庇護。
在山林之中,又是冰天雪地的凜冽環境,縱然有狩獵隊帶領,也極為危險。
更不要提狩獵隊的大統領王筌,很可能是自己娘倆的大敵。
“娘親,您不用擔心,興許是我們多慮了。”
蕭南眼眸一眨,露出璀璨的笑容。
他蹦蹦跳跳的走到床前,與蘭溪一起收拾物品。
“阿南,要么娘親去找伯陽長老告個假,這次咱就別去了。”
蘭溪終究有點不放心,收拾兩下,又抬頭問道。
“不必,娘親,阿南可以照顧好自己。”
蕭南表情認真的搖搖頭。
他心里明白,這樣的“意外安排”王氏并不缺,即便避開這一次,也避不開下一次。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王氏斷了念想。
蕭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便宜師父半山老人,若是他肯出手,王氏不足為慮。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早在許久之前,他便問過這個事情。
半山老人給的答復是:
“老夫本是太安國一傳承世家,為避大禍,才隱居此地,非生死存亡不能輕易出手。你的劫,只能靠你自己去渡。”
想到便宜師父灑脫又沉重的語氣,蕭南心中一緊,世事恐怕遠比自己想象的復雜。
還有另外兩種方法,一是弄清楚王氏的目的,轉移這個目標,使王氏的關注點不再放在蕭氏身上。
當然,目標易改,其間的血仇無法忘。
另一個方法便是重創王氏,使其數年內龜縮不前,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點同樣極難。
但是,蕭南想起天予閣里的二五八號委托,和三零七號委托,不禁起了些許心思。
這次是別人獵殺自己的絕佳機會,何嘗又不是自己獵殺王筌的最佳機會呢?
這次冬獵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多方勢力卷入其中。
不進去搏一搏,又如何攪動乾坤?
想到此處,蕭南忽然全身血液流動,止不住的興奮。
大道當前,戰,那便戰個痛快吧!
“娘親,您對冬獵了解多少?”
他嬉笑一聲,接過娘親的包裹。
“阿南…”
蘭溪躊躇一下,終究沒有再勸,而是說道,“冬季天寒地凍,本不宜狩獵。
“聽聞南離部落的某個先祖無意間發展一處福地,每逢冬寒之際,都有一些罕見的妖獸出沒。
“漸漸的便成了風俗,冬獵也成為每年部落里最后一次狩獵。”
她語氣輕柔,難掩一絲焦慮。
“對這處福地的路線和環境最熟悉的人,恐怕莫過于狩獵隊王筌。這一回,天時、地利、人和,我是一個不占。”
蕭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棘手,“娘親,冬獵什么時候出發?”
“三日之后,演武場集合出發。”
蘭溪擔憂的看他一眼,兩只玉手悄然握緊。
“時間還來得及。”他輕語一聲,“娘親,我去修煉了。”
蘭溪默默看他一眼,端起一籃茶花,心想著再做一盤熱騰的銀茶餅,這是阿南最愛吃的。
當夜,蕭南化成蟲二模樣,直奔夜市。
他沒有急著赴約,而且先去了卜賭坊,從雷老六手里買下一套情報,俱是與冬獵相關。
隨后,他才來到拍賣場的茶樓坐下。
兩杯碧螺茶續上,帶著狗頭面具的狄豺,才引著一個人高馬大的黑袍人進來。
此人往廳前一站,就遮住了整個門頭,僅憑身材就顯露出非同一般的氣勢。
他頭上戴著一副骷髏馬面具。
“蟲兄,這位是我的好友,乃是銀葉級的高手,名喚馬面,人稱馬王爺。”
狄豺當先介紹,“馬兄,這位便是此次的買主,蟲樓。”
“幸會。”
蕭南客套幾句便進入正題,“不瞞馬王爺,我這次是想兌換一批杜衡,不知道可有辦法?”
“杜衡?”
馬面好奇的瞅他一眼,“這種物品偏門的很,平時沒有幾個人會兌換,對我馬王爺自然不是難事,就是不知道閣下的銀錢帶夠了沒有?”
“價錢的事好說。”蕭南知道有戲,也不露出籌碼,而是問道,“不知道馬王爺的價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