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這是哪里?他們人呢?”蘭溪驟然出現在陌生的地方,有些發懵。
“娘親,這是迷陣里面。我們并沒有變…”蕭南指下腳邊標記的兩塊石頭,微微搖頭,“變的是這個洞窟。”
“什么?”蘭溪驚詫的蹲下來,捏起石頭觀察。上面劃著一個“十”字和一個圓圈。
她恍然大悟,面色發白,“阿南,難道這座洞窟…是活的?”
“娘親,您不是說不怕么?”蕭南打趣,逗得蘭溪敲一下他的小腦袋,終于露出笑容。
“娘親才不怕,娘親是怕你有事。”
蘭溪嘴硬著辯解,這才好奇的打量四周,發現洞窟前后幽深,不辨始終,“阿南,那我們還回的去嗎?”
“娘親…阿南也不知道能否回的去,不過我會想辦法的。”蕭南苦笑,眼中露出堅定的神色,“娘親,您跟緊我。這洞窟詭異,我擔心有變化。”
兩人手拉著手,小心翼翼前行,片刻后來到一處石壁下。壁上刻畫著古老的祭祀儀式,和一株斷裂的鬼靈草。
這讓蕭南松一口氣,至少在局部范圍內迷陣的變化與此前一致。
不知何時,洞窟里彌漫起若有若無的黑霧。霧氣裊裊,交纏升騰。
“踏、踏、踏…”
時斷時續的腳步聲傳來,令蕭南的心一下子緊繃。蘭溪拉住他,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將他護在身后。
蕭南看著她纖瘦、柔弱的身軀,只覺內心暖暖的。他自儲物袋里取出一把熒光草,照亮四周。
洞窟里空氣流通很差,不適合使用火石。他特意備了這些特殊的照明工具,可惜沒有找到更好的夜光石或夜明珠。
熒光草,顧名思義,就是在黑暗中可以散發出螢火光芒,除了可以用藥,也常被煉藥師當做照明使用。
蘭溪對于他的儲物袋早已知曉,沒有驚訝。她修為低微,借助熒光草終于可以更好的觀察。
“踏、踏、踏”的聲音不絕,似乎越走越近。兩人緊張的打量遠處。
不久,一道身影緩緩自迷霧中顯現。這道身影體型寬闊,隱在迷霧里,辨不清面貌。
隨著這道身影逼近,在更遠處的迷霧里浮現出越來越多若隱若現的黑影。
柔弱的光芒投出,映照蕭南和蘭溪的背影在石壁上。兩人面色沉重,嚴陣以待。
須臾,人影近了,露出健碩的身型,面貌越來越清晰,是一副憔悴的中年人面孔,胡須拉碴,臉上有三處猙獰的刀疤。
“你是何人?”蘭溪緊張的護住蕭南,又叫喊一聲,“你是何人?”
一道掌影驀然揮出,帶起呼呼風聲。來人并沒有出聲,直接一掌拍來。
觀其聲勢,隨手一擊就有莫大威力,絕非普通煉巫境界的存在,極有可能是煉蠱,甚至半步元胎境界的高手。
蘭溪和蕭南面色大變!
“咦?”來人忽然悶哼一聲,大手一翻,拍出數道幽黑的光芒。黑光落在地面,細如牛毛,卻是三枚細長的毒針。
這是蕭南的暗器,九張機中威力最大的蛇影針。
耽擱之間,越來越多的黑影顯現。洞窟狹窄,黑影先后露面,快速撲向刀疤中年人。
他橫腿掃去,強烈的氣勁噴灑,將兩道黑影斬為兩截。
只是黑影似乎不是血肉之軀,沒有鮮血滴落,而是落在地上,化作黑色霧氣溢散。
黑影越來越強,初時被刀疤中年人隨手除滅,隨后不斷出現纏斗,形成合圍之勢。
這時也顯露出刀疤中年人的真實情況。他修為高絕,但似乎重傷在身,身體虛乏,每次用勁過猛時就咳嗽不止。
洞窟的一側被刀疤中年人死死堵住,另一側卻漸漸浮現數名黑影。當先一名猙獰著撲向蘭溪二人。
蕭南調轉暗器方向,射出兩枚蝎尾針。毒針沒入黑影胸口,如中棉花,虛不受力。
黑影前行兩步,才身體僵硬,軟倒在地,緩緩潰散成黑色霧氣。
這讓蕭南舒一口氣,至少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不能免疫九張機的毒針。
借著熒光草的微弱光芒,他終于看清黑影的面貌。他目光落在黑影面部,忽然神情一怔,震驚得忍不住張口欲呼。
此人面目普通,非常年輕,臉色呈現詭異的蒼白。蕭南認得,他叫十九,乃是四個月前在洞窟里追殺孟瑤一行人的黑衣死衛。
可是,他明明記得此人倒在碎石里,胸口被一劍貫穿,死得不能再死,何以現在又復生一般出現在這里。
難道這個洞窟…擁有復生還陽的本事?
他來不及思索,連忙應付隨后撲來的一個個黑影。
好在這些黑影實力較弱,而且動作生硬,沒有生前靈動,能躲開九張機毒針的很少。
沒有什么是一枚毒針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枚好了!
霧氣越來越重,黑暗深處似乎有什么事物緩慢逼近。
兩側的黑影若有所覺,相繼向洞窟墻壁蹭去,像在給黑暗深處的某個存在讓路。
黑影觸碰到墻壁,沒有發生碰撞,反而像水融入大海一樣,消失在墻壁上。
一道朦朧高大的身影從遠處緩緩顯現。無盡的黑霧圍繞在他的四周,洶涌澎湃。高大的黑影踩著黑色霧氣,似踏浪而來。
刀疤中年人收身后退,冷眼望去。
陰冷的氣息仿佛自九幽升起,令洞窟的溫度一下子降低。
蘭溪禁不住打個寒顫,摟著蕭南向墻壁縮靠。
“嗬嗬…嗬嗬…”奇怪的聲音遠遠傳來。
“阿…阿南,這…是鬼嗎?”蘭溪念起今天乃是幽元節,正值鬼門大開之時,忍不住聯想。
“娘親,莫怕,這世上或許有鬼,但絕不是眼前這位。”蕭南望著越來越近的人影,寬衣長袍,略顯高瘦,只覺有些眼熟。
“嗬嗬…嗬嗬…”壓抑的聲音似乎在冷嘲熱諷。
“哼,魑魅魍魎,故弄玄虛!”刀疤中年人忽然高聲叫道,“我王二五縱橫百年,何懼之有,盡管放馬過來!”
遠處的黑影若有所覺,身形微滯,陡然加速沖來。寬大的衣袍飛起散開,上面泛起點點光彩,宛如夜攬群星,星光璀璨。
“這是…這是星巫袍!”
蕭南、蘭溪的雙目同時一縮,對視一眼,面露思索。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衣袍!